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籍对那松子糖并无执念,更是不敢得罪郁安淮,连半分犹豫都不带就把它交出去了。

郁安淮接过来,在掌心掂上一掂,非但连句道谢都没有,反而轻轻嗤笑一声,“呵……真是不懂得珍惜。”

孟籍被迁怒实属无辜,他局促地揣着手,一句话都不敢多言。

白落烟在旁边看个满眼,心道这人怎么如此难伺候呢?

给他,他嫌人家太痛快不懂得珍惜。不给,他又要喊打喊杀。

难道非得跪下来痛哭,演出一番依依不舍忍痛割爱的样子才能合他心意吗?

她转念一想,那自然也是不行的,到时候他又该疑心你是故意作戏给他看。

白落烟咂舌,此局全无解法。幸亏她不是在郁安淮手底下当差,否则若依着这个喜怒无常的性子,自己恐怕连三天都活不下去。也不知昭离这么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念至此白落烟赶紧去救孟籍。她拽走了郁安淮,让孟籍先回古神殿复命去,他和郁安淮亲自去接欧冶如槿,随后就到。

身为剑修卫让梦寐以求的铸剑师,欧冶如槿可是处于比他们更危险的境遇,绝对不能出事。

要知道,卫让因她而来,为此不惜带走了高家七十四条人命。他更是宁愿自己被剑气反噬,也不愿伤害她一分一毫。

被人阻挠了两次仍没有如愿带走欧冶如槿,以卫让的本事和偏执,是决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白家并不大,欧冶如槿所住的院落里外守卫森严,密密麻麻几百号人把屋子围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整个院子层层叠叠绕着咒术结界的辉光,光华流转甚是唬人。

纵然知悉卫让受了剑气反噬,大抵一时半刻打不过来,郁家的客卿们仍然草木皆兵,如临大敌。

白落烟拽着郁安淮快步往里走,身后跟着昭离。一路上,客卿侍卫们随之让开道路,皆是垂首肃立行礼。

唯有一道视线堂而皇之落在她身上,丝毫不曾避讳半分。

那是一个面生的少年人,人生得倒是俊俏,只是那目光虽没有恶意但也没有半点暖意,着实是怪瘆人的。

白落烟侧头,以眼神询问郁安淮。

郁安淮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漫不经心道,“无妨,那是我的近侍雪青。”

“前些年一直放他在外头找你,找到你之后,我就把他调回来了。”

他的语气捎带上三分揶揄,悠然把她上下打量,“他大抵是想好好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他大海捞针一样找了那么些年,却连片衣角都没寻见。”

白落烟:“……”

“你可别难为人家。”她无奈叹气,“先前我都站在你面前了,你不也没认出来吗。”

“好。”郁安淮应得十分爽快,随即话锋一转,眸子里晕开了三分得意,“茫茫人海,偏偏是我最先找到你,你我真是缘分匪浅啊。”

白落烟,“……”

这到底有什么可得意的。

“等等,小姐……哎呀,让我进去!”

院落外传来一阵喧哗,白落烟一转头,见平日照顾她的李娘子被郁家客卿们拦在了外头。

“劳烦大人们放行,我家小姐啊,最爱吃我做的冰酥酪了。”李娘子一边踮着脚尖往里张望,一边对着守卫絮絮叨叨地讨好,“做这东西可是费功夫,我家孩儿们想吃,我都没功夫给做呢。”

“闲杂人等不得入内。”然而守卫并不放行,

“这……这刚冰好的,若是误了时辰,就不好吃了。”李娘子已然看到了白落烟,更是不肯走,又央求道。

守卫不为所动,翻来覆去还是这一句话,“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让她过来吧。”白落烟出声道。

守卫这才放行,李娘子提着一个冒着凉气的食盒小跑过来。她给在场各位见过礼,捧起食盒小心翼翼揭开盖子,露出一盅凝脂一般的冰酥酪来。

那冰酥酪雪白嫩滑,吹弹可破,上面凝着薄薄一层暖黄色的桂花蜜糖,诱人极了。

“小姐快尝尝,上回看您爱吃桂花糕,这回便添了些桂花蜜,刚刚好,保准不甜腻。”

