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闵的案件,没有很复杂,人是自首的,甚至死者还留下遗书说不追究,赵序如此重视,是季闵父亲的死。

虞今拿到了季闵父亲的遗书。

“内容我没有看过,不知道应该交给谁,或许只要交出去我就会死。”

“虞大人,其实你跟我一样,举目无亲,满朝皆敌。”

季闵跪坐着,她身上既没有伤痕,也没有血迹,只是面色疲惫,略有些狼狈,可一双眼睛依旧很亮,或许从前灰暗过,却在看见虞今的那一刻,亮得吓人。

“我有一件事,没有人能做,如果你愿意帮我……”

终于说出来了,她最核心的诉求,冒死回来盛京也要办到的事。

“父亲在刑部大牢里暴毙,王延没这个胆子,是他默许放任的。”

提起王延,除恨意外,还有一丝愧疚,但也很快于她眼中消弭无形。

“你看完遗书,应当知道谁最迫不及待地想让他死,那个人是我无论如何努力都没有办法报复到的。”

“绳之以法,还是帮你杀他?”

虞今收好血书,蹲下与季闵平视。

“呵,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古往今来,真的有王子伏法吗?”

虞今问,如果她办不到,又当如何。

季闵苦笑,道只能饮恨吞声,以待来日。

现在只剩下一件事。

她要去杀人。

“谁?”

“赵巳。”

“宗室子弟,天皇贵胄。”

“杀的就是天皇贵胄。”

闪电划过夜幕,接着惊雷滚滚,今夜有雨,适合杀人放火,毁尸灭迹。

虞今知道,她没有圣旨,凭借的只有一句陛下口谕。

赵序没有明文给她,应该不是为了皇家颜面,毕竟她第一天过来惊世骇俗的几句话就足够打皇家的脸。

应该是顾虑多方混战,错综复杂,她要尽快解决,最好不要留下痕迹,受人诟病。

“你不生气?陛下要还季氏清白,你却以罪臣之女的身份行事多年。”

“你是在对陛下的决策不满?”

“想挑拨,还是真的担心我的想法。”

“都有一点吧。”

意外的诚实。美好的品质,虞今很欣赏。

如果她是真的虞今,真的生长在这里,她或许会不满,说不定受人教唆忍不住去质问赵序。

只是千百年后的虞今并不在意这些,她也不希望史书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她不是做官的料子,也不是非常专业的研究历史的学者,顶多算是一个爱好者吧,四书五经,琴棋书画,这些她有陪着赵序努力的学,不过天赋并不在此,很多赵序的决策,她看不明白,也不知道陛下每句话的深意,揣测人心,阴谋阳谋,尽管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对她来说,还是太难了。

“季姑娘是人才,我很钦佩。”

这里虽然远不如后来文明,但比她聪明的人很多,卧薪尝胆的人也不少,她乐意看见那些聪明的,刻苦的,有志向报复的人不被埋没。

而她作为旁观者,若是能够帮到一两分,就已经很好了。

“你若不去,她今后未必不能为自己沉冤得雪。”燕以珩不赞同她。

“那太迟了,她已经蹉跎了一个十年,难道还要在仇恨中煎熬下一个十年?仇人锦衣玉食,或许就要寿终正寝,你也知道,他的身份,除非谋逆,轻易不会动摇。”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通常都是作为故事流传,现实又有几个人能做到。

“你自己一个人去?”

“留在京都的宗亲,身边都有人会向赵序报备行踪,我知道联络方式。”

只要出其不意,未必要她亲自动手。

“你打算怎么做,即便有内应,你怎么确保他们会帮你?”

“所以要抓紧时间。”至少今夜要先与人取得联系。三天内一定要有结果,不然就更加难办。

“阿今她,其实很好懂,是个傻姑娘,相处久了,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面圣的时候,赵序特地跟他强调,不要怨恨她。

“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陛下这步棋,是从什么时候安排的?”燕以珩既然来了,那么她的猜测没错,赵序早知道这件事。

“远在你进京前,带她回来,一定不是临时起意。”

“冬猎是为了方便她行动,提前返京是意外,我在大理寺偶遇你,等了多久了?”

她翻身上马,未见多余马匹,正要问燕以珩他要如何接应自己,身后猛然落了一人。

“比我预计要早。”

他从虞今手中夺过缰绳,纵马从御道飞驰而去。

“你说两句好听的,原谅你放肆。”

虞今会骑马,也仅限于会骑,跟燕以珩这种常年同马打交道的不能比。

“虞大人英明。”

“好吧,因为我兄长来了,他消息比较灵通。”夸的有点过分了,虞今愧不敢当。

“兄长?”

“伯父的独子,常年在外四处经商,现在暂住虞府。”

“难怪今日你不在。”

“那天特意去找我,也是为了”

“是专程去找你,没有别的。”就只是想见她。

虞今看他急着解释的样子,失笑道:“好了,我知道。”

路不短,她却觉得很快就到了。

“燕以珩,刀借用下。”

“御正大人,您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自然是为你来的。”

“大人这是要?”

“要你的命!”

她第一次主动的,正面去杀人。

虞今刺得很准,对着心脏。血喷涌而出,溅了一些在她脸上。

“挺好用的,可惜脏了。”

燕以珩从她微微颤抖的手中接过刀柄,截下衣摆一角擦拭干净,入鞘后又递过回给她。

“送你,以后别在自己房间挂没开刃的刀吓唬人。”

“谢谢。”

不算安慰的安慰,但的确让虞今心安不少。

赵序身边从来没有绝对的安全,刀光剑影,阴谋诡计,这些虞今多少见过,只是从来不用她去操心。

她一向很有自知之明,嘴炮第一,从不拼命,赵序身边的人也分工明确,死侍都忠心耿耿,只是场面乱的时候,无暇顾及她,这种时候虞今见缝插针找到安全的地方躲着等风波平息就好。

稍有几次的见血,是赵序身边突然多了个空,她不放心,冲上去护着,替她挡了一剑,不知道是什么武器,异常锋利,还淬了毒,幸好那时被烛台阻挠砍偏,又是冬日,虞今衣服穿得厚实,只是皮外伤。

这些对赵序不过家常便饭,虞今却是惊心动魄。

等级森严,阶级分明的社会,落后的医疗技术,漫长的难以打发的时间,脆弱的生命。

普通人命如草芥,她无时无刻不在愤怒,悲哀,却无力改变,甚至她本人就是这种制度的得利者。

妄图改变什么,如同蚍蜉撼树。

赵序能懂她的愤怒,却不懂她的悲哀,像纵容溺爱孩子的母亲,想要做什么都无条件支持相信,可她知道自己一旦展现出一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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