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能不能拿到这个学期的奖学金…” 女孩声音轻得像叹息,“钱总是不够多,如果放假坐最早最舒适的那班飞机回去,给弟弟妹妹的礼物,就买不成了。”

“这有什么关系。” 另一个女孩立刻按住她不安的手指,“我也可以送你很多礼物啊,你已经很努力了,不要这么丧气。”

她话音刚落,不远处就传来一阵骚动。

几个男生围在刚张贴的名单前,手指毫不客气地对着其中一个名字,议论声不大不小,刚好能飘过来。

“开后门吧?”

“啧,那个‘私生女’…”

“照这样下去,课题奖金给她,奖学金也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直到教务系统自动将贺兰烯那份近乎完美的课题答辩PPT投放到旁边巨大的屏幕上,议论声才渐渐平息。

乔理理瞬间笑靥如花,紧紧挽住贺兰烯的胳膊:“烯烯,你好厉害,可以拿到课题奖金了。”

“你也很厉害,理理。” 贺兰烯回以浅笑,眉宇间的郁色淡了些,“你放假回家吗?”

“肯定会啊!” 乔理理用力点头,随即眨眨眼,带着期待,“你到时候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贺兰烯轻轻摇头,嘴角噙着一丝了然的促狭:“我可能没时间…而且…”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我也不想做电灯泡呀。翟辞不是一直黏着你说要陪你一起回家吗?连你选修的‘碎星时代植物学’他都蹭了三节,就为了跟你同步课表。”

贺兰烯自然地拉着乔理理,熟稔地走向二层食堂角落靠窗的位置,“理理,现在食堂也有白菜斋的香栗酸牛肉汤。”

“翟学长速度非同一般。”

乔理理脸一红,“要不这顿还是我请吧?”

“不用,说好是我请就是我请。”贺兰烯抢先一步付好钱。

在等待餐食的间隙,乔理理的目光细细描摹过贺兰烯略显清减的脸颊,担忧浮上眼底:“烯烯,你身体…真的没事了?”

“已经恢复到可以吃爆炒云吞了。” 贺兰烯摆摆手,语气轻快,“看,我还特意加了双份辣子,理理,你就不要为我担心了。”

乔理理忽然凑近,好奇地问:“那…那天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乔理理一进门,就差点被一辆横冲直撞的、装着机械臂的模型小车绊倒,还有一只生龙活虎的、毛茸茸的小狗,简直像装了发条,精力好的让人羡慕。

窗户没关,阳台上的小茶桌位置也挪了,上面还多了个奇怪的、像被什么东西砸过的凹痕。她当时差点以为好友遭遇了什么离奇事件。

贺兰烯想了想,解释道:“我的哥哥来过…你知道的,哥哥他向来比较活泼好动。”

她总不能把伏苏祈偷偷摸摸飞进她病房的事情透露出去,这太匪夷所思了,应该也没有几个人会相信。

她可不想成为别人口中的“伏苏祈江洋大盗属性梦女”。

但乔理理显然不那么好被糊弄过去了。贺兰烯只好指了指自己眼下:“喏,那天你也看见我多了两个黑眼圈?也许是功夫熊猫。”

“哦。” 乔理理了然地点点头,“明白了,这是和枕头打架了。”

“嗯。” 贺兰烯顺势应下,“是吧。”

邻桌恰好坐着几位那日同被邀请去花房的女孩,她们关切地询问了贺兰烯的身体恢复状况,闲聊了几句关于花房后续处理的事情。

其中一个女孩的目光无意间扫过食堂入口,忽然顿住,带着一丝惊讶轻声道:“咦?那不是…翟梦吗?”

“她一个人还来食堂吃饭……” 那女孩看着翟梦独自端着餐盘、极力低着头的模样,再转头看看眼前这两位经历了花房风波却安然无恙、甚至谈笑风生的主角,心中莫名升起一种复杂的情绪,不禁感慨:

“还得是你们心胸宽广,既然没有让调查组继续深挖下去揪出所有关联的人,还不追究她们的责任要求赔偿或处分。”

她摇摇头,语气带着一丝隐隐的优越:“要是我,是肯定做不来这件事的。至少要让她们付出点代价,话说你们也是圣母玛利亚之光普照大地,有空也照顾照顾我们大家呗?”

