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芳荃居,自侧门而入,陆菀枝脚步飞快地进了锦茵馆。

“郡主可算回来了!”担心受怕一整夜的晴思终于松了口气。

“周姑姑可曾察觉我不在?”陆菀枝坐下喝了口水,急问。

晴思赶紧为她梳妆更衣:“想是不曾。昨儿晚上周姑姑来过一趟,奴婢与她说郡主骑马太累,早早熟睡了,她便没进屋。”

“今儿早上呢?”

“今早还没来过呢。”

曦月收拾着从翼国公府带回来的东西,闻言诧异:“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没来,往常周姑姑可都赶早膳过来请安。”

晴思:“这哪知道啊。不来最好,郡主这突然一走可吓死我了,一晚上没躺踏实。”

“我也没睡踏实,”曦月说,抱着那大布娃娃问,“这个大东西放哪儿呀?哪儿都搁不下。”

“放床上吧。”陆菀枝若有所思,随口一答,心头只是更多想着周姑姑,觉得有些反常。

晴思这厢为她梳妆完,就拉着曦月去角落咬耳朵:“昨晚去哪儿了,怎的一去不回?”

曦月:“嗐,还能是哪儿。”附耳与她细说一番。

晴思听得乐呵:“我就说嘛!”

临近晌午,周姑姑才姗姗迟来,说是昨儿偶感风寒,老胳膊老腿儿的起不来床,今日多睡了会儿方觉好些,请安晚了,还望郡主宽宥。

陆菀枝看她好端端的,哪里见半丝病容,当下倒也没多说什么,关心了两句便让她走了。

——周姑姑怕是已知她彻夜未归,却又装作不知。

陆菀枝心不在焉地捧着书,满脑子琢磨着这事儿。为什么呢?为什么周姑姑要装作不知道。

思来想去,倒也理清了。

当初的钱姑姑,乃是太后亲自挑选过来的,而今这个周姑姑却是郁掌事选给她的。

前者唯太后马首是瞻,后者却是郁掌事自己的人。那么,周姑姑的态度,便是郁掌事的态度。

她与郁掌事有过几次交谈,也渐渐品出对方为人——贪财、机敏、八面玲珑,喜欢结善缘,广开路。

能爬到那个位置的,哪个不是耳听八方,长袖善舞,最忌讳与人交恶。

连圣人都忌惮的翼国公,郁掌事有什么理由去得罪。替太后办事办得再好,顶多也就得些赏赐,可若惹了翼国公,却可能刀悬脖子。

也就只有太后这样与卫骁有着深仇大恨的人,才会一条道走到黑。

想明白了这一点,陆菀枝大大松了口气。

看来以后她与卫骁的往来,只要不是明目张胆,周姑姑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明儿去找卫骁学骑马,晴思替她守门,就不必像昨晚那样担惊受怕了。

可一想到卫骁,陆菀枝就气不打一处来,尤觉脸颊痒酥酥的。

她气得一拳打在娃娃脸上。

布娃娃软软的脸深凹了进去,她赶紧收手,揉揉娃娃圆圆的脸。还好还好,没打坏。

“狗东西,太可恨了!”

翌日,她依约去了翼国公府。

仍是坐了辆不起眼的小车,留晴思在府里坐镇,带曦月同行。

同样是刚叫了门,没一会儿就见卫骁踩着风火轮出来接。

“走这么快,脚不疼了?”

“我皮糙肉厚,嘿。”

卫骁今儿穿了一袭鸦青的缺胯袍,高大如山岳,犀角带扎得紧,腰身精悍。

陆菀枝反比往日更素,穿了件秋香色碎花纹的骑装,因烦颠簸松了发髻,索性将头发辫成粗粗的一根独辫垂在胸前。

发尾绑了一根红头绳。

卫骁不禁多看了两眼,咧嘴憨笑。

圣人赐下府邸之时,翼国公府的后院是草木成荫,栽满了奇花异草,卫骁觉得没用,就让都铲掉,改成了操练场。

场地被踩得寸草不生,好在留了两棵大树遮阴,不然俨然一个戈壁滩。

随他来京的一百亲兵,日日都要在此操练,只这几日,因她要在此骑马,才都得了休息。

此时操练场中空无一人,除了她与卫骁,也就只有曦月和郭燃。

陆菀枝看着操练场中唯一的马,仰头和马来了个对视:“你确定?”

卫骁:“我当然确定。”

“可有矮一点的马?”

“没,我只这匹马。”卫骁热情地催她,“摸摸看,它很乖。”

陆菀枝后退了两步。

依稀记得,他凯旋那天就是骑的这匹,此马一看便是良驹,毛发油亮亮的,肩高远超寻常战马,非等闲之辈可以驾驭。

“来嘛,有我在怕什么。”

陆菀枝心惊胆战地又后退了一步。

不要!

马儿不满地打了个响鼻。

郭燃倚着木栅栏,酸溜溜插话:“骁哥,阿秀不骑,你给我骑骑呗。”

“滚一边儿凉快去。”

郭燃耸耸肩,指着赤焰对曦月道:“实不相瞒,你们郡主出现之前,那才是骁哥的宝贝,亲自喂草、刷毛,谁乱摸一下都要打手。你家郡主一来,马就是马,上赶着求人骑。”

曦月扯扯嘴角。

陆菀枝终究还是被卫骁催着爬上了马背。河西龙驹乃高头大马,比她在马坊骑的任何一匹都要高。

卫骁牵着马儿,不疾不徐地绕场走:“我就说它很乖吧。”

还行。

陆菀枝抓紧缰绳,试着放松自己。

卫骁:“不过上了战场就不一样了,谁的马像谁,赤焰冲锋起来风驰电掣,神佛莫敢拦。”

“你这是变着法的夸自己。”

“我夸自己还用拐弯抹角?老子天下第一猛!”

“……”

别的不说,赤焰确与别的马不同,步伐稳健,毫不颠簸,加之卫骁的马鞍也是佳品,她骑在上面无半丝不适。

一晃半个时辰过去,陆菀枝便全然熟悉了赤焰。

卫骁见她接受良好,活动了几下手脚:“可以跑起来了。”说着竟翻身上马,从她背后伸出手臂,拽住缰绳。

陆菀枝突然被他箍在怀中,惊得浑身绷紧,正要赶他下去——

“驾!”

卫骁已将马肚子一夹,赤焰如离弦之箭射了出去,在原地遗下一道残影。

“啊啊啊——”马场里回响起她的尖叫。

曦月目瞪口呆,爱莫能助。

郭燃幽幽道:“昨晚上我看见骁哥趴在赤焰耳边,求兄弟明天给点面子。你看,赤焰多给面子。”

曦月:“……”真的吗,这年头马都能收买了?

赤焰绕场飞跑三周,停下来的时候,陆菀枝已是双眼无神、四大皆空,卫骁在她耳边说的要领是一个都没记住。

卫骁手腕被抓青,他毫不在意,倒是心情很好,扶着陆菀枝下了马来。

陆菀枝腿脚发软,险些原地坐下,搭住曦月的手,她生无可恋地吐出两个字:“回去!”

卫骁:“回什么回,才刚热了身。”

他管这叫热身?!

尽管退堂鼓猛响,陆菀枝却没能遁走。学不会卫骁不放人,只休息了一会儿,便又将她拉上马背。

不过这么硬逼着学马倒也有奇效,起码马儿狂奔时她敢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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