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彻底黑透后,哈利三人在破釜酒吧附近的一条小巷里会合。
“我刚才偷偷瞄了一眼,”唐克斯压低声音,踮着脚张望着酒吧门口,“还没出现呢!”
今晚她特意将头发变成不起眼的褐色,但那不时探头探脑的动作还是暴露了她紧张又兴奋的心情。
斯内普点点头,掏出魔杖对准哈利的耳朵。
哈利看着他的动作,歪了歪头:“你要干什么?”
“让你能听清楚酒吧里的动静。”斯内普说完,魔杖已经抵了上去,“别动。”
“低语捕捉。”
咒语念出的瞬间,哈利的耳朵立刻泛起一阵麻痒,像有羽毛在耳廓里轻轻刷过。突然间,远处的声音变得异常清晰——街角两个巫师在争论魁地奇比分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楼上窗户里传来的收音机音乐也清楚得像贴着耳朵播放。
“这——这太吵了!”哈利皱眉捂住耳朵。
“集中注意力。”斯内普的声音在纷乱的噪音中响起,“选择你要听的方向。”
哈利照着他的指示去做。果然,当他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破釜酒吧的方向时,其他嘈杂的声音就像被调低了音量,渐渐退到了背景之中。
“这是什么咒语?你发明的?”
“隐秘耳咒。”斯内普言简意赅地说,“学生时期弄的。”
“用来偷听八卦吗?”哈利不禁调侃了一句。
“获取情报用的。”斯内普纠正,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
哈利笑了笑,随口说道:“这么实用的咒语,怎么没在你的魔药课本上见过——”
斯内普的眼睛眯了起来:“我的……什么?”
哈利一下子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试图补救,“我是说,像这种咒语,应该更出名才对。”
可斯内普还是用那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哈利,令他莫名心虚。
“你为什么会认为,”斯内普缓缓开口,“我会把一个自创的魔咒……写在——”可话说到一半,唐克斯插了进来。
“这咒语对傲罗很有用!”她两眼放光,“能不能教教我?我是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凤凰社其他人肯定也会想学的。”
斯内普收回视线,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我想,凤凰社里有些人对自己信心十足,”他意有所指地拖长了语调,“恐怕看不上一个前‘食死徒’发明的咒语。不过你,或许可以试试。”
哈利心里暗自松了口气,赶紧拿出隐形衣岔开话题:“那我现在披上这个?”
唐克斯凑过来,伸手摸了摸那块像流水一样的银色布料,满眼羡慕:“梅林啊,我上次看到就想说了,这隐形衣真漂亮!从没见过品质这么好的。”
“家传的。”哈利说着将斗篷一披,身影瞬间消失。
唐克斯伸手在空气里摸索了一下,确认真的完全看不见后,吹了声口哨。
“你去后门。”斯内普对她说,“前门容易暴露。”
“明白。”唐克斯点点头,退后一步,“我前阵子总在这巡逻,汤姆认识我。”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记得守护神联络——我这边有情况,会立刻通知你们,你们也是。”
“注意安全。”哈利的脑袋突然从隐形衣里冒出来叮嘱了一句。
唐克斯比了个手势,转身消失在巷子深处,脚步声很快被夜风吞没。
“我们也走吧。”哈利转头对斯内普说。
“把头遮好。”斯内普斜睨他一眼,“除非你想让蒙顿格斯看见一颗飘在半空的脑袋。”
哈利调整了一下斗篷,确保自己被完全遮盖。
“好了,走吧。”一个看不见的声音说。
——————
破釜酒吧的木门被推开,嘈杂的人声伴着温热浑浊的空气扑面而来。哈利紧随斯内普身后,尽可能不发出一丝响动。
酒吧里灯光昏暗,墙上那些油腻腻的污渍都被阴影掩盖。只有吧台附近亮堂一些——老汤姆正在那里擦着一只缺了口的酒杯。
斯内普不发一言地走向吧台,随意地在角落里坐下。
“火焰威士忌。”他把几枚西可扔在吧台上。
老汤姆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拿起一个还算干净的杯子,倒了满满一杯递过来。
哈利趁机溜到酒吧深处,在一根粗大的木柱后面找了个位置藏好。那地方堆着几个空酒桶,倒是个理想的藏身之地。地上摆着一张又矮又硬的木凳子,哈利小心地坐下去,凳脚发出一声微弱的咯吱声。从这里能清晰地监视酒吧门口,只不过木柱挡住了吧台的大半视野,他得探出半个身子才能看清斯内普那边。
左侧角落里,两名巫师正压着嗓子争吵。哈利稍一集中注意,隐秘耳咒立刻让他们的对话清晰起来:
“……你还欠我五个加隆,想赖账?”
