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落烟“附身”的那混混本在啃着烧鸡,见美人竟有如此面孔,吓得把鸡都丢了。他撑着桌子想站起来,腿却软成了面条一般,仓皇间试了好几次都没如愿。

那适才还万分嚣张的混混头子更是吓破了胆,手脚并用往外爬。他刚起身要跑,无数蠕动的红线骤然缠上了他的脚踝,将他整个人凌空倒提到了美人面前。

红线争先恐后向下爬去,小腿,大腿,手腕,脖子……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他头颅以下就被缠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巨茧。

美人摸索着缓缓站起身,她笑了。

不,她根本没有笑!

那姣好的面容静如死水,唯有眼皮被血丝拉扯着弯了起来,仿佛一个喜不自胜的笑眼,格外僵硬可怖。

她眼睛里密密匝匝的缝线活了过来,从她身上蠕动着钻出来,爬进那混混头子因为恐惧而大张的眼睛里,发出了可怖的吮吸之声。

不一会儿,那混混头子的惨叫就止息了。铁塔一样的壮汉迅速干瘪下去,几乎转瞬间就被吸成了一个空皮囊,皮肤松松垮垮地挂在骨头上。血丝索然无味地松开了他,将干尸随意丢弃在干稻草上,只发出一声轻响。

白落烟眼前视野剧烈摇晃,然后飞快向后移动,是那混混终于爬了起来,正在发足狂奔。

他逃了很久,粗重地喘息着,胸膛里痛得几乎要炸裂开来。终于跑不动了,他停下来紧张兮兮地四处张望。

还好,美人并没有跟上来。

他发着抖喘出长长一口气,正要坐下来歇息,美人的声音忽然贴着他的耳根幽幽响起来。

“逃是没有用的。”

混混仓皇回头,只见灼人的红色如火般掠过。

在剧痛与恐怖的吞咽声中,美人没有温度的话语空灵地在识海里回荡。

“盗食致饱,窃衣取温,取非其有……必受其咎。”

一切戛然而止。

“呼……咳咳!!!”白落烟猛地吸进一口气,然后剧烈咳嗽起来。

她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喘着气,好像快要溺水身亡之时却被人救起一般贪婪。

那混混临死逃窜奔跑的余韵仍在,胸腔里心如擂鼓,满嘴浓浓的血腥气迫得她不由得干呕几声。

郁安淮手掌贴在她的后心轻轻顺着,温声道,“可是好些了?要不要喝杯茶压一压?”

白落烟摇摇头,猛地攥住了他的衣袍,借着力摇摇晃晃就要起身。

那声音嘶哑得不像是她自己发出来的,“她在找白家……我,我要回家去!”

面对这样的邪恶之物,白家人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她得回去救他们才行!

意料之外的,郁安淮没有答应。

他反倒是顺势半跪下来,加了些力气把她死死锁在怀里,“小枝,冷静点。”

“这天底下姓白的那样多,她找的未必是你的家。”郁安淮轻声安抚道,“更何况,为了防备卫让,那么多能人异士都守在你家,能出什么事呢?”

此话有理,但白落烟下意识挣扎,“可是我……”

郁安淮继续道,“若是结界破了,我自然能感应得到。放心吧,如今白家定然安然无恙。”

他微微低头,额头与她相抵,“有我在呢,别怕,嗯?”

白落烟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人也稍稍冷静下来,用力点点头。

是她关心则乱,郁安淮说的对。

白家几代人都寂寂无名,那红衣美人一看就大有来头,报仇怎么也轮不到她这个白家才是。

等她终于醒过神来,见自己把郁安淮的衣襟抓得皱成了一团,顿觉十分不好意思。

她胡乱抚平它,一抬眼,正对上孟籍欲言又止的表情。

白落烟四下打量,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然坐在了椅子上,一块露着新鲜木茬的扶手正被她紧紧握在手心里。

白落烟:?

