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看向车内一角的几个匣子,里面全是金银财宝。

这个唐宽千当真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几日得见坞堡一角。

三十几亩大的坞堡,有七八百户人家,私兵少说也有几千人。

竟是让他当上土皇帝了!

这还只是唐宽千的坞堡,还有另外几个人不得知。

实在嚣张。

与此同时,方明托禁军送去的信也到了冼行璋手上。

这几日冼行璋也没闲着。

疫病的起源是扬州,却无缘无故传到千里之外的苍梧。

期间会稽、南海乃至桂阳郡皆无声息。

到底是没有传过去,还是有心人非要在苍梧闹上一场。

她想到了不久前与周朝臣子马蔡玉的见面。

这马蔡玉是替他家主子带着诚意来的。

但是,这个说得好听的周朝五皇子刚巧也在扬州。

一边说着合作,一边阴她。

真是,终日猎鹰却被他啄了眼。

冼行璋用手捏了捏眉心。

须臾,她想到了前去豫章的林茨憬。

当时她还道让林茨憬可让青山去寻周章知协助,现在,她有了新的主意。

周朝的事还是要掺和一脚的。

只是周章知,她可不会轻易放过。

冼行璋打开信件,目光久久凝在“面部手心发疹,随即蔓延全身”几个大字上。

这症状......

方明也有所想到了,在文末道“臣曾翻阅古书,觅得相似之疫,然臣亦不敢妄定,此疫恐为天花。”

天花!

她的呼吸微微急促,眼前发黑。

传染性极强!致死率极高!

难怪扬州染疫久不能平息,难怪端溪一县之民十之七八不能幸免。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是天花?

饶是冼行璋在现世已不曾见过天花,仍能从课本、历史中听到它的赫赫威名。

她的异常被水杉注意到。

水杉担忧地轻声提醒:“陛下?陛下?”

冼行璋的睫羽轻颤,嗓音发紧。

“宣,东青一。”

疏云朗空,微风轻拂。

一匹深红色的骅骝飞驰而去,马蹄一迈激起尘灰万千。

不明事情的朝臣只看见马的闪影,被风带起的发带仍在空中,骅骝已不见踪迹。

“这是怎的了?”一个侍中问。

“不知,但这是陛下的御马,是骅骝呢,竟赐给望守将军了,啧啧。”一个尚书羡慕道。

另一个尚书有些不安,“我看不是,陛下这几日心情不虞,怎会随意赏赐,怕是有些急事。”

这话一出,他们面面相觑,心底竟有些不祥的预感。

东青一压低脊背,随着骅骝的跃动一起起伏,尽量保持着一样的频率。

他不敢松懈片刻。

他得在今晚回到南都,带上那个沙学官走。

如果真是陛下所说的天花,苍梧不知要死多少人。

即便现在交通不便,只要封锁苍梧便可使南朝无虞。

但,那可是一郡之民!

无论其他,东青一同样心系百姓。

到了广信的方明眉头越皱越狠。

他们已经寻到了一二染疫的百姓,将其隔离治疗。

虽然有疑虑,但方明一直在心里祈祷。

千万不要是天花,他宁愿是自己多思多疑闹了笑话。

可越治,他越暗暗心惊。

走出屋子,他没有解下口鼻的布巾。

长长地一声叹息,暗藏痛惜。

他看向不远处煎熬着药的年轻医者,良久,才敛目低眉。

洪安端着煎好的药走过来,语气寻常,“院长,药好了。”

方明藏在布巾下的嘴无声嗫嚅,最后化作一句:“好,你送进去吧。”

南都东郊。

稻田里的七九急匆匆地跑去了县衙。

刚巧赶上准备出发的沙渺。

七九来不及多说,把整理好的册子塞到对方怀里。

他语速极快,“这是这些时日整理好的,里面有些植物连医书上都没有,我都批注好了,但愿能帮上你。”

沙渺将包袱打开,将册子塞了进去。

他紧锁眉头一言不发,但手上的动作虽快却慎重。

七九到底还是个少年人,有些不舍担忧地红了眼。

东青一在一旁咳了一声提醒时间。

七九朝他望去一眼,抿抿唇。

最后再道了一句。

“沙学官,东将军,祝你们平安归来。”

沙渺不善告别,闻言却笑了。

他很少笑,此刻却有些不自然地笑,是不带任何情绪的,单纯的开心的笑。

“不必担心,好好照顾稻苗吧。”

七九重重点头:“嗯!”

一场无声的战争开始了。

东青一带着沙渺仅用两日两夜便到了广信。

他们还来不及上端溪,齐孟便朝豪强杀去了。

夜露深重,万籁俱寂。

坞堡的守卫位于高墙上,一动不动,好似雕塑。

齐俦带着一队禁军悄无声息地摸到坞堡一侧。

这些禁军都是从南郡带来的。

是齐俦的部下,比武陵郡士兵更为训练有素。

当今南朝,最精锐的兵早已不在边境,而在南郡。

无论哪营哪部,禁军都堪称虎狼之兵。

加上女帝同扶理宫匠人研制出的各种武器,禁军已经是今非昔比了。

真打起仗,还在南朝境内,于南朝也非好事。

既如此,擒贼先擒王。

躲在坞堡高墙死角,齐俦朝禁军打了个手势。

远处的齐孟带着士兵融入深墨色的夜色里。

他举起一个圆筒式的物什,架在眼睛前,远远地对着坞堡。

石柯瞧了他一眼,他不动。

须臾,石柯又偏头瞧了一眼。

他还是不动。

啧,石柯心底痒痒的,忍不住开口讨要。

“老齐啊,这望远镜夜晚也看得清楚吗?不若让咱也瞧瞧?”

陛下就给了一把望远镜,齐孟拿着,石柯只能眼巴巴看着。

真是忍不住手痒。

齐孟不语,摆摆手拒绝。

石柯暗暗磨牙,他与齐孟也算得上半个好友了。

毕竟同窗理事多次,他不理对方的拒绝,正欲直接上手。

“等等——”

齐孟好似看到什么,立刻打起精神,抬手止住对方。

此时此刻,齐俦正以一个极刁钻的角度安置好了绳索。

他缠住腰身,借力一蹬,率先登上了高墙!

随即一个闪身躲开了墙上部曲,有了绳索和位置,其余禁军不消片刻皆悉数攀上。

身着黑衣的禁军好似鬼魅,皆默契地散开,远的举起了弓弩,近的直接上前。

不过瞬息,唯有几声闷哼和风声刮过。

接着就是重物倒地的几声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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