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无畏烟波13
琼珠渡城主府内，郁嵘在侍卫的引领下走进书房。
书房门关上，门外的侍卫自觉地退下。
城主江白抬手，房间外升起两层透明屏障。
这是防止外人偷听偷看的禁制。
“大人，”郁嵘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一个盒子，呈给江白，“绮珠轩的张管事托我将此物转交给您。”
江白打开盒子，瞧见里面美轮美奂的精巧珠宝，叹道：“泠夫人亲自画的图纸，找了多少能工巧匠来做，废了多少昂贵材料，总也不能让她满意。”
“绮珠轩确实好本事，名不虚传，竟然真能把泠夫人的奇思妙想变成现实。这匠人委实是心灵手巧、技艺精湛。”
“就是我们这种莽夫，确实欣赏不太来。”
“但谁让国主那般宠爱泠夫人呢，既然泠夫人喜欢这些东西，我就找人来给她做，只盼着她看在我这般尽心的份上，能看顾着玉娘一二。”
郁嵘：“大人一直为太太筹谋，若是太太知知晓大人的苦心，必定十分高兴。”
江白：“可惜我不能一直陪在玉娘身边，还叫玉娘替我留在泽城为质，是我连累了玉娘。”
郁嵘安慰道：“明日琼珠渡启航，前往浮绛海，四海都走一遍，大人很快便能回去，与太太团聚。”
“回去了也还是要离开的，不过是一次次重演罢了。”江白将盒子收好，“不说这些了。”
“我们来聊点正事。”
“阿嵘，此番叫你前来，是国主传来密令，”江白将桌上一枚玉简拾起，递给郁嵘，“之前只让我们把从寂风港出发前往人间的修士都拦下来，但是没有说究竟要抓谁。”
“如今国主给予了明示。”
这玉简上加了秘制符文，只有被种下特殊印记的修士才能打开。
江白和郁嵘常年被委派在外，国主不可能没有牵制他们的方法。
比如，他们的身上都有此种特殊印记。
是放出的权力，也是隐形的约束。
二人都能看见，玉简上缓缓浮现出一张画像。
“此人有些眼熟。”郁嵘仔细端详那人的面容。
那眉眼渐渐与他曾见过的那道凌厉身影重合，郁嵘不由得十分震惊：“这位不是玄清宗的骆萤吗？”
江白沉吟道：“国主让我们好好查一查此番这批抓进城中的人，如果发现骆萤混在其中，务必活捉。”
“可传闻中，骆萤在二十年前便已经死了……”郁嵘喃喃道，“死了的人，还能活过来吗？”
江白：“国主不是无的放矢之人，他既然这样下令，骆萤还活着的几率便很大。”
郁嵘：“大人，若是真的找到了骆萤，我们能不能……”
江白对郁嵘还算了解，知道他一直很敬佩骆萤，怕他说出些什么不合规矩的话，连忙打断道：“阿嵘，无论你有什么想法，无论你是否付诸行动，都不要在这座城里说出来，这对你不好。”
“谁也不知道暗处有没有国主的眼线。”
“我们不要提前预设，也许骆萤根本不会出现在我们这里，毕竟我们在这深深海底，外人想要进来，也并没有那么容易。”
“你先把今天抓进来的这批修士认真仔细地筛一遍，看看有没有像是骆萤的人。”
郁嵘将剩下的话吞回肚中：“是。”
***
贯索堂的监牢里，谭朝露正在争分夺秒、全力以赴地制作珠宝。
这便显得另一间牢房中的褚寻烟有些百无聊赖。
贯索堂的监牢虽然隔绝外部灵气、压制修士法力，但褚寻烟如今本身就没有法力，只是因为识海中有血莲和剑意，才看着像是炼气三层罢了。
她现在本质上就只是一个依靠神识视物的凡人瞎子，无法使用灵力。
而这血莲和剑意根植在她体内，其存在并不借助任何外部环境中的灵气等资源，所以褚寻烟并不受这监牢的压制所影响，仍能够用神识视物。
谭朝露当下为何能使用精神力对郁嵘施展魅惑之术，也是此原理。
这精神力是谭朝露天生带的，并不是后天修炼所得，所以也不受牢狱墙壁上的各种特殊材料压制。
不过，对褚寻烟而言，较为棘手的是，这牢房一旦被关进来，便处于一个完全封闭的密闭空间，没有留一丝缝隙能让她把神识探出去。
是以褚寻烟无法对这贯索堂了解更多，便只能闭目养神，靠着墙壁假寐。
郁嵘在城主府连夜与江城主商议事宜，凌晨才走出城主府。
之后他便直接回到贯索堂，提审褚寻烟。
褚寻烟在长久的等待之后，被带到刑堂之中。
她同样被扔进万蚁溃堤阵。
但褚寻烟如今连五脏六腑、奇经八脉由内而外的剧痛都感受不到，千万只蚂蚁噬咬外部的皮肤，也只是显得不痛不痒。
郁嵘瞧着褚寻烟端坐于阵中的模样，只觉眼前之人此刻仿佛并未身陷囹圄，而是处在山水之间。
那一派寂然潇洒，既有岩上青松的坚忍，也有濯濯春阳的明亮。
倒真有几分骆萤当日执剑于昪枢山前的风采。
只是，这人性别不对，修为不对，长相不对，应当不会是骆萤吧。
不知此人是否是强忍着疼痛装出来的云淡风轻，但万蚁溃堤阵带来的折磨，非常人难以忍受。
郁嵘喜欢有风骨的人，是以他开口并无面对阶下囚的轻慢：“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褚寻烟：“在下姓戚，单名一个七字。”
郁嵘显然对褚寻烟这种敷衍的起名方式非常不满：“阁下莫非也是家中行七，所以叫戚七？”
“请说真名，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褚寻烟：“统领明鉴，我家这一辈就我一个，起名为七，不过是因为在我出生之时，家中庭院里父亲为母亲种的那棵枇杷树，恰好结了七个果子，父亲爱母亲至深，这才为我取名为七。”
郁嵘听了褚寻烟的这番解释，陷入了某种沉思。
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褚寻烟回望着眼前这位郁统领，对自己的说辞十分理直气壮。
“戚七，”半晌，郁嵘继续问道，“你与你的同伴鬼鬼祟祟进入琼珠渡，有何目的？”
“统领容禀，这实在是一个意外。”褚寻烟，“我们二人本意是要前往人间，为了安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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