然而不凑巧,白落烟方才来的路上已然吃了些点心,如今心里还装着事,实在没有一点胃口。

她对李娘子笑了笑,温声道,“多谢您念着我,只是眼下还要出门,实在吃不下,这心意我领了。”

“哎呀刚回家,怎的又要出门?”李娘子一听就急了,担心道,“不吃饭就去怎么行?多多少少也得吃一点吧。”

瞧着李娘子额头的细汗和她粗糙长着倒刺的手,白落烟心里软软的,对郁安淮低声道,“瞧啊,还是家里好。”

她感慨道,“眼下这光景,旁人只在乎我能不能再战,只有家里人才担心我有没有吃饱穿暖。”

郁安淮垂眸瞟了一眼那碗冰酥酪,唇角噙了抹似笑非笑的影,什么也没说。

“分给大伙尝尝吧。”白落烟揽过李娘子的肩膀,带着她往外走,“别浪费了您的好手艺。”

李娘子担忧地看着她,正要再劝说些什么,这时,欧冶如槿已然收拾妥当,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白落烟不再耽搁了,朝李娘子挥挥手,一行人便匆匆离开,火速前往古神殿。

等到了古神殿,天色已然有些晚了。

说是议事,但大巫觋并没有来,空荡荡的会客厅里只有几个灰白色的东西和孟籍一人。

“小枝姐,淮哥,你们可算来了!”见他们来了,孟籍像是看到了救命恩人般如释重负,他指了指地上的灰白色东西,“我都和他们大眼瞪小眼快两个时辰了!”

白落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心里一沉。

细看之下,那灰白色的东西竟是人形,显然是数具干尸!

它们皮肤松松垮垮包在骨头上,现出诡异的灰败之色。这些人死状异常可怖,体内的血与水似乎被什么在极短时间之内完全吸干了,辨不清男女老少。

“高家人?”她下意识问。

可是,上次她在香炉幻境里她根本没看到这种干尸啊?发生了什么?

孟籍面色凝重摇摇头,“不是,高家那些人还没找到呢,先放一放……这是另一桩案子,刚刚报上来的。”

“灵力枯竭,血脉干涸,好歹毒的手段。”郁安淮绕着这些干尸踱了几圈,蹙眉,“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巡城的差役在城北的一间破庙里发现了他们,不知如何是好,就报给了古神殿的使者们。据他们所言,这些都是些无赖混混,平常聚在那儿喝酒。”

“小弟看到了些……东西。”孟籍吞了下口水,脸色也没有比地上的干尸好看太多,“此事兴许与白家有关,故此小弟不敢擅专,斗胆请求搁置高家一事,一切以此事为先。”

“与白家有关?”白珞烟十分莫名其妙,道,“难道是白家人做的?”

孟籍并不解释,只是这样回道,“淮哥看了就会明白。”

白落烟蹙眉,竟如此复杂么?但此事若是牵扯上了白家,那她必须得亲自查验才行。

她毫不犹豫道,“让我也看看。”

“有点恶心。”孟籍有些担忧地望过来,“小枝姐姐没必要受这个罪,让淮哥看完转告你便是了。”

“无事。”白珞烟害怕有人对白家不利,一咬牙,斩钉截铁,“来吧!”

郁安淮无声颔首。

“既然如此……那么小枝姐姐,请凝神看我的眼睛。”孟籍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了一刹那,仍是忧心地提醒道,“稍微留心些,可能会吐。”

白落烟抬眸,望进孟籍那双平平无奇的,与常人并无差异的眼瞳里。

然而,没有任何征兆,眼前忽然间天旋地转!

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卷进了漩涡中心,透不过气来,怎么也挣扎不脱。

怪不得孟籍说会吐,这一番端的是地覆天翻,她肚子里的东西都快要冲到了喉咙口。

白落烟蹙紧了眉头,呼吸压得又短又急,狠狠地咽了下口水,下意识把眼睛闭上了。

再睁开眼的时候,她仿佛已经离开了那古朴肃穆的古神殿,身处于一间破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www.nmxs8.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