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鹤归突然揉起了太阳穴,鹿文笙单纯以为他头疼,十分好心的想去帮他揉一揉。

“你坐回对面讲,别过来。”沈鹤归声线紧绷,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他睁眼太急,凌厉单眼皮瞬间撑成了狭长的双眼皮。

鹿文笙悻悻收手,退回原来的位置,她先解释道:“这个法子我也是后来才想到的,先前在朝堂上并非藏而不提。”

她得好好表现一下自己是个学识渊博的官,是不可多得的良才,只要没进昭狱,万事便都有转机。

沈鹤归点头,又往车门前坐了坐,悄然与鹿文笙拉开距离。

鹿文笙:“昨日在庙会上我见到了几个黄衣和尚,他们一共四个人,三胖一壮,气色比衙署里大部分官员都要好。”

沈鹤归垂眸认真听着,很有耐心。

“我记得佛教的创教者给僧团定过一个规矩,‘常游方,不定居’希望他们保持流动,去不同的地方修行、传教。自古游方僧人不只靠化缘而活,还靠顺路从事的贸易活动,他们常常从一个地方买入商品,再去另一个地方卖掉,赚取差价。可以说,最开始的佛教就是与商业高度绑定的,僧人从来都非不食人间烟火,那些林立的寺庙,具备很强的经济属性。”

鹿文笙停顿片刻:“佛教有一说法名为‘无尽藏’,观念认为,佛寺的资产以利息的方式增值,是善业的一种体现,说的好听,其实就是放高利贷。除了放贷,佛院还种茶制茶,办客栈对外租房,好地租活人,偏远租死人,发展殡葬养老业务。他们不仅是僧,还是商,士农工商的商!”

“我朝税收分为赋和役,赋为土地税、人头税等,役为徭役,即无偿劳动力付出。”一时嘴快,最后一句话出口瞬间,鹿文笙便意识到了过于直白,她瞄了一眼沈鹤归的神色,见他并无不快才继续说了下去。

“此刻,拥有合法度牒的僧人不仅免徭役,还减赋税。朝廷法度对僧民优待,授予寺庙‘常驻田’,不收任何赋税,本意是让这些田产的收入用于维持香火,供养僧众,可近十几年,为了筹集资金用于军费、赈灾等,朝廷开始大规模出售度牒,导致僧侣数量激增,而大量平民为了逃税,将自己的田产投献给了寺庙,名义上是捐赠,实则是成了寺庙的佃户。”

“天下税,主要从小民百姓来,而小民百姓成了僧或者主动投献避了税,导致国家基本税收大量流失,土地兼并进一步严重。”

“还有和尚放高利贷,逼死农户。我见过寺庙后院的账本厚如城墙,收受僧人贿赂的官员多如牛毛,那佛像下的功德箱,一进一出,赃款就成了善款。僧是民,商是民,待遇却截然不同!”

大抵是早上太冷,现在太阳出来了,她竟从寒风里体会到了些许暖意。

沈鹤归搭在膝盖上手细细摩挲着衣料:“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查寺庙?”

鹿文笙点头:“想在最短的时间内筹集到最多的钱,官暂时动不得,那便只有僧了,而且巨商富贾多在南边,太远了,还要辛苦搜集罪证,没和尚庙来的快。去年腊月里就有一场逼良为娼出人命的悲剧,殿下可以顺着线索查;还有城外二十里地的尼姑庙,其实是个淫窝,里面的尼姑头子和燕京最大的和尚头,儿子都生了两个了。”

空气中的浮尘泛着细碎的金光,沈鹤归静默着。

鹿文笙被沈鹤归盯的十分不自在,她虚咳了一声解释道:“官场混,三教九流我也混,所以不入流的消息比较灵通,那尼姑庙我可没去过,只有我喜欢的人才被允许触碰我的身体。”

“哦。”短短一个字,被沈鹤归应出了九转十八弯的效果,“孤知道了。”

鹿文笙没心思细品,她往前坐了坐,满脸期待:“我献了策,所以能不能不去昭狱?”

沈鹤归非常无情:“不行!”

鹿文笙:“……”狗太子!脑水白用了!她要是能出去,必须买十条胖头鱼补补!

马车载着满脑子脏话的鹿文笙停在了昭狱门口,不远处的树木随风摇摆,新芽上的绒毛被阳光染上了浓金色,充满生机。

树对面,鹿文笙抬手挡了挡阳光,看着沈鹤归孤零零的背影,忽然计从心起。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窜了出去。

察觉到空气流动异常,沈鹤归缓缓转身,挑起长眉。鹿文笙这又是要弄哪一出?

沈鹤归站在原地,抬手朝前一压,霎时从各种奇异的地方涌出一群人将鹿文笙围了起来。

沈鹤归淡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要去哪里?”

与一堆壮汉面面相觑,鹿文笙的心里的气势瞬间矮了一截,认怂:“我……我尿急,尿急!”

想到那两碗鸡汤,沈鹤归信了:“茅房不在那边,我带你去。”

半晌后,鹿文笙满脸羞耻的走向了在十步外等她的沈鹤归,她是万万没想到,沈鹤归会与她一起来茅房解决人生大事。

嗯……听声音,完全配的上单手包不住的大小,很有力道。诶?止住,别整的像原人设一样,成为大黄丫头!

鹿文笙不自觉小声叨叨出了‘原人设’三字,小元的声音适时响起,它提醒:【宿主别忘了任务。】

鹿文笙用脚趾抠了抠鞋底:“不是没时间限制,等哪天沈鹤归回东宫再做吧。”得不来好处的事,能拖就拖,拖不了再说。

小元:【应该是有时间限制的,因为我出了点故障没显示出来。】

鹿文笙:“!!!”

小元:【按理,主线任务至少48个小时打底,但保险起见,宿主还是快一些比较好。】

鹿文笙深吸一口气:“你和沈鹤归都是我的祖宗!”东宫那地方,沈鹤归回来后就没回去过,人家现在住皇宫!绝望,简直非常绝望!

与锦衣卫交代完事情,沈鹤归抬眸看向鹿文笙:“怎么了?”上个茅房而已,怎么满脸的生无可恋?

“没怎么。”鹿文笙有气无力,心如死灰:“殿下记得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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