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曳旷课了,栾蝶是从学校官网的通报栏里知道的。

半年多前,她也曾上过这个批评栏,还被丛曳调侃,只是今时今日,物是人非了。

栾蝶迈不去心里那道坎,她总是有不该有的心软,不该有的胆怯,以及不该有的心动,她知道丛曳在绅京有房子,所以从余稀那要来了地址。

多炎热的夏天,她心里却冷冷的,生理期的疼痛也没放过她,比以往哪一次都痛,天空火烧云滚滚,晒得那粼静的池水干涸、枯竭。

云散开,太阳,无非是一颗晨时升起的星辰①。

手放开,心脏,却不是一颗按部就班的容器。

栾蝶在门口坐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昏黄的阳光照落在她的脸庞,忽然让人生出地老天荒之感,她眼眸怔松。

她应该是来找一个人的,可现在却变成了在等一个人。

她刚刚给丛曳发了消息,告诉他,如果他不想见她,她就走了。

如果不会做选择题,就把选择权交给别人,这是一种高级的逃避手段。

耳边一直有万物发出的声音,少女暗暗立誓,如果三分钟没等到回答,她就走。

很快,一只彩色的蝴蝶,穿过树丛,突然飞到了她的身边,栾蝶眉心一跳。

“咔嚓”,门把手转动,像一道警铃,让人马乱兵慌。

栾蝶还未转身便被一只手强硬拽住,力道大到犹如被拖入另一个时空,没有任何人能够从他手上把她带走。

心跳又开始替她做主,砰、砰、砰,要炸了。

门轰然关上,天旋地转间,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喘息声混杂,她的后背重重贴在墙上,两只手都被紧紧抓住,头发丝凌乱,被男生灼热的呼吸吹动,刮擦过脸颊,又痒又麻。

绝对的体力悬殊,栾蝶是挣扎不过的。

只能看着他用那种眼神望她,那是一种爱恨交加,风雨暴动。

但于丛曳而言,是坦荡,淋漓,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宣示自己的私心。

两人对视,除了沉默,还是沉默,安静的不像有人气,在这座死气沉沉的屋子里。

半晌,“你为什么来?”男生的嗓音低沉,哑的让人心疼。

他很憔悴,眼皮都跟着浮肿,那一截截胡茬,栾蝶又看到了。

客厅里没有开灯,他高大的身躯完完全全罩住了她,越是呼吸,越是感觉氧气稀薄,压迫感太强。

栾蝶不愿看见这样他,她别过脸,心里抽抽的疼,如掉进一片在黑夜狂风巨浪的海域,被冰冷的海水深深淹没,窒息。

“你先放开我”,她没有底气道。

“我说不放”,男生强势,双指掐住她下颌,指腹摩擦,逼迫她转过头直视他,目光灼热。

栾蝶觉得屈辱,他以前从来不会这么对她。

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栾蝶突然发现,她根本接受不了一点他的伤害,她可以接受秦休,甚至可以说服自己体谅花泪,但是却一点接受不了丛曳。

她已经习惯了他对她的好。

只习惯他的好。

因为愤怒,少年的喉结格外凸出,再近一点,就能戳痛她的肌肤。

栾蝶看着他急促地滑动,每一下似乎都碾在了她的身上,她咬紧牙关,眸光黯然,艰难挤出几个字:“丛曳,我,我并不想伤害你,你是我很珍惜的朋友。”

“朋友?”

听到这两个字,男生终于冷笑出声,语带讽刺,呼吸全被喷洒在她暴\露的脖颈上:“嗯,朋友好啊,朋友之间发生任何点什么都正常。”

栾蝶倏得一颤,她实在受不了他这样,他有劲,但她手被这么举着,她酸。

“你先放开我,你这样我不舒服。”

“栾蝶,你敢说从始至终,你对我没有过一点心动吗?”他突然提高音量,差一点,就咬上她的耳朵。

听到她的哀求,男生不仅没有松开,反而加重了力度,是一定要让她感受到疼。

他眸光凌厉,宛如一座笼,想要把她关进去,但又像一座坟茔,把他自己埋葬了。

明明是爱而不得的伤情,却要做阴翳若疯的痴缠。

“啪嗒”

她的眼泪就这样滴落在他青筋迸发的手背,那些曲张,一下子又偃旗息鼓。

“对不起”,她哭道。

“对不去。”

栾蝶也十分痛恨她自己,怎么可以,同时对两个人心动,她竟然是个渣女。

她谁也对不起,但是她不能放弃花泪。

所以现下,她必须同丛曳一刀两断。

为什么,一定要放弃一个,就要放弃他呢?

他为什么总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他已经一无所有了。

明明,他更可怜,他只有她了。

丛曳也通红着眼眶,他拇指轻轻抹去她的泪痕,有一种平静的疯狂:“很抱歉,你的眼泪这次不能让我心软了。”

话落,栾蝶就被封住了唇|腔。

刹那,天昏地暗。

从未被他人侵略过的地方,很狠狠蹂\蹑,栾蝶甚至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被他叨咬着唇肉啃\噬。

舌头交缠在一起,含吮,像斩不断的红线。

少年吻的生涩但深入,一下一下往里探,寸土不让,连她的呼吸都要全部占有。

等她反应过来,锋利的牙齿,几乎是毫不留情,恨恨地咬了他一口。

有血溢出,被舔\舐,暧昧的水声更大了。

不能摆脱,就被迫回应。

本该是甜蜜的热吻,却发展成一座对打的擂台。

谁也不干净,谁也不清白,谁也没赢,谁也没输。

最后,激\烈的银丝被扯出,他轻咬了一下她的舌尖,才结束这场报复。

“现在,你还敢说你清白吗?”

丛曳慢条斯理地给她擦干净嘴唇,眼神却是恶意的,那种疯狂,犹如在灵魂彼岸。

他爱一个人是这样,恨一个人也是这样。

回应他的是栾蝶清脆的一巴掌,“我不会再来见你了,随便你怎样!”

心虚,慌张,与恨,栾蝶腰都软了,唇瓣可以擦干净,但是刚刚交换的那些呢,吞咽的呢?

如此亲密,如此羞耻,他就是故意的,这个疯子,让她以后怎么面对自己的女朋友?

她脏了。

他竟然敢这样对她。

栾蝶捂着发烫发红的脸,哭着跑了。

丛曳双瞳空洞地望着少女远去的身影,良久,瘫坐在地上,冰冷的大理石,让他更加怀念刚才的灼热。

他错了,他就应该一早就把人抓起来,而不是发展成现在这样。

他也狠狠扇了自己一下,悔不当初。

栾蝶不痛快了很多天,直到暑假也还在斤斤计较这事。

每每想起,都恨不得再踹丛曳几下。

他凭什么,凭什么这样对自己?

真的好委屈。

更让她心痛的是,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花泪。

本来只是灵魂不贞,现在肉\体也说不清了。

她甚至开始怀疑,究竟是爱还是执念?

花泪心思敏感,问过她,但她总是支支吾吾的,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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