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景山伤好得快,不过一周就返回松水了。

袁宇与父亲商量过了,这几日让殷景山住在府内空的房屋内,喊了人来照顾。

松水。

殷景山一个人坐在桌边看书,眼神却涣散地不知飘向何处,几下便翻页,根本看不进去几个字。

“学的怎么样了?”袁宇走从背后走来,殷景山没设防,被他拍着吓了一跳。

“……看不太懂。”殷景山实话实说,他回头,就看见同样而来的江栖玉。

他们大抵是刚刚自行剑训回来,江栖玉面上沾了些汗,她不甚讲究地随意往后一拨,同时拍了拍剑上的灰。

“哪里看不懂?”袁宇挑了位置坐下来,等殷景山给他指。

江栖玉也跟着坐到袁宇身边,她也同样乐意帮人一把,此刻先取了干净的茶盏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解渴。

殷景山说不上几分惊喜,无奈苦笑道:“几乎都看不懂。”

一年,这么久的时日,他连握笔都显得生疏,原本还算端正的字体写出来也是横不平竖不直,看着他越发想笑。

“没事,从头学就是。”江栖玉了然道,鼓励道。

袁宇替他重新翻到第一页,教他些最基础的,什么都答,殷景山偶尔有几个字都忘了如何道,他也已经不急不缓地解释。

“这招不难,你只需要把气凝到指尖。”袁宇作了演示,闭眼沉气,接着将力透过肩胛穿到手臂,殷景山看了人一眼,接着照做。

江栖玉纠正道:“不要抬肩,沉气。”

“对,就是这样。”袁宇笑道。

殷景山试了大概百余次,总算成功了一次,袁宇和江栖玉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指尖,待人能隔空将石子掷出后才松了口气。

总算成功了。

两人都笑,殷景山也抿着唇笑,眼角余光扫过袁宇和江栖玉欣慰的表情时却沉了沉。

真好啊。

明明是萍水相逢,甚至没什么情谊,却有勇气和胆识来出手相助,看着也不求回报。“如果是自己,自己会怎么做呢?”,殷景山忽的想到了这个问题,笑意便止住了,只剩保持弧度的嘴角。

“如果是我的话……”殷景山想,“大概会把这种人毫不犹豫地踢开吧。”

他没有这么多的善心,那点怜悯和宽容用给自己都是杯水车薪,哪里可能会分给别人,如果别人要上门来乞讨,那只能不除不快。

殷景山双眼又重新换上笑意。

“多谢你们,你们真是好人,可是我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给你们的。”

“帮人嘛,应该的,而且我们也不需要什么回报。”袁宇笑着道。

他倒是看不出来袁宇和江栖玉实力现在已经达到了什么地步,但从旁人口中或多或少都能听到一些,只知道二人除了必要的剑训,其余时间已经开始接手家族要务,例行的普通剑训时常见不到人,偶尔几次得见,甚至是代剑师上课。

“听说你们很快就要把课业全学完了。”殷景山只抛出前半句,后半句故意留着不语,看他们回答。

袁宇喝了口茶,道:“嗯。”

江栖玉眉心一跳,说不出来有什么怪异,但还是故意把话往反方向说:“你还是初学,不用过于着急。”

殷景山道:“多谢,我会努力的。”

“………”

殷景山许久未开口,江栖玉问:“晚膳用过了吗?”

袁宇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也热情道:“如果没用过,不如过会与我们一齐用膳?我带了侍从过来,他每日都会准备。”

侍从。

殷景山准确地捕捉到这个字眼,放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嚼,没什么神色。

普通的学宫学子都是统一安排的膳食,袁宇却有单独的人烹调,他是这样,相比想必江栖玉也是这样,谢荣渊也是这样吧……

真好啊,有钱有权真好啊。

他今早回到松水时,学子们正成群结队坐到酒肆桌前,几人一桌,各自谈笑风生。

殷景山清晰记得压根就没有一个人坐一桌的,而饭菜都是过时不候,到时候冷的彻底,想必吃下去必定不是滋味,而自己在这之中没有亲友,当然,他也不需要这些亲友。

他在令阳学宫出糗的那日,全堂哄堂大笑,他不敢抬头,但余光瞥到的,其中几人就是与他同宿的人。

与这些人没什么好聊的,袁宇既然抛出了这根橄榄枝,他没有不接的道理。

殷景山错愕地看了他和江栖玉一眼,然后干笑两声,道:“不用了,我没钱……”

江栖玉摁了摁猛跳的眉心,道:“不需要钱的。”

袁宇也笑道:“不用这么讲究,你只管吃就是。”

“那……多谢。”

袁宇和江栖玉今日还有事情要忙,现在离晚膳还有一小段时间,他们要先去把这些事情交接了,随意讲过几句后,堂中就只剩殷景山一人。

他们俩不在,殷景山便先将书放了,上了楼。

楼上是一干学子的宿舍,袁宇与江栖玉住在另一栋酒宿内,殷景山几步找到田煜的房内,轻手轻脚穿进去。

往常都是四人一间,但田煜与周沐二人住在一间,大抵也是靠用钱财收买人的缘故。

殷景山从袖口中取下一个小瓶,往周沐的床边四角都倒了些许粉末,那粉末刚倒出来便瞬时无色相融进床体,殷景山目光淡淡的,收好药瓶,检查过没有留下脚印后便关门而出了。

学子照例都在皂雾山训练,殷景山事情办完,又起了上山的心思。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很想见到周沐,哪怕是被他嫌恶地盯着也好,或是冷言冷语讽刺也好,他都想见一见。

那药是他游历当学徒时一位大哥送给他的,那里面装的是蛇毒,混杂了些其他的药粉,这点药不至于要人性命,但足以让人难受发疯到满地打滚。

“周沐,我实在是等不及了。”殷景山上了山,靠在树木上,透过缝隙笑着看着拿剑的周沐,“你是我回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我那日离去时记得最深的一个人。”

田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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