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清辉脸上。

只见平素柔白无瑕的一张芙蓉面,早已是红肿不堪,细细看来,面上赫然显出几道指印,嘴角亦有淡淡血丝。

姑娘,这显然是被人打了啊……

珍娘和卉儿当即别开眼,不忍再看。

小五一向是个藏不住话的急性子,见状立刻气道:“姑娘,姑娘你的脸,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谁欺负你了!”

呆子,快别问了!

卉儿赶紧拽了拽小五的衣角,暗暗摇了摇头。

“无妨,”清辉勉强一笑,轻声细语道:“要离开此地,总要付出些代价的。”

见三人心情猝然低落,清辉抬手将斗篷覆在面上,连声催促道:“鼓声快停了,我们即刻出城!”

小五搀扶着她,朝城门口走去。

大清早的城门,进出城者寥寥无几,多是些住在城外、要进城揽活儿的脚夫、佣役、手艺人或是小商贩,守城士兵一一检验过路人的随身物品和路引,有条不紊地依次放行。

珍娘、卉儿和小五,三人手持路引,分别通过了验看。

轮到清辉,她走上前,不紧不慢道:“这位大人,我乃城中薛家女,有事亟须出城。”

彼时,大衍朝有条不成文的俗规——凡高门出身者,无须像平民百姓那般严格凭路引进出城门,只须表明身份即可。通常情况下,为免多生事端,守城士兵亦不会去专门核验贵人身份。只是事无定数,见清辉一早孤身出城,守城士兵不禁疑窦顿生:“薛姑娘是么,您出城也忒早些了吧?”

他伸手,示意验看清辉的随身包袱。

见清辉被拦下,在不远处等候的另外三人,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士兵打开包袱,随意摸索翻看,很快便触及一硬物,取出问道:“这是何物?”

“这是……”

清辉打量一二,这才恍然记起,这正是余千里所赠令牌!离别那日,他亲手交到她手上,她便随手塞进了包袱里,今晨走时太过仓促,竟忘了处理此事。

士兵将令牌拿在手上仔细端详,陡然面色大变,急忙将令牌放回原处,双手奉还包袱,惶恐不安道:“薛姑娘,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惊扰了姑娘,您请通行——”

想不到,这来不及归还的令牌,竟有如此妙用,便带在身边吧。

清辉谢过守城士兵,步履轻盈地跟上了三人的脚步。

城外长亭边上,已有马车等在那儿,马贩子见四人上前,作揖道:“姑娘,你们要的马车已送到,咱们便钱货两屹了。”

不多时,四人在车内换上早已备好的男装,照之前计划那样,由清辉和小五轮番驾车,日夜兼程赶赴岭南。

马鞭挥下,一阵嘶鸣之后,马蹄声渐起。

在猎猎风中,清辉默默计算:此去岭南可谓路途艰辛,需先至许州,车行十余日后转而渡江至江州,再自江州向南车行十余日,终至目的地,哪怕日夜兼程,也须得二十日。

不过,无论如何,可以抛却前尘往事如此洒脱地一走了之,此种感受,是她二十年生命中,绝无仅有的一次放纵。什么薛家、什么余千里、什么婚事,这些纷纷扰扰,且随她出走统统别过吧!余生,誓要像这振翅高飞的鸟儿一般,天高任鸟飞!

***

这厢清辉一行人顺利离开京畿、马不停蹄地赶往许州方向。那厢,当众遭受清辉打击,回府后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的左子昂,在收到纪氏传来的密信后,勃然大怒。

他一把揪住前来送信的薛府管家的衣襟,狠狠将他摔将在地,怒吼道:“你家夫人这是何意?莫非真以为我左子昂禽兽不如?老子流连花丛多时,所遇每位女子皆是自愿与老子欢好,老子至多是一介纨绔,还不至下作到霸王硬上弓!你家夫人让我趁夜去玷污了你家姑娘清白,生米煮成熟饭,这不是在羞辱作践老子,又是什么!”

他昨夜本就喝多了,被这封传书一刺激,血涌上头,当即怒不可遏。

可怜薛府管家本就是避过了左府上下,偷偷来此送信的,见左子昂顷刻间闹得人仰马翻,赶紧抱腿劝道:“新姑爷息怒,新姑爷息怒,夫人只想您早做打算,岂敢有侮辱之意啊!”

左子昂狂笑几声:“行,早做安排是吧,老子这就进宫,求太后赐婚,老子就不信了,这薛清辉还敢抗旨不成!”

说罢,他胡乱穿上外衣,一脚踢开薛府管家,扬长而去。

***

与此同时,徐重亦于早朝散后,带了数位亲随低调出宫,悄然前往位于京畿郊外的一处隐秘宅院。

应门的是位衣着素朴、两鬓斑白的中年妇人,见来人竟是徐重,妇人如古井般平静无波的面上,登时露出又惊又喜的神态,慌不迭将徐重迎进门内,二人在房内密谈了约一柱香时间,陪妇人用过午膳后,徐重起身告辞离开。

临行前,妇人呆呆从坐榻上站起,默然看了徐重良久,由衷道:“自陛下入宫,民妇日日夜夜在佛前诚心叩拜,惟愿陛下福寿康宁,永受嘉福。今听闻陛下已寻回昔日爱侣,民妇平生所憾已了,却又添一夙愿,愿陛下与心爱之人,白首不相离。”

徐重微微颔首:“徐夫人,您自当保重。”

妇人忍泪又道:“陛下,还求您宽恕那个亡故之人,当年之事,他亦是无奈至极啊。”

徐重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当年种种早已时过境迁,惟叹,可怜天下父母心。”

离开徐宅,徐重旋即策马回宫,礼部今晨将拟订好的吉日上呈他处,大婚之事已迫在眉睫,他既已向生母禀明婚讯,太后那边,也该是时候知晓这后位的真正人选了。

徐重步伐沉稳地走进长安殿,险些与一匆忙奔出的白衣郎君迎面撞上。

那人正要发作,定睛一眼,见是徐重,立即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臣左子昂参见陛下,求陛下恕子昂惊驾之罪。”

原是左子昂。

想及此前已对他爹狠狠一顿敲打,徐重遂和颜悦色道:“朕恕你无罪,平身吧。”

左子昂这才谢恩爬起身来,面上神色很是狼狈。

徐重侧目,稍稍打量一番,不觉有些诧异:

他此刻的模样甚是潦倒,远不如上回见到那般惊才绝艳,眼圈下是两团乌青,周身亦残存一股淡淡酒气,一身衣衫褶皱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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