“我什么时候说过——”
“上周四!你自己赌阿普尔比飞箭队输,现在装什么失忆!”
哈利听了几秒就厌倦了,将注意力转回吧台方向。他听见斯内普喝了口酒,然后是杯子与木头桌面碰撞的轻响,很容易就能想象出斯内普此刻的样子——一个心情极差,打算用烈酒度过今晚的巫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哈利的神经绷紧了,每当酒吧门吱嘎作响,他的目光都会立即锁定门口。
一个戴着兜帽的矮个子推门进来。他的心跳加快——但那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又过去将近半小时,两名巫师前后脚进了酒吧,依然没有蒙顿格斯的踪影。
酒吧里的客人来来去去,醉鬼们换了好几拨。角落里争吵的巫师最终打了起来,老汤姆骂骂咧咧地用魔杖把他们赶了出去。
哈利观察着每一个推门而入的人,有几个看起来鬼鬼祟祟的,但没有一个是他们要等的目标。
他的腿开始发麻,酸痛从脚踝一路蔓延到膝盖。柱子后面的空间很小,他想换个姿势,又怕弄出声响,只得强忍着。
吧台那边再度传来声音,隐秘耳咒的效果之下,斯内普似乎又要了一杯酒。
“看起来不顺心啊?”老汤姆一边倒酒一边搭话。
“运气不好而已。”斯内普的语调含混不清,像是酒意上来了,懒得和人多解释。
酒吧里的人越来越少,客人三三两两地离开。老汤姆等到午夜,拿起抹布重重拍打吧台,催促着客人们离去:
“打烊了!打烊了!喝完就滚回家去!”
一个个巫师不情愿地站起来,陆续离开。斯内普喝干杯底的最后一口酒,也站起身,不紧不慢地走了出去。哈利屏着呼吸,小心地跟在最后一名客人身后出了门,转到之前约好的巷子,才摘下隐形衣。
外面的冷风吹在脸上,他这才感觉到自己后背已经出了一层冷汗,长袍黏糊糊地贴在身上,很不舒服。可更令人沮丧的是,他们在这里枯等了四个小时,蒙顿格斯连影子都没出现。
斯内普正站在约定地点等待着,不一会儿,唐克斯也从另一侧走过来,她的头发重新变回了粉色。
“没等到人——”她失望地说,头发上的粉色都不那么亮了。
哈利正揉着酸痛的腿,还没来得及开口,不远处忽然亮起一团柔和的银白色光芒,显露出一只巨大的狼形守护神。
“猪头酒吧,没有来。”卢平的声音从守护神口中传出。
银狼化作一缕轻烟消散了。
唐克斯盯着那片银光消失的地方,原本黯淡的头发瞬间明亮了几个色号。
“看来两边都扑了空。”哈利说,假装没注意到唐克斯的反应。
“意料之中。”斯内普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他很谨慎。”
唐克斯这才回过神来,语气飘忽地附和道:“啊?哦,是啊,也许他今晚压根没出门。”
斯内普扫了她一眼,鼻子里轻哼一声,显然对她这副样子颇为不屑。
哈利忍住笑,假装在扣斗篷的搭扣。昨天傍晚,他只是说了句“我得回家”,某人就能一路黑着脸,整张脸写满了“你最好明天早点来”。
不过哈利也没打算拆穿他。
他清了清嗓子,对两人点点头:
“明天继续。”
——————
第二天午餐过后,趁着时间还早,哈利硬拉着斯内普来到对角巷一家不起眼的店铺。门楣上的招牌歪歪斜斜地挂着,上面写着“埃尔德里奇魔力家具铺”。
“这地方看起来随时会塌。”斯内普挑眉道。
“唐克斯介绍的,说挺有意思。”哈利推开门,一串风铃发出了类似打呼噜的声音。
店里比外面看起来宽敞得多,各种家具胡乱堆放着,一张茶几在半空中优雅地漂浮在半空中,看到有人进门,还主动朝旁边挪了挪,腾出位置。
“顾客!活的顾客!”
一道尖利的声音从一张变形沙发后响起。哈利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瘦高的中年巫师正迎上来,头上戴着一顶又尖又旧的帽子。
“欢迎光临!埃尔德里奇·芬奇,为您效劳。”巫师满脸堆笑,目光在哈利和斯内普之间来回打转,“两位是准备布置新家……还是装饰爱巢?”
