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探窗红梅
夜宴群臣后,七日后才上朝,赵序揽了美人踏雪寻梅,虞今难得清闲,躲在自己小院里烹茶看书,上次没看完籍册还剩一小部分。
她在这里没什么亲人,更没有知己好友,不需要拜年,也没有人情往来。
惯例宫内外送来的东西一并入库,并没有人来打扰。寻芳去找自己姐妹过节,也不在宫内。
难得一个人,虞今好不自在。
炉子里炖着梨肉,太医嘱咐止咳用的。里面还有几味药材,说是清热解毒,那一定很苦。
药膳已经比纯中药好许多,其实她更喜欢烈酒,爱喝浓茶,因为技术有限,古代的饮料味道没有那么浓烈,显得她口味会重一点。
不过虽然喜欢,也只是浅尝辄止,这些东西喝多了都伤身。她无比怀念奶茶的味道,甜食种类繁多,膳房的糕点师父每月都有新花样,偶尔也跟寻芳研究茶饮,虽然没有办法复刻记忆中的味道,也聊作慰藉,算生活的调剂。
梨汤已经滚沸,她盛了一碗,放在岸边等它慢慢降温,又拿出炭笔,在手札上做笔记。
自己小册子简笔,大概没人看懂,虞今公文写最朴实无华的楷书,跟赵序的字一模一样,一部分原因是小时候帮忙抄书,还有一部分是不知道应该临摹谁的。
她刚过来时,每天还偷偷摸摸写日记,想着或许说不定能回去,里面几乎全都是要吃的零食和奶茶,也会记一点点日常,后来赵序登基,她忙到恨不得分身,再没有心思写。
太久没看,她甚至觉得简笔字陌生。仿佛是另一个人写的字,如果不是她还拥有前二十年的现代记忆,恐怕要怀疑自己精神分裂。她还是坚持从左到右横着排版,即便如今书写公文已经很熟悉。
恍如隔世,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有这样的感觉。
她在那里是失踪了吗,同学会不会报警,找不到她,会不会已经被认定死亡了,父母看到新闻会怎么样,他们一定很担心。
虞今一直避免去想这些,因为她没有办法改变结果,多思无益。
她先要努力生存下来,然后又要努力站稳脚跟,用一件接着一件事情使自己忙碌起来,没有时间精力去想从前的事,她以为自己足够强大,已经平静地接受回不去的事实。
刚刚过来时,有惊惶,有不安,有激动,这些情绪没消化完,就进了宫,一直在赵序身边,并没有心思想家。
可谁知思乡的情绪猝不及防,铺天盖地,几乎将她淹没。
是呀,在这里,再风生水起,权柄在握,也不是她长大的地方。烟火喧嚣也从来不属于她。虽然是同一片土地上,同一个日月下,她在时间之外,融不进去,也回不了家。
独在异乡,还有科技通讯,交通便利,她知道家在一天内就能到的地方,并不孤单。
可现在家在那里呢,千百年后,看不见,够不着。记忆会渐渐模糊,目之所及,空空荡荡。
一旦开了个头,思绪像滚落的毛线团一发不可收拾。
所有的负面情绪接二连三涌来,明明她只是一个即将毕业的普通学生,到这里来,没电没网络,衣食住行都不方便,这些她都努力习惯,人是很卑鄙的,什么都能习惯。
只是看见月亮的时候,会不由自主想起,千年后的人跟她现在看到的是同一个月亮。
她已经过得很好了,甚至可以说一人之下,她应该要知足。是啊,她应该要知足。
果然人一闲就容易伤春悲秋,手里册子看完,虞今实现落在白瓷瓶,里面的数枝白梅已然凋落,这还是小年的时候在御花园折的,原本想送去给赵序,她喜欢白梅,不过时机不巧,她的寝殿有人,虞今只好在自己杂物间找了个不太合适的白瓷瓶插上。
如果换上红梅应该会很合适的,连寻芳都这样说。
“红梅……”她默念着,宫里面有一片梅林,只不过偏僻,她想不然去一趟,看见窗外寒冷天气又实在不想出门。
等开春吧,暖和点再去。
懒癌发作,顺理成章躺回原位。
“咚咚。”
这个时间,应该是来送衣服的吧,燕以珩上次留在这里的大氅,虞今送去洗了。
“放外面,可以走了。”
送衣服都有熏笼,放一会应该也没事,她看完手上这本再去拿。
脚步声却越发近了,火盆冷不丁炸了一下,盖过外面风雪声。
窗户突然被掀开,夹杂着冷冽梅香。
虞今用书册挡在额前,凝眸看向破窗歹徒。
熟悉的装扮,文武袖,金错刀,衣领比除夕那天多了圈毛边,这次没披斗篷,也没带冠,长发高高束起,其编了缕蓝紫色流苏,随着发尾在风中舞动,很有少年气。
“除夕看见就想换。”
嗯,这种轻佻又带着点不屑的讨打语气,是燕以珩,她没眼花。
他动作轻快敏捷,没等虞今看清,已然落在房间内,白瓷花瓶放了束她心心念念的红梅。
虞今怔住片刻,开口让他关窗。
窗糊了明纸,看书不会伤眼,照理说她方才应该能发现窗外的花枝人影,却全然不知。
啊,燕以珩也才十九岁,未及冠,年纪还小呢,按照现代的时间,也才刚上大学没多久。
在这里却已然有战功,要封世子,甚至要娶妻了。
“那道旨意,已经拟好,元宵过后,我去你府上宣读。”
她想起十四岁的燕以珩,满心欢喜地迎接圣旨,最后却是一道她带来的流放的旨意。
那时候自己在为赵序扬眉吐气时,面对他,也是心有不忍的。
“你怎么都不出门,一个人宅院子里,手上是公文?休沐还处理公务?”燕以珩发誓,整个盛京都找不出比虞今更爱工作的,连过年冷冷清清。
“没人约我,看着玩。”她收好手札,另开了一本字帖。
以她今时今日的地位,平时都少不了被巴结奉承,逢年过节能少的了应酬?燕以珩显然不信。
“林家说是请了几次,你都不去。”
“你怎么知道?”她又反应过来,“哦,你去了。”
“非亲非故,有什么好去的。”她不以为然。平时见到应酬已经够烦的,过年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沈瑾呢,他,也没约你?”
“同僚而已,平时见面频繁就已经够了,节假为什么还要再见。”放假还要见同时,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来得正好,梨汤凉了,你喝。”
她这里没什么待客之道,燕以珩也不算正经客人。
不请自来,没立刻赶人,还送梨汤,虞今觉得她现在脾气真好。
“你碗里是什么?”
“桂沉浆。”
药膳怎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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