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发过去,蒲灵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没出现鲜红的感叹号。

但后来事实显示,撇开靳青恪这一层联系,两人关系可能就止步于此了。

靳西淮没删掉她,但也没回复她。

蒲灵并没对此感到意外或不快,意料之中。倘若靳西淮回复了她,她还可能因此觉得奇怪,怀疑对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才出现这样的转变。

与此同时,蒲灵心中升起一种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期待。

期待见到一个人。

或许是平静无波澜的日子过多了,久待一潭死水中,也不由热望着一粒如傥来之物的石子投落,溅起圈圈涟漪。

再次见到靳西淮,是年初五,大多数剧组开工的时候。

蒲灵接到了“靳青恪”的电话,但男人一开嗓,她就知道对面换了人。

声线一致,但咬字更为松慢,似玉石琮琤。用那缠裹着冷质的嗓音不疾不徐地说,自己带了些东西给她,问她在哪里,有没有时间跟他见一面。

蒲灵正在等待试镜一个剧组,接到电话稍顿了下,如实告知:“我现在还在等试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到我,可能会很久。”

“没关系,你先把你的地址发给我吧。”

既然人都不介意,蒲灵便没再犹豫地就把她试镜的地址告诉给了靳西淮。

等她试镜完,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了。

蒲灵经过试镜大厅的时候,那里还攒三聚五地滞留着一些或试镜完或还在等待试镜的人员。听见他们交头接耳,形色各异地抱怨这次试镜的难度,以及商业互捧着对方表现那么好一定能被选上。

蒲灵没怎么在意,刚想加快脚步往外走,却在这时,她跟拿着两杯冰美式的女孩擦肩而过,她们的交谈声不经意地落入她耳中:

“那辆迈巴赫在那里停了好一会儿了吧,从我们来这里,再到我们出去买饮料,不会是哪个演员的车吧。”

“不可能吧,那还是限量款啊,有这个钱干嘛还要跟我们抢这种级别的角色。”

“是不是在等人啊?”

“有可能……”

人走远,声音渐渐远去,蒲灵听不清她们后续的议论声。

但那些话却像是在她心里落地生根一般,驱使着她往外走的脚步继续加快,最后几乎是小跑了起来。

一出门,果然看见一辆车标醒目的迈巴赫停在不远处,车型流畅利落,仿若一只安静蛰伏的兽类。

周围还散落着零零散散的人,蒲灵不便上前查看,刚想发消息问一下,却见那辆迈巴赫缓缓启动,毫不留恋地朝外开去。

“……”

看着那辆和自己距离越拉越远的车辆,蒲灵刚想自嘲一下自己的自作多情。

却在这时,握在指间的手机却振动一声,掌心酥麻,触感连带着心脏。

靳稀罕:【我把车停在树下,这里没什么人,过来吧。】

备注是蒲灵除夕那晚百无聊赖改的,肉麻的备注她实在看不下去,但“青恪哥”三字她也不想再用。明知道对面换了人,还要保持这样的称呼,长久以往,她不能保证自己不会陷入精神错乱。

稀罕,取自“西淮”二字的拼音首字母,既能标识联系人的身份,又不会被人轻易发现背后隐藏的真相。

这般精妙绝伦的小巧思,她可谓煞费苦心。

蒲灵迈步走过去,车门已为她敞开,聊作迎接姿态。

待看清车内人的模样,她确信靳西淮每次都要提前跟靳青恪先通个气,严谨地将头发长度都打理得相差无几,才会前来见她。

“青恪哥。”

再次喊出这个名字,又是另一番滋味了。

倒不如先前觉得排斥,反而感到分外有趣。像在玩一个扮演游戏,却不同于她在剧组演戏那般被动,这次,剧本和节奏将牢牢掌握在她手中。

靳西淮将几个礼品袋子递给她,蒲灵接过看了看,发现是近几年风头正劲的一家名为Zerone的珠宝品牌的配饰,产品连同包装都格外昂贵精致。

蒲灵微怔,慢腾腾地抬起眸,问:“这是?”

“新年礼物。”

漫不经心中带着点理所当然的口吻。

就像是贴心的男友在一个恰当的时刻,给予自己的女朋友特定关怀。

但蒲灵清楚,这份礼物绝不是靳青恪让他转交的,两人已经分手,他又心有所属,完全没有理由送这些给她。

那么,送礼的只可能是眼前之人了。

蒲灵突然又感觉自己看不透这人了,明明过年的时候对她的新年祝福视而不见,连条回复都吝惜,现在却给她送如此贵重的礼物。

不觉矛盾么?

兴许是她过久的沉默被解读出某些含义,蒲灵还没来得及为此道谢,就听见身旁人递来一句询问:“不喜欢吗?”

蒲灵抽回思绪,微微一笑:“喜欢。谢谢。”

说话间,她瞥见男人淡抿着的唇角似乎因她的话而松弛下来,脑海忽地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可能:

这该不会就是靳西淮对她那句心血来潮发过去的新年祝福的回复吧?

如此与众不同,又出手阔绰的吗?

蒲灵越想,越觉得这是靳西淮会做出来的事。

想到什么,她忽地来了兴致,唇角一抬,口中毫无铺垫地冒出一个名字:

“靳西淮——”

车子驶入一条寥阔的街道,车内阒寂无声,因而她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入耳。

蒲灵拿眼尾注意着身旁人的动静,如愿地看到了男人一向八风不动的身形一僵。

她几不可查地翘了翘唇,敛起,慢条斯理地接上了后面的话:

“——他最近过得还好吗?”

闻言,靳西淮绷紧的颅骨却没有丝毫松懈,眉目不动,维持着水波不兴的声线:“……还好。”

蒲灵却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闲谈般问着:“感觉好久没听到他的消息了,他现在还在国外吗?”

“嗯。”一个单音节。

蒲灵显露出关切:“听说他过年好像都没回国,为什么呀?”

“他……”男人沉默两秒,语调沉缓:“阿淮他,工作比较忙。”

要不是定力足够,蒲灵真的要笑出声来。

怎么还有人喊自己“阿淮”的啊。

蒲灵极力稳住嘴角,单手托着腮,幽幽叹口气,语气苦恼:

“唉,感觉靳西淮他好像还是很讨厌我。”

男人神情一顿,片刻后,才敛声问:“为什么会觉得他讨厌你?”

蒲灵用指尖轻轻敲打着面颊:“因为过年的时候,我给列表里的联系人群发了一遍新年祝福消息,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回我。甚至到现在,他都没理我一下。”

“这样一看,他应该就是挺讨厌我的吧。”

“没。”

极为简略的一个字,却因出声过快而显得有些急促。

蒲灵眼皮一抬:“什么?”

靳西淮唇瓣绷紧,弧度上挑的桃花眼平直勾勒,幽邃暗寂,一瞬不瞬地直视着车窗前方。

掌着方向盘的一双手明晰如伞骨,此刻冷白手背隆起青筋,像是有什么力量在蓄势待发。

半晌,他轻轻启唇,嗓音低沉轻缓:“他可能是因为工作太忙所以没看见你发的消息,或者是,看到了却一时忘了回……”

总之,绝对不是因为讨厌你。

靳西淮在心里默默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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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地吃完一餐饭,靳西淮送蒲灵回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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