“不是——”斯内普开口。
床!他们肯定需要床!”那顶旧帽子竟然尖声尖气地叫嚷起来。原来刚刚的尖细声音就是它发出来的。
除了分院帽之外,哈利还是头一次见到其他会说话的帽子,不禁多打量了几眼。
“买沙发和床。”他直接了当地说。
“啊,那你们可算来对地方了!”芬奇热情洋溢地搓了搓手,“我们这儿的家具全部选用挪威北欧森林的橡木打造,还附加了高级魔法——请跟我来!”说着便带头往店内深处走去,头上的帽子还特地大声补充:“记得推荐双人款……”
斯内普脚步停了一下,脸色已经黑得像坩埚底了。
芬奇先生似乎毫无察觉,热情地拍了拍一张深绿色的天鹅绒沙发:“‘梅林的午憩’!经典中的经典,店里卖得最好的款式!坐垫填充了鹰头马身有翼兽的羽毛——当然,全都是自然脱落的,我们很人道。”
沙发听到夸奖,竟然自己挺了挺靠背。
“它能根据坐的人数自动调整大小,”埃尔德里奇继续介绍,“还能记住每个人最舒适的坐姿。”
“这颜色挺适合你的。”哈利说着,顺势坐下去试了试,沙发立即柔软地凹陷,将他舒舒服服地包裹其中。他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西弗勒斯,来试试。”
斯内普勉强坐下。沙发明显抖动了一下,随即悄悄地将两人往中间挤近了几英寸。
“看来它很喜欢你们!”芬奇开心地称赞道。
他的帽子再次急促地催促起来:“带他们去看床!赶紧的!”
“别催我。”芬奇不耐烦地回道,又歉意地转向哈利他们,“失礼了,这帽子是我从阿尔巴尼亚黑森林捡来的,太聒噪了。床区在这边,请随我来——”
他们穿过几堆互相挤来挤去的柜子,来到卧室区域。一排大床正自发地比赛谁的床单铺得更整齐。
“推荐你们试试‘美梦编织者’。”芬奇指着一张华丽的胡桃木大床,“床垫用的是独角兽尾毛编织——也是自愿捐赠的!床上施了舒缓咒语,躺上去就像湖面微风拂过,特别适合放松……”
“非常浪漫。”他的帽子用一种梦幻般的语调悄声说。
哈利饶有兴致地听着介绍,余光却发现斯内普已经转过身,假装在研究橱窗里的黄铜床头灯。
“能两个人一起试吗?”他试探性地坐在床上弹了几下,冲那个明显正在逃避的人喊道,“西弗勒斯,过来感受一下。说好的‘补偿’,总得确认一下是不是合适吧?”
芬奇先生头上的帽子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哦——”。
“先生们请便。”芬奇露出心领神会的微笑,很识趣地转过了身,“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有需要随时喊我。顺便一提,这床脾气有点儿古怪——要是两个人不合拍,会把人弹下来的。”
他边说边走远了,那顶帽子还在他头顶继续嚷:“这俩明显就是一对!你个老糊涂——”
“闭嘴!”芬奇拍了拍帽子。
哈利拍着床垫:“听到了吗?你要是不来试试,就是‘不合拍’。”
斯内普僵在床边,一副无处可逃的模样。最后,他带着点认命的神色在床沿坐下——
床垫突然向上一弹,把他整个人送到了床中央,正好落在哈利身边。
“看来床也觉得你离我太远了。”哈利极力憋笑。
斯内普挣扎着要起身,可床垫像沼泽一样把他陷了进去,根本挣脱不了。
“‘美梦编织者’不喜欢分离。”芬奇的声音远远传来,“你们得一起起来才行。”
“我应该一开始就拒绝进来。”斯内普咬牙切齿地说,“去告诉那个喋喋不休的店主,我需要一张‘死的’、‘正常’的床。”
哈利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斯内普狠狠瞪着他,耳朵已经红透了。
最后他们不得不手拉手同时起身,床垫才恋恋不舍地放过他们。
哈利拍板要了那张天鹅绒沙发,但在床的问题上做了妥协。
“麻烦推荐一张不带魔法的床,”他看了眼某个耳朵还红着、脸色却很难看的人,特别强调道,“一定要软。”
芬奇先生对他们没有选择“美梦编织者”表示了遗憾,依然热情地给他们打了八折。
“新婚优惠!”他宣布道。
“谢谢。”哈利坦然道。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看向一旁的空气,“你们的家具……还不错。”
“那是自然!”芬奇咧开嘴笑,冲哈利暧昧地眨了眨眼,“明天安排送货,保证让您满意。欢迎随时回来再试试‘美梦编织者’,如果您改变心意的话。”
离开店铺时,那顶帽子仍兴高采烈地在芬奇头顶摇摆:“欢迎再来呀!下次带你们的小巫师过来看看,我们这儿还有绝佳的婴儿床——”
斯内普毫不犹豫地加快了脚步,几乎是落荒而逃,哈利在后面笑得直不起腰。
不过,买家具时的好心情很快就在接下来两个晚上的徒劳蹲守中消耗殆尽。无论是破釜酒吧还是猪头酒吧,都始终不见蒙顿格斯的踪影。哈利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蒙顿格斯察觉到什么风声,已经带着赃物逃之夭夭了。
