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陆令仪便与裴司午踏上了前往夜兰的路程。

昨日之事来的太快,快到二人知晓那夜兰国主定是等不及了,这才让翟元正即便冒着被他们揭穿的风险,也要尽快在将士们的饭菜中下蛊。

依旧是没有证据,只能依靠微弱的猜测,但事已至此,他们甚至做不出其他任何可能的猜测,只得一步步沿着既定的命运轨迹,朝着前方迈步。

“昨夜睡得可还安好?”裴司午身后跟了六七名兵卒,他快走几步向前,手臂弯戳了戳陆令仪的。

“还行。”陆令仪其实没怎么睡,眼下的青黑说明了一切。

裴司午将怀中的手炉递了过去:“虽已开春,早晚还是有些凉的,你若不记得带手炉,我便给你带上。”

陆令仪接过,她的指尖像冬季屋檐上的冰棱,白的几乎透明,在裴司午手背上划过时,撩起一条长长的痒麻。

裴司午不自觉想到昨日他仓皇闯进陆令仪的帐篷内,那副仿若无骨的曼妙身躯。

过了太久,洗澡水已放凉了,身子便像这截指尖一般,白的透明发亮、又带着难以靠近的冰凉。

他本该闭上眼,却实在事态紧急,只好透过那清澈的水,将满盆春意看了个干净。

裴司午自认不是柳下惠,当时虽未想太多,却在昨夜梦醒时分,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眠。

“你没睡好?”陆令仪看出裴司午精力不济,问道。

“嗯……有点心事。”裴司午随口敷衍。

虽有提前打招呼,但呼衍涂渊毕竟是王子,陆令仪二人想要见他还是颇费了些功夫。

夜兰国同中原不同,连夜兰城都是那股令人捉摸不透的、清幽幽的模样。

侍女蒙着面纱,在城内端着蔬果美酒穿梭,路过裴司午时便会投来一眼,又相互对视,发出少女们心照不宣的、银铃般的笑声。

与夜兰国主的交流疲惫且冗长,冠冕堂皇的句子来回在熏香里穿梭,扰的陆令仪脑袋昏昏沉沉,却不是像昨日那“睡阎罗”的花水,倒像是年少时,听见那夫子在她耳边念叨四书五经。

都是些假话,有什么可听的。

——这点双方都心照不宣。

美酒喝了,佳肴也品了,裴司午终于说出今日来访夜兰的真实目的:“前些时日,我与令仪在京城,与涂渊王子、唱月公主相处甚欢,不知国主可否赏脸,让他二人与吾等见上一见?”

夜兰国主笑起来时,唇周的褶子一层层堆叠起来,或许只是看上去在笑罢了:“他二人在京城时承蒙你二人关照了,我听小女说起过,本以为能与承恩公结个秦晋之好,却没想她见了你二人,竟没了这个想法……”

夜兰国主偏开头,朝一位侍女唤道:“快去看看王子与公主在做些什么,若无事便唤他们过来。”

没过多久,呼衍涂渊便与呼衍唱月一道来了。

“好久不见。”呼衍唱月朝陆令仪挥了挥手,脸上带了几分惊喜。

呼衍涂渊则望向裴司午,目光玩味打量:“别来无恙啊,裴兄。”

……

沿街叫卖银饰的妇人嗓音极大,连坐在对面浮云轩二楼雅间的四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发现咱们四人出门,定是去吃喝玩乐的。”呼衍涂渊喝了口果酒,笑道,“我之前甚是鄙夷那些纨绔,现在想来,只是未遇见你们二人罢了,若是咱们四个一同长大,怕是这夜兰城内都要被我们踏了个遍。”

裴司午配合笑笑,偏过头时,正撞上陆令仪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涂渊兄。”裴司午开口。

陆令仪顺势将那扇能望见街景的窗户关上,又将雅间的门从里面闩了。

“这是怎么?”呼衍涂渊笑的很是玩味儿,“看来你们千里迢迢来我夜兰,不是为了与我父王叙旧的啊。”

“呼衍涂渊,”陆令仪沉下面色,一本正经喊他大名,“翟元正给将士们下了蛊虫,是你们夜兰主使的,对吧?”

呼衍涂渊面色凝顿一瞬,忽而又戴上他那副混不吝的笑脸面具:“怎么?是有证据,还是猜测?”

“我们之间再装下去就没意义了。”裴司午打断他那假惺惺的笑脸,道,“实不相瞒,此次我与令仪前来夜兰,就是为了寻求你的帮助。”

“我?裴司午,你是不是上次在河里伤了脑袋?且不说我没有可以帮得上你们的,就算有,我既是主使,又为何要帮你们?”

“因为你不是主使。”陆令仪道,“主使是你父王,你不必非得听从他的。”

“等等。”一旁的呼衍唱月听得云里雾里,她打断三人交谈,眼神从几人脸上仔细划扫过,“翟元正下蛊虫一事,是怎么一回事?”

陆令仪将昨日之事仔细与二人说来,复而望向呼衍涂渊:“唱月公主虽不清楚,但是这事你却清楚的很,是吧?涂渊王子。”

呼衍唱月眉头皱得紧紧,她望向呼衍涂渊:“兄长,你与父王在谋划些什么?让那翟元正在将士的饭菜里下蛊,又是图的什么?”

呼衍涂渊望着呼衍唱月,并没有说话。

“我猜,你们夜兰近日便会联合翟元正一道,一举进攻我朝。”裴司午语气冷而硬,“我说的对不对。”

未等呼衍涂渊说话,呼衍唱月第一个否认:“裴司午,你说我们夜兰假降我认、说我们串通忠亲王与翟将军我也认,可这下蛊一事未免太过龌龊,我信父王、更信兄长,绝不会做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一字一句言之凿凿,却在得不到兄长的回应时,眼底漫上了惊恐的犹疑:“怎么会……”

“唱月公主,你可知贵妃娘娘的小皇子,出生时曾被季萧下了蛊……”陆令仪掀起眼睫,瞧着呼衍涂渊那看不透的深褐色眼瞳,“说起来,还得多亏了故人,是不是?”

呼衍唱月当然知晓季萧是何人,不仅知晓,甚至知道他现今身在夜兰城的何处。

“怎么会……”呼衍唱月浑身僵硬,她摇着头,面上是万分的不解,“那不过是一名刚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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