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她低头一看,果然她坐的椅子上扶手处正缺了一角。千年古木何其坚固,寻常刀斧都难伤得,但适才她剧烈挣扎之下,竟把它徒手掰断了……

神剑之力有时候实在难以控制,她不由得三分后怕。

幸亏刚才混乱中她只是拽了郁安淮的衣襟,没有抓住他的身子。要不然,现在断的就是他的骨头了。

“呃,失手失手哈……我会赔的。”白落烟讪讪挠挠头,对孟籍问道,“多少……”

“我要茶!”孟籍突然喊了一嗓子打断了她,自顾自跑到门外干呕了两声,哗啦吐了一地,“呕!!!”

白落烟:“……”

郁安淮十分嫌弃地朝更远处挪了挪,眉目间满是厌弃之色:“废物,你自己去倒。”

“……重色轻友,呕……不可取啊淮哥!”孟籍一边呕一边含混抱怨道。

白落烟也跟着捂着鼻子躲了好远,被他那前后不一的狼狈样弄得十分无奈,“你刚才不是还叫我最好不要看,怎么你倒是先吐了?”

所幸孟籍正为了祭祀斋戒着,肚子里只有清水,这才没让场面混乱到无法收拾。

孟籍吐得眼含泪花,控诉道:“你当然……呕!最好不要看!我肯定会吐,若是姑娘家看了都没吐,那不是显得我很没面子!”

白落烟:“……”

面子算什么呀?

孟籍这孩子虽不染尘俗,但在她眼里从来就没有过面子这玩意儿,此番属实是想多了。

而她自己的面子嘛……早就在小时候的学宫里丢尽了。

“不过,小枝姐姐。”孟籍喘匀了气,忽然抬头看着她,目光多了几分探究,“没想到你竟也没持静心咒,瞧你这反应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啊。”

持咒。

白落烟刚咽下去的一颗心登时又提到了嗓子眼。

怪不得郁安淮浑然不觉,而她却都难受得很,原来竟是这般缘故。

她没灵脉,自然是不可能持咒的。

没灵脉原本是死罪,现在她有大用,就算七曜知道了,也不至于因为这件事处决她。

但她哪里信得过七曜,是断断不能让没灵脉这事情暴露的。若是被七曜这群丧尽天良的老狐狸抓住把柄,难保以后会不会被他们以此要挟。

白落烟敷衍地笑笑,起身倒了杯茶给他,故作潇洒道,“嗯,没办法,从小就不爱读书。”

正愁不知道怎么岔开话题,目光掠过孟籍那吐得发红的脸,她灵光一现。

孟籍灵脉超绝,但仍然呕得那么厉害,定然也不持静心咒!

于是,没等他好奇追问,她当机立断反问道,“倒是你,怎么也不持咒?”

“哦,这个啊……”孟籍不疑有他,随口道,“可能是因为我祖父是孟家主,我有实无名的师尊是大巫觋,和我一起长大的哥哥是大祝司,恰巧他们三个都不太讨厌我吧。”

他顿了顿,补充道,“反正我日日在古神殿侍奉神女,一不出门,二不升仙,实在想不出勤奋修行有什么用处啊。”

白落烟:“………”

她怎么那么嘴欠,就非要问呢?

为什么他们俩都这么幸运?

偏偏就她一个没灵脉,倒霉得很,天天提心吊胆躲藏着过日子。

她真的好气啊!

那杯茶本都递到了孟籍身边,说话间他的手已然碰到了茶碗。但白落烟越想越气,于是手上用力,就又把茶杯抢回去了。

耳边传来郁安淮一声愉悦的低笑,白落烟没理会,兀自板着脸把那茶一饮而尽。

孟籍手里一空,他年少不知人间险恶,歪头疑惑,“诶?”

可算是混过了孟籍这关,她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转过头与郁安淮聊正事,“那个女人是什么,不像是十恶之种生出的魔啊?妖修?厉鬼?”

郁安淮倒是答得斩钉截铁,“是魔,怨气还颇为深重。”

“这就怪了。”白落烟十分纳闷,蹙眉道,“她以血丝为武器,还能说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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