她只能认为当日花房的主角们各有各的蠢,尤其皇甫瑶儿还和翟梦蠢到一块去——偏偏挑在一起下药,结果药性叠加,毒性发挥最大,连充裕的脱罪时间都没有了。

她的目光投向翟梦仓惶单薄的背影。

乔理理立刻蹙起眉头,她很少有这样不假辞色的时候。

“啪”,她轻轻放下筷子,瞬间吸引了邻桌几人的注意:“首先,同学,谢谢你的关心。”

“其次,调查组已经根据证据给出了公正的处理结果。至于那些捕风捉影、关于动机和背景的恶意揣测,希望同学你可以不要听信那些谣言,更不要成为谣言的传播者。这既不公平,也无助于任何事。”

不远处的翟梦显然听到了这些对话,身体猛地一僵,脚步踉跄了一下,几乎是凭着本能加速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充满目光和低语的地方。

她为何变成一个木偶,被人操纵来了这里,翟梦十分悔恨。

贺兰烯见状,眼里掠过一丝荒诞的笑意:“同学,简洁是智慧的灵魂。”

女孩拉着同伴负气离开。

贺兰烯随即低声询问乔理理:“理理,她看起来很不好。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她拿不准此刻是应该表达关切,还是后退一步给予空间。

“不,不能过去。” 乔理理斩钉截铁地回答,没有丝毫迟疑。

她太了解翟梦了,她深深明白翟梦骨子里的骄傲与脆弱是何种扭曲又坚韧的质地。

她不需要一盏突然亮起的、刺眼的台灯,将她从云端跌落的狼狈照得无所遁形,纤毫毕现地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下。

她更恐惧的是,在这种失序、颜面扫地的脆弱时刻接受他人的援手,会让她感觉像是欠下一笔赌债。

然后,未来的任何互动中都可能失去对关系走向的掌控权,陷入被动、猜疑和不得不低声下气的境地。

乔理理也重新整理了一下她们的关系。

她终于知道她的怯懦与自卑,翟辞和她都希望,翟梦可以面对自己,相信自己。

这是一个不算轻易的过程。

她盯着一池慢慢沉淀的水。

那件事之后,母亲对翟辞避而不见,她还是很喜欢小女儿,但已无心照料了,她把烂摊子丢下,需要一个人去休养。

于是在翟梦还天真烂漫的年纪,数不胜数的珍宝就已率先淹没了她,她房间的每个角落都是,没有一处不是。

母亲可以纵容她的一切行为,哥哥也会,于是翟梦越来越习惯这种感觉,直到长大之后:她骄纵自我的性格不被他人所容忍,她被翟恬欺负,她逃回家里。

母亲终于抽出时间,她又发出肺腑之言,她说她不得不承认,也十足有信心,“珍宝会背叛你,她们会厌弃你,他们还会评估你裙子的价格,但妈妈和哥哥不会,这是你必须牢牢紧握住的东西。”

母亲在翟梦十六岁那年郁郁而终,她却始终觉得母亲无处不在,但这还是很空虚,还是不够温暖。

她想,她必须得有哥哥,只有哥哥会提起她的裙子,而不是估算价值。

“我决定了,这次,我也要把她带回家。”乔理理下定决心,她猜,翟梦肯定没有亲力亲为做过一条裙子。

该染成什么颜色呢?

天蓝、鹅黄,翠绿…这些通通可以,乔理理问:“烯烯,需不需要我为你带一条裙子?”

贺兰烯说:“不用了,就让她亲眼看看,你的家乡有多美。”

阳光慷慨地洒满马场,青草的气息混合着泥土的芬芳,在微风中浮动。皇甫瑶儿策马小跑了几圈,被禁足多日积压的郁气终于随着奔跑散开了一些。

这几天关在家里,对她这个性子的人来说简直是酷刑。

“喂,端木麟!你行不行啊?”她勒住缰绳,回头看向落在后面的男人,脸上带着一丝久违的笑意。

端木麟骑在一匹高大的栗色骏马上,身体却显得有些僵硬,甚至微微前倾,双手紧抓着鞍鞯边缘,那匹马似乎也感受到了骑手的紧张,只肯迈着谨慎的小碎步。

他努力维持着平衡,抬头看向瑶儿,露出一个有点无奈又带着纵容的笑:“这…比想象中难控制点,看来需要皇甫老师多指教了。”

皇甫瑶儿哼了一声,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她知道他是装的。

端木家子弟,怎么可能连基本的骑乘都不会?他不过是想用这种笨拙的样子哄她开心,让她暂时忘记那些糟心事。

看着他努力扮演新手的模样,心里那点因禁足而生的火气确实消了不少。

就在这时,侍女引着一个人影走进了马场入口。

是贺兰烯。

皇甫瑶儿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下去,握着缰绳的手指收紧,一股混杂着尴尬和难以言喻的滋味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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