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景山没带什么东西,两只手就能拿完,按着袁宇说的话找到了门前,还未进门就听见只言片语。

“诶诶,我听田煜说殷景山回来了,你快点把你的东西挪挪。”

“啊?这一年都没见着人影,我以为他不来了呢。”

屋内窸窸窣窣,殷景山也不出声,就在门前提着东西站着。

“你今天还没见着田煜吧?我跟你说,他脸上真的精彩,青一片红一片的,听说还掉了颗牙!”

“天,殷景山打的?”

“这我不知道,我就是今天去拿药的时候遇见了人,也没敢多问,拿了药回来去问别人吧,一个个都猛的摇头说自己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

“切,活该。他跟在周沐后头当狗当久了,以为自己也是主人了,是不是殷景山打的都无所谓,反正我心里畅快了。”

屋内笑声一片。

“谁说不是呢。”

叩叩。

“来了。”

殷景山抬头,对着人礼貌地笑了笑,然后道:“学宿好像只有这一间有空。”

来人也笑:“是这间是这间,快进来吧。”

屋内的人许久没见他,虽然知道他是谁,但也带了几分见陌生人的客气,都放下手中的活来帮他拿东西。

那小小的一方床铺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未洗的衣物,带尘的剑鞘,还有搁置化开的笔墨,零零星星把气味全都浸进去。

殷景山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勾唇笑笑。

“哦哦,我还在整理……马上,等我一小会。”

“无事,我带的东西也不多,刚回来对这边也不甚熟悉,先行出去逛逛。”殷景山面色如常,语气也是谦和有礼,看不出他是生气与否。

“啊……哦,好。”

屋外。

松水冷,湖内已经结了冰,殷景山浑身穿的都薄,没有带绒的外衫,他呵着气,只是笑。

一年前感受到尖锐刻薄时,自己还会怒火中烧,从头到脚愤怒到战栗,还需要靠提笔写字怒骂来泄火,现在却是……呵。

殷景山眯着眼想适才舍内几位自己好像还认得又好像认不得的人,仔细想也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了。

神色还算精彩,殷景山没由来地想,那几位在舍内倒是聊的欢,一见面就装些谦让的做作样子,行为举止倒是格格不入。

“之前老张还说什么抽一管烟可以解千愁,怎么会呢,这些人不都还在么,自己的心境不也没有改变么。”殷景山喃喃道,他咂巴了几声,此时有些心烦,也动了抽烟嘴的心思。

“总归要读下去。”他又道。

钱袋被他揣在离胸口最近的位置,他攒了许多钱,许多许多,他在一年前想都不敢想的钱。天气很冷,他归学堂前几日在街上瞧见了许多卖厚实衣物的店铺,想了想还是什么也没买。

为什么呢?他也不知道。

母亲什么时候去的?他不敢想起。

殷景山只觉得好冷,松水竟然这么冷,一点也比不上南景,南景虽然也冷,但那里有小小的一方火炉,还有娘给他烤的糍粑和蜜薯。

好累。

殷景山漫步在路上,走着走着便到了山脚,坐下歇了半刻就又起身往山上走。

“看招!!”

江栖玉剑风凌厉,直向袁宇刺来,袁宇侧身躲开,拢了拢衣服,然后用剑横扫,几步又贴近江栖玉,剑刃火光相见,两人眼里都闪着争胜的光。

“不要放水。”江栖玉翩跹翻转,往前推了一把,把袁宇扫开几步远。

“是你厉害。”袁宇笑道,末了看江栖玉又是不信又是嗔怪的神色,正色补充道,“真的。不骗你。”

“我当然知道我厉害。”江栖玉看他这样正经,也笑着抱臂,偏过脸去,又用眼角余光去捕捉他,“还来不来?”

“现在是几胜几平?”袁宇重新整顿,又要发动

进攻。

江栖玉即答,好胜心熊熊燃起:“各自三胜,一平。”

话音刚落,剑声相磨交错的声响又起,殷景山看着如谪仙般的两人,有一瞬间的恍神。

袁宇和江栖玉都生的好看,相貌、家世、才气、武力无一处不在说着门当户对,佳偶天成。

真好啊。

江栖玉劈出一剑,然后下腰抓了一把石子,起身几步就将其连连掷出,袁宇笑笑,接着就翻身躲闪,叫她全都打空。

袁宇朝人扬了扬下巴,接着就捡起地上的枯叶,往自己衣物上揩了几下,接着发力刺出。

咻———

江栖玉拿剑将枯叶劈了,但不想那叶即使被剑阻了一些力,叶首和叶尾依旧能带起一阵风,江栖玉侧首,能察觉到两片残叶擦着自己的发丝而过。

“掉了。”江栖玉捞起还在半空的几根头发,她适才没有感受到拉扯的疼痛,残叶如刃,这些发丝是被横空截断的。

袁宇赶忙跑过来,连连道歉。

殷景山看了几眼,便拐了方向,往另一片树丛走去。

“真好啊,出生了就什么都有了。”殷景山叹道。

这一片的树很密,走的越深,越是密密匝匝,看不见什么光亮,殷景山没费什么力气,随手折断了几颗稍细点的竹木。

这下面的树也好,竹也好,或是什么其他,一切都笼罩在那几颗树木之下,殷景山原以为是树太多,但走进来看了才发觉不是。树很少,只是树冠枝叶伸的太长,太宽,太广,把所有的光都尽给自己占了,树干顶天立地,冠上就能抽出一茬又一茬的新芽,那些新芽被拖着,肆无忌惮地享受着日光。

殷景山莫名喟叹一声。

真好啊。

“……”他眼里没有嫉恨,没有难过,什么都没有,只是这样仰头静静看着,久久没有说话,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母亲去的时候还很年轻,但从面上却全然看不出,眉眼,唇边,手上都被冷热蹉跎出了许多纹路,抹也抹不平,末了埋下去的时候,妆粉也簇簇地落。

之前上学时教的轻功还没全忘,殷景山踩着树干直上,到顶时发狠拨开了树冠,枝叶层层叠叠,他脖颈处都被蹭破了皮,但还是不管不顾地穿破树冠,然后把自己手中折下的枯竹放上去。

“这样也不错。”殷景山喃喃道。

近些日子例行要大考,剑训考试定在皂雾山,在这之后便是笔试。

“按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www.nmxs8.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