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宽千养尊处优多年,哪里受过这种侮辱,反应不及被擦伤了手掌,他痛呼一声,“你们!”

齐孟没有理会他,转头看向围观的百姓。

他不会说大道理,也不懂如何煽动人心,但他明白,人会臣服于强大的势力,但这种臣服畏惧,与忠诚无关。

所以,他给唐宽千反击的机会。

火把在坞堡高墙内噼啪燃烧,将广场照得亮如白昼。

四周黑压压站满了衣衫褴褛的百姓,他们低着头,目光躲闪,如同受惊的羊群。

而此刻,齐孟他们要代表南朝,将这个鱼肉乡里做土皇帝的豪强,狠狠地、果决地击倒!

唐宽千身边围满了人,但他眼里只看得进一个。

他不可置信地伸出手指,指尖颤抖。

“你?!”

“天使?!”

命有是前几日在坞堡“做客”的内侍,他同样站在齐孟身后,此际被点出,才浅笑盈盈地走出来。

“唐老爷莫急,正是在下。”

“唐老爷不是希望你我还能有再见之日吗?我亦不愿你久等,自然要快些来。”

他笑容可掬,和善可亲,却让唐宽千的心如坠冰窖。

但命有来这可不是为了他的,他笑着的视线无情地略过地上的人,转到前面的百姓身上。

他大声且简短地宣读了陛下的旨意。

“奉圣谕:坞堡非国非正,动摇国之安稳,不当长存!”

乍一听此言,百姓皆惊慌,不安地骚动起来。

“自今日起,废坞堡,为此间再无私刑,无苛税,无强役!”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汝等乃南朝子民,非圈养之奴仆。”

这是什么意思?

是南朝要他们回去的意思吗?

百姓们有些踌躇不定,悄悄去看瘫在地上的唐宽千。

跪久了的人,你去拉他,他是站不稳的。

何况,生在坞堡里,一辈子待在其中,“国家”在他们看来就是虚无缥缈的。

只有眼前的坞堡才是真的“国家”。

命有扫过他们明明灭灭的神情,敛下眉睫,并不着急。

因为,身高近两米的齐孟动了。

他本就高大,似一座山峦骇人。

此时,他握着刀柄的手缓缓抽出,如同死神慢挥镰刀,叫人大惊。

刀尖一挥,倏然,泛着寒光的刀尖立于唐宽千鼻尖。

“起来,”齐孟沉声。

他眼神似野兽锁定猎物般凶狠,充满压迫感。

“本将给你一个机会,叫上你的部曲,就在此处,若是可将本将带来的一百士兵击溃。”

“赢,你活,输,”他刀尖下移,点点地砖,“留下人头。”

一百士兵。

唐宽千瞳孔骤缩,台下他的部曲至少能上来五百,所以......

他猛地一喝,接下这个赌注。

齐俦不慌不忙,领着禁军往后退,还不忘招呼百姓们退远些。

“没事没事啊,大家看热闹的远着些,别伤到了。”

注意到还有孩子,石柯连忙道:“那边,带孩子的先把孩子领回去,不要叫人看这些打打杀杀。”

他跟齐俦一个想法。

乌合之众,不足挂齿。

领着几百部曲上前的周玉眉心深深。

坞堡的其他部曲不知为何还未赶来,他直觉不对,但家主却是陷入一派自信癫狂之中。

唐宽千连嘴角都有些激动地抽搐。

若是在此杀死执金将,那南朝颜面便再也扫不起来了!

“杀了他们!一个不留!”他双眼放光,对着周玉吩咐。

周玉只得领命,“是。”

见着这架势,周围的百姓只觉困惑。

老爷的部曲是十里八乡最厉害的,吃的是麦饭,穿的是布衣,三个月得半斤肉,最是气派不过的。

部曲岂是人人可当的。

那得是青壮的汉子,还要训练的。

若是在从前,家中能出一个部曲,或是能嫁与他们,那都是很荣耀的事情。

虽然老爷对他们也不好,可这朝廷派来的看起来更不靠谱。

人少势弱,虽然看上去强壮些,但到底是要以一敌五啊,岂能说成功就成功的。

他们窸窸窣窣地交流着。

“为什么朝廷突然派人来了?”

“是端溪的事吧,那个怪病。”

“嗐,什么怪病,咱这边不也有人得吗,哪有那么邪乎?”

“别说这个,管事不是不让我们讲吗?”

“怕什么,他们现在可没空理我们。”

他们不关心结果,只关心明日早起做工会不会耽搁。

另一头,随着齐孟的指挥,一半士兵分散开来,位于最前,举起了弓弩。

剩下的一半,纷纷抽出刀,静候在后。

唐宽千可不管他们在干什么。

黑夜里,杀意也变得不明显。

可能一战成名的欲望冲昏了他,唐宽千想到自己今晚被如此欺辱,只想要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见周玉不动,他声音不虞地下沉。

“愣着干什么?上啊!”

周玉无奈,叫部曲们做好防护,不能直面弓箭。

虽然他也不知这到底是不是弓箭。

但是,“嗤——”

只需要一瞬,他们分神都来不及的一瞬。

弓箭已经穿过粗制滥造的铁衣,再狠狠穿破皮肉,生生钉过人体三分!

数百位部曲的“冲”还没喊全,就轰然倒下。

而如同鬼魅夺命的箭矢却没有停顿,下一批部曲的现身,正是箭矢来袭之时。

最多三息,唐宽千面前只剩下寥寥几个站立的部曲。

并且在摇摇欲坠。

弓弩手将架在肩上的弓弩拿下,一言不发地退开。

另一半士兵默契上前,挨个补刀。

速度之快,当第一个士兵站在唐宽千面前时,对方尚未回神。

温热的红梅顺着刀尖滴落。

士兵将刀举起,贴着唐宽千的面颊。

明明是温热的,却激得他双颊惨白,犹如惨死鬼。

他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呢......”

“这不可能...”

“这不可能!”他大吼,声音尖锐到破音,让被吓得失神的百姓再度被唤醒。

然后,他们就看到唐宽千的头被一斩而落!

刀锋锐利,如同切瓜斩菜,丝毫不拖泥带水。

连骨头也不曾使刀身顿住一秒。

他的声音还未彻底消散,但他的头颅。

已经滚在了地上。

“嘀嗒——嘀嗒——”

是断口处红梅滴落的声音,也有某些人无意识被吓出了眼泪的声音。

从他们来到这里,到解决完这些人,总共不到半个时辰。

若是叫人回去睡觉,还来得及睡上三个时辰才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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