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山越盯着卫醒因紧张而圆瞪的双眼,头向后靠上门板,举起了双手。

卫醒咽了口唾沫,刀片仍紧贴她颈侧,再多用一分力气就要划出血珠来:“按照我说的做,我不会伤害你。”

“好,”沈山越闭上双眼,长睫毛微微颤动,看上去确实被吓了个结实:“你等一下,我顺口气儿。”

她深深吐吸的当口,卫醒眼疾手快地用另一只手伸进她的裤子口袋里快速掏出了遥控器,如获至宝般紧紧攥在手里。

他看着仍旧闭目深呼吸的沈山越:“脚铐的解锁键是哪……”

“嚓——”

寒光闪动,血点如抛珠般划破空气。

卫醒被那突如其来的力道挣得一下脱手,看到自己右手食指指肚一整片肉掉落在眼前的地上,像只从树上掉下的死虫。

而造成这个的凶器——手术刀——此刻早已离开沈山越的颈侧,正魔术般贴着他的裤子拉链悬停在空中,刀刃离皮肉只隔一层布料。

指尖的痛感是下一秒才传来的。

十指连心,卫醒疼得眼眶通红,他左手压着冒血的指节,龇牙咧嘴地盯着步步逼近的沈山越,活像只欲扑咬而不得的败犬。

沈山越揉着脖子转了转脑袋,见卫醒肌肉紧绷,似有前扑反击的意图,又隔空将那刀片往前抵了抵。

刃尖碰到那处皮肤,卫醒一个激灵,立马不敢动了。

沈山越一手控着刀片,另一只手拿回遥控器,对卫醒轻轻晃了晃,如同拿骨头诱惑戴上了止咬器的凶犬。

“不错嘛,为了刚才那一下,演了我一路,我都被骗过了。可惜还差点意思,”她用遥控器抬起卫醒的下巴,直视那双因充血而猩红一片的双眼:“很不服?不服憋着。”

“顺道告诉你,这个遥控器上,没有你脚铐的解锁键。我是保释了你,但能掌控你生死的人,不是我,”她用遥控器敲了敲卫醒的下巴:“想得明白么?”

她饶有兴味地盯着卫醒的脸色由青转白,最后又因疼痛而微微抽搐。

“……明白。”卫醒倒抽着气,从齿根挤出来两个字。

圆眼中已经全无方才的狠戾,只剩下负伤的憋屈。

沈山越叹了口气,右手一松,收了溯位,悬空的刀片瞬间落地。

“喏,那个是医疗冰柜,里面有消毒水和绷带。你自己去处理一下。”她晃着手中的遥控器指着电视柜旁边的小冰箱。

卫醒夹着尾巴垂着脑袋,小步挪过去。

以前埃里克斯犯了错被她揪出来,也会出现这样的肢体动作。

人在面对肖似故人的人时,无法不动恻隐之心。沈山越从瞬间的晃神中清醒过来,问道:“你来这么一出,就是为了逼我交出遥控器,给你把脚铐打开?”

“不然呢?”

卫醒背对着她坐在沙发上包扎伤口,声音听上去闷闷的。

“什么时候动的这个心思?”沈山越觉得好笑:“就算我给你把脚铐打开,在这个连具体位置都不知道的海盗老窝里头,你想跑到哪里去?”

“你说了,从今天开始可以在居住区自由活动,而且没有人看管我们了,你肯定是跟……”卫醒顿了顿,“……跟那个男人做了什么交易。”

“所以呢?”沈山越抱臂听下去。

“这是他的地盘,而我是你的人质。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交易,但如果我主动向他投诚,他掌控了我,就多了一个对付你、和你谈判的筹码。”

室内静得落针可闻,只剩下卫醒涂碘酒时轻轻的抽气声。

沈山越眯起眼,盯着少年的背影。

“不笨嘛。”

还以为他是条傻狗,原来是装的。

不过,她只是吓一吓他,就问什么答什么,老实是真的老实,年轻也是真的年轻。

“不过你太高估姜弋疏的人性了。你想试试的话,大可以现在就去投奔他,跟他说你不是我同伴,而是我重要的人质,看看他会给你什么待遇。”

卫醒拉紧了绷带,看着被裹成木乃伊的食指,想到还掉在门口地板上的那片指腹肉,真是肉痛心也痛。

他十根手指上就右手食指有螺圈!还被削了。

沈山越和姜弋疏这种大人都是魔鬼,恶霸!别说投奔,他这辈子是一个也不想再碰到了!!

“话说,今晚,你最好能够保证不会再发生昨晚那样的事,”沈山越冷声道:“再发生的话,就不是电晕捆起来这么简单了。”

卫醒转过头来:“我没骗你。我真的不记得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

沈山越今早还很确信卫醒没有说谎,但她现在是真的有点不敢低估卫醒的演技了。

“这位少年,回警察局之后和测谎仪解释去吧。”

黑夜中,卫醒的瞳仁显得圆而清亮。沈山越想,如果葫芦在的话,视域会把这种情绪识别为“认真”。

她移开了目光,避免被干扰。

“你至少告诉我,昨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看到了什么,”卫醒抬起头,隔着段距离,视线仰视着她:“今天早上,你让我回忆昨天晚上到底干了什么,我回忆了打完游戏,吃完饭,可一回忆到开始刷牙,意识就断片了。而我也是回忆到那一段的时候,开始发病的。”

“你说,我变了个样子,具体是什么样的?”

沈山越心说我早上不是已经比划过了,还问。

“身材比你高大很多,宽了一整圈;脸吧……”她回忆起那张神情与眼前人迥然不同的成熟面孔:“仔细看,勉强还能看得出是你。”

“帅吗?”卫醒眼巴巴。

“没注意,”沈山越说:“好像还胡子拉碴的。”

其实硬要形容也很简单。

一个像狗,一个像狼。沈山越心想。

“可是这里又没有第三个人,而且被你电晕绑起来的人,也确实是我,”卫醒困惑地问:“你有看到我是怎么变回来的吗?”

“把那么大个人搬到椅子上捆起来,我哪还有力气守着?而且谁能想到你还会像气球一样变大变小?”

卫醒心想你好意思说我,你还会像万磁王一样操控刀片呢。

“对你来说,搬再重的人也不是难事吧。”他嘟囔道。

“人失去意识之后身体很难搬动,”沈山越摇了摇头,想起什么似的:“一看你就没搬过尸体。”

“谁搬过尸体?”卫醒说完才反应过来:“我擦,你搬过啊?”

“怎么了?”

“……瑞思拜。”

“说什么鸟语呢?”沈山越听不懂他在叽里咕噜什么。

“不过,你说我攻击你,差点把你杀了,还在砸门……我当时,是想干什么?”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你想干什么……”沈山越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不过,你说你想要出去。”

出去……

卫醒的脑袋又开始痛了。意识与身体背离的撕扯感再次回到身体。

是了,出去。

昏迷时,梦中的他紧紧按着那面厚玻璃,似乎也拼命想要出去。

……怎么回事?

“想不起来就先别想,少折腾你那脆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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