很快到了第四个晚上。
哈利的腿已经快失去了知觉。任谁连续几晚都蜷缩在这样逼仄的角落,都会觉得难以忍受。他在隐形衣下面不停地变换姿势,从左腿压右腿换到右腿压左腿,又尝试着伸直双腿,可空间实在太有限,膝盖不小心撞到了酒桶,发出沉闷的一声响。好在酒吧里本就很吵,没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
他稍稍探出头,看到斯内普仍然纹丝不动地坐在吧台前。过去两个小时,他似乎完全没有变换过坐姿。
哈利盯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他在地窖熬魔药的样子——那种好几个小时都一动不动、全神贯注的样子,仿佛身外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实在忍不住了。
今晚酒吧里的客人不多,或许是周中的缘故,只有零散几桌客人还在低声交谈,吧台边更是只有斯内普一个人坐在那里。
趁着角落里有人开始唱歌——唱得惨不忍睹,但声音足够盖过动静,哈利拉了拉隐形衣,悄悄溜到斯内普身旁,直接坐上了旁边空着的高脚凳。
他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斯内普搁在吧台上的手背。斯内普的手像被烫到一样缩了一下,随即僵住了。
“是我。”哈利凑到他耳边轻声说,觉得这样子有点像恶作剧。
“回去。”斯内普嘴唇几乎不动。
然而,哈利的手指却不安分地顺着他的手臂慢慢往上爬。斯内普借着放下酒杯的动作,一把按住了他那只企图继续捣乱的手。
“腿麻了,肩膀也僵。”哈利顺势将半个身体的重量靠了过去,顿时感觉舒服了不少,腿上的麻痛也开始缓解了。
“别靠这么近。”斯内普声音压得更低了,“会被发现。”
“反正没人看得见我。”哈利根本不把警告当回事,更肆无忌惮地靠近了一点,压低声音抱怨道:“我们都等了整整三个晚上,这混蛋到底躲哪去了?也许我们该换个计划?”
“他会来的。”斯内普没有再推开他。
哈利感觉到斯内普的手悄悄探过来,在隐形衣的掩护下按住了自己的肩膀。那只手的力道刚刚好,不轻不重地揉着僵硬的肌肉。哈利舒服得差点哼出声来。
过了片刻,他才开口问道:“你怎么这么确定?”
“因为我见过太多这样的人,”斯内普语气笃定,“贪婪,且愚蠢。他忍不了太久。赃物在他手里烫得像烧红的烙铁,除非立刻换成金子,否则他片刻都不会安心。他现在肯定躲在哪个老鼠洞里,一遍遍数着能换多少加隆——”
斯内普的眉头突然动了一下,目光猛地转向了酒吧门口。
哈利跟着望了过去——
一个矮胖邋遢的身影,正好踏进了酒吧的大门。
蒙顿格斯·弗莱彻,终于出现了。
哈利立刻裹紧隐形衣,悄无声息地退回了角落里,眼睛却死死地盯住蒙顿格斯的一举一动。
蒙顿格斯进门后先警惕地扫视了一圈,似乎没发现什么异常,才松了口气,大摇大摆地走向吧台。
“老汤姆!来杯风暴朗姆!要烈的!”他扯着嗓子喊,“梅林的胡子,这几天快把我憋死了!”
老汤姆一脸嫌弃地给他倒了酒。蒙顿格斯端起杯子一口气喝了大半,重重地吐出口气。他随后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不时朝门口瞟一眼,像只随时准备溜走的老鼠。几杯酒下肚,他渐渐放松了警惕,开始和身旁的客人闲聊起来。
斯内普自始至终安静地坐在吧台前,偶尔才举起酒杯喝上一小口,目光从不往蒙顿格斯的方向看。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蒙顿格斯摇摇晃晃地走向吧台续杯。他随意扫了一眼身边的人,在认出斯内普的瞬间明显愣了一下。
“哎呀,这不是西弗勒斯嘛!”
他眼珠滴溜溜一转,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干脆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高脚凳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斯内普这才转过头,神色冷淡地扫了他一下:“弗莱彻。”
蒙顿格斯似乎不介意这种冷淡。又或者说,几杯酒下去,脸皮早已比平常更厚实了几分。
“真难得在这种地方遇见你,”他满身酒气地凑近些,试图拉近关系,“你平时可很少露面啊。”
斯内普懒得理会,继续盯着酒杯,不作声地表示他毫无兴趣继续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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