烟雨朦胧,琅玕河上雾气弥漫。

裴有鱼嫌带来的长裙容易被地上的泥雨溅湿,特意换了稍便捷的男衣男履。她正伸手至檐外,接住滴滴答答的雨水。那边,一名仆从匆忙地踏进廊内,向李世什禀报着什么。李世什气得拍桌,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那么多的稻米,若粮行不收,恐怕要全部砸在手里!那归云庄今年的收成就没了,庄子上上下下数十人的生计可怎么办……”那仆从焦虑道。

“可恶!他是想活活困死我们!”李世什气得又拍桌。

“姨母,”裴有鱼走来问道,“发生了何事?”

李世什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原来,昨日有人看中了归云庄这块风水宝地,意图买下,李世什当然没有同意。结果今天就被合作了十多年的粮行告知,断绝了水稻贸易。想也知道,是昨日那人从中作梗。

“可有查到那人是何来历?”裴有鱼问道。

“查了查了。”仆从接道,“我们的人在粮行外盯梢,发现有个眼生的仆从出了粮行,于是一路跟踪,发现他停在了魏家别墅。”

“魏家?”全澹州只有一个魏家,李世什脱口道,“好啊,他魏长林在庙堂便与荀哥针锋相对,如今竟伸手到我这归云庄,他疯了不成!”说罢,李世什拔腿就走,“我定要找他算账!”

然而,就在李世什转身,气势汹汹地迈出步子刹那,“咔”的一声,她便吃痛地叫唤起来——腰又闪了。

裴有鱼连忙扶李世什坐下:“姨母莫急,我听闻那魏大将军戍军南边,此时不太可能出现在澹州,许是那宅子中有其他什么人。”

李世什转念一想,确实如此。可平白被人欺负到头上,总不能放任不管。如今荀哥戍东,庄内上下只有她一个主事人,又闪了腰,去了也恐败气势。再者,便是刚认回来的荀淮凌,可这才几天,母子中间似乎还隔着层纱。

李世什叹了口气,接过裴有鱼递给自己的茶盏,顿时,她眼睛亮了起来——眼前这个外甥女不就是自家人?又过了笄礼,岂非目前最合适的人选!

·

裴有鱼带着早早只身前往魏宅。是的,她被打发出去办事了。

两人站在魏宅门口落落大方地说明来意,门房听完赶忙进去通传。不多时,便被引进别墅。

别墅内,几名锦衣公子正在园中玩闹,有的斜倚榻上饮酒,身旁有侍女服侍;有的正在比赛投壶,每投中一个,围绕着的舞姬们便会鼓掌叫好;还有的拈根羽毛逗鹦鹉,与搭台抚琴的歌伎一唱一和。总之,举目皆奢,琳琅满园。

魏冠行见来人,是一名俊俏公子带着一名表情木讷的丫鬟,忽而觉得眼熟,但想不起在哪见过。“你们庄主不敢来见我,倒派个乳臭未干之人前来?看来家父说得不错,荀家当真是无人可用了。”

家父?莫非此人是魏将军的儿子?

裴有鱼隐约觉得自己在哪见过这名少年,但一时间想不起来。

“魏公子此言差矣。”裴有鱼自信道,“姨母派我前来,是因为觉得应付你,我一人足矣。”

话音落下,园中琴弦忽断,戛然而止。几个原本正在说笑的公子少女纷纷顿住手中的动作,循声望向裴有鱼。

魏冠行的眸色更是沉了下来,麦色的肌肤下隐隐有青筋滑动,“足以应付我?”他重复了一遍,高大的身形带压迫感,朝裴有鱼步步逼近。却见裴有鱼并不怯场,直直迎上目光。

魏冠行微微俯身,身影笼罩住眼前瘦弱的公子,他用轻蔑的口吻道:“我碾死你,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说罢,他抬手拔出身旁护卫腰侧的挂剑,就朝裴有鱼劈下。

早早将裴有鱼拽入身后,自己与魏冠行来回攻防,但很快,便因力竭而败下剑来,踉跄退步,裴有鱼立马上前扶住她,并对魏冠行道:“身负武艺之人,欺负力气不如你的人,算什么本事?”

“你一个男子,躲在丫鬟身后,”魏冠行鄙夷道,“也配质问我?”

裴有鱼这才想过来,自己还穿着男装,难怪叫魏冠行认错了性别。但她并不纠正,只道:“配不配难不成用嘴说的?魏公子若真有胆量,敢不敢同我比试一场?”

魏冠行未言,他身后的几个锦衣公子便哄笑起来。楚瀚上前一步道:“魏兄文武双全,是上过战场的英雄。就凭你这小身板,瘦得跟竹竿似的,如何能与魏兄比试?”

裴有鱼充耳不闻,只瞧着魏冠行言辞犀利道:“魏公子不敢应战?莫非是担心输给我这样的小身板,往后便无颜见人了?”

魏冠行虽然看着年纪稍长,又历经沙场,但是脾气火爆,经不得激将。“自取其辱。”燕冠行仰着下巴,“若你输了,我要扒光了你的衣服,丢到街市上跪行三周!”

裴有鱼毫不怯懦,“若你输了,从此往后不准再打归云庄的主意。”

“我会输?”魏冠行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敢吗?”

魏冠行猛然看向裴有鱼:“一言为定。比什么?”

裴有鱼望了望天,“今日天气不好,待明日风和日丽,我与你在琅玕河岸的九曲山上,夺旗为试。”

·

翌日,九曲山。

本是空无一人的山脚,此刻支起了几顶凉棚,棚下食案上摆着时令水果和糕点。几名贵公子或倚或躺,都有女子陪侍在侧。

凭空生出的热闹,只为一睹今日这场试约。

山顶上,裴有鱼和魏冠行于起点处各牵一匹马,而在蜿蜒旋下的山脚终点,插着一面旗。

此番比试,谁先夺旗,谁就算赢。

九曲山因道路九曲回转而得名,若想尽快夺旗,唯有骑马一路追下,转过九个弯口,抵达山脚,方可致胜。这对控马的能力有非常高的要求。然而,对于自小研习马术的魏冠行不在话下。

魏冠行一跃上马,却见裴有鱼还牵着马不为所动,他不悦地皱起眉头:“怕是我都到了终点,你还赖在原地,不敢上马。”

“急什么?”裴有鱼的嘴角上扬,“我不过是在想,一会儿太快到达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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