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室内没有窗,也没开空调,歌声停止的瞬间,本就浓稠的空气忽地停止流动,将室内挤得格外狭小。
“太棒了,收工!”
录音师给她比个ok的手势,隔着玻璃都能看见他满眼对提前收工的兴奋。
宋呓欢摘掉耳机,小声嘟囔:“谁跟你说我眼睛漂亮,我眼睛比藏狐还小。”
迟燃摘掉橙色的有线耳机,理着弹来弹去不听话的耳机线,慢条斯理地整理。
“我发现你特消极。”
宋呓欢盯着他看了一会,关掉麦克风,扭头跟他说。
他指尖手忽地不稳,耳机坠着橙色的线垂下来,荡来荡去,画着窄窄的橙色扇面。
他停顿许久才说:“算吗?”
“你就是。”宋呓欢将空调打开,随手拨拨汗湿的刘海,“你这人总是死盯着结局。好比说今天这首歌,泉水这么美好的意象,你首先想到的还是枯竭。还有余烬!你连给自己起艺名都是燃烧后的灰烬。”
迟燃将橙色耳机线缠在指尖,转着。
“在意结局有什么不对?人、时间还有事件这些,都是循着结局的方向发展,凡事都有结局。”
宋呓欢将橙色耳机线的另一头扯在手里,拽着他手指:“那世界上所有泉水的结局都是枯竭,所有燃烧的结局都是灰烬,可泉水和泉水不一样,火堆和火堆也不一样,你没法用同样的结局一概而论。”
迟燃任由她牵着手指,垂眸沉默。
“要是盯着结局生活,那天天都在筹备葬礼。”
她晃着腿,手指捏着橙色细绳,扽着他的手指。
迟燃没跟她聊下去,反倒岔开话题:“你爸爸怎么可能是81年的?不到二十一岁就生你?”
宋呓欢说:“不是啊。”
迟燃:“那周庭怎么可能比你爸还大,你骗他的?”
“没骗人。”宋呓欢淡定地讲着地狱发言,“我爸走的时候四十一。”
空气静默许久。
“怎么不算同岁呢?”宋呓欢说。
“…你刚才在替我出气。”
迟燃动动食指,指尖绷紧橙色细线忽地四散弹开,像指尖的渺小烟花。
“对啊。”她坦率承认,“那老头欺人太甚,而且他要不要脸啊,比她老婆都快大两轮了,老变态。”
“宋呓欢。”迟燃语气放缓,“我也比你大半轮。”
这话她不爱听,她飞快地反驳:“半轮这个说法听着吓人,实际也就六岁而已。”
迟燃:“六岁就是半轮。”
宋呓欢不想承认她的双标。
“所以你为什么对录音室那么熟悉?比你家还熟。”她问。
“我在这住过半年,就睡在这间录音室…刚瞎那半年。”
迟燃一下一下地扯着橙色细绳,企图抢回来,但她就是不肯松手。
“这么窄的地方?”宋呓欢四下看看,乍舌道。
这间录音室容纳他们两个人,基本就是膝盖顶着腿侧,扭头说句话都得堵车。就算将整间搬空,按迟燃的个子也得蜷着睡。
迟燃说:“嗯。”
宋呓欢试探着问:“那段时间你应该很难受吧,那么熟练的作编曲技能,一夜之间就没了。”
“我那时候…确实重新学着写歌。”他说,“我最害怕的事就是忘记乐器的样子,忘记录音室的样子,忘记音符的样子,一闭眼就开始跟幻灯片播放似的,复习那些东西的外形、用法,吃了药也睡不着,我就干脆在这睡。”
“在这能睡着吗?”她问。
“能。”他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密闭环境含氧量低,缺氧昏过去。那段时间钱宇生怕我憋死,也一直睡公司,等我睡着悄悄把门打开。”
“…两万是他应得的。”宋呓欢捏着耳机柔软的耳堵说。
正说到钱宇呢,他就在玻璃门外蹦跶着挥手,打手势示意,看样子要跟他们说话。
宋呓欢说:“耳机戴上,钱宇找你。”
话是这么说,但她也没松开捏着另一只耳机的手,较劲似的捏着。
耳机线很短,迟燃没辙,靠近她戴上耳机,肩膀似有若无地挨着肩膀。
“不走吗?下班了啊!”钱宇在控制室边蹦边说。
宋呓欢打开麦克风:“那就走…”
话还没说完,就被迟燃打断:“我有副蓝灰防滑鼓棒落在二楼休息室了,帮我拿过来,再去三楼办公室帮我找张唱片,叫Julie。”
钱宇叹口气:“哥,大海捞针啊…还得捞两种针吗哥?”
迟燃抬手精准摸到开关,闭麦拒绝交流。
宋呓欢反应再慢,也意识到迟燃是刻意把人支走。
要单挑?
她猛地转过来,面朝迟燃坐,膝盖避无可避地碰上他的膝盖。
这间录音室实在狭小,双层隔音门隔绝绝大部分的声音,密闭且寂静的空间剥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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