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稍安勿躁。”

萧玉柔闻声回头,只见谢瑜站定在她的身后。

他迈步走来,越过她去为林佑宁把脉,静了片刻,道:“林姑娘伤势不轻,如今天色已晚,先将她安置妥当,待她醒了,便可问出真相。”

言敬史在一旁道:“可是这人证物证不好破坏,天色已晚,回城路途颠簸,这林姑娘恐怕受不住。”

谢瑜:“将她安置在这别苑中,派专人伺候即可。”

言敬史道:“可公主这边……”

谢瑜并未理会言敬史的话,道:“林姑娘乃是重要人证,需得等她醒来再做论断。”

言敬史还不死心:“那公主殿下……”

谢瑜皱眉看了他一眼,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权威:“言大人这些年谏言尽职尽责,可到底是言官,不善刑狱断案,此事交由本官处理,自会给大家一个公道。”

围观的人众多,谢瑜这话说得不算客气。

言敬史闻言只得作罢。

钱氏本还欲分辨,见状也只好不再说话,只在暗地里阴恻恻地看了萧玉柔一眼。

众人得了谢瑜的令,将此事禀告太妃,将林佑宁安置在别苑。

待谢瑜将事情安顿好,转头淡淡对萧玉柔道:“殿下跟我走。”

萧玉柔:“噢。”

·

萧玉柔靠坐在马车上,将下巴抵在窗沿,兴致缺缺地看向外边。

谢瑜看着她,眉目凛然道:“公主殿下今日行止无状,罚奉半年,另抄写心经一百遍,三日内交予臣。”

“不是我干的。”萧玉柔闷闷道。

谢瑜:“臣说的是今日与谢云澄斗殴一事。”

萧玉柔道:“噢,知道了。”

谢瑜坐在马车之中,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她元宝形状的小耳朵。

她鬓边的碎发被夜间的山风吹起,瘦弱的肩膀轻轻颤着,缩在角落,小小一团,像一只圆溜溜的小山雀。

萧玉柔从来都是风风火火,如此安静颓靡的样子,谢瑜倒是第一次见。

谢瑜看她抬手去揉眼睛,似是在抹泪,身形一顿,微微讶异,紧皱的眉头也松了几分。他垂下凤眸默了片刻,将身上的帕子递了过去,语气软和了些许道:“公主莫要难过。”

“此事待林姑娘醒来,自会真相大白。”

萧玉柔看见递过来的帕子愣住了。

她刚才眼睛被风吹进了沙子,就用手揉了几下。他该不会,以为她哭了吧?

萧玉柔眼眸微转,却没回头看他。

“罢了,”谢瑜见她不接,无奈道,“罚抄可宽限几日,公主慢慢写就是了。”

萧玉柔狐疑地偏头,旋即灵机一动,接过帕子,就着演了下去,佯装擦泪。

谢瑜见她果真哭了,温声道:“公主莫要伤怀,此事,臣定然严查,还公主一个公道。”

萧玉柔抽泣两下。

谢瑜见她还哭,想她终究还是个小姑娘,遇到此等事情,一时间手足无措,伤怀也是人之常情,便心软道:“公主殿下,夜里哭泣伤身,殿下要爱惜自己。”

萧玉柔咛嘤两声。

声弱如撒娇的奶猫,挠得人心痒痒的。

谢瑜有些无措,须臾,他叹了一口气,伸出手轻轻拍她的后背,终于柔声哄道:“殿下,待会途径长庆街,臣给殿下买点点心可好?”

萧玉柔呜咽两声,似是再也忍不住了,一个转身,扑进了谢瑜怀中。

她哭道:“呜呜呜,太傅,太傅大人,我不想成婚嘛,不想嘛,我想退婚,求求你,我想退婚呜呜呜……”

谢瑜自幼在道观中长大清心寡欲,成年后游历之处都是偏远贫苦之地,平日里打交道的都是男子,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谢瑜僵硬一阵,道:“公主莫要难过了。”

萧玉柔两只小手趴在谢瑜宽阔的胸膛,用他的衣襟擦泪,毛茸茸的小脑袋轻轻蹭着他的下巴。

她遮掩一阵,终于挤出了两滴眼泪,抬头仰视他,声音又软又糯:“太傅大人,求求你,本宫不想成婚,求求你嘛。”

她见谢瑜面色不明似有犹豫,便道:“太傅大人,太傅大人最好了,您这么博学多识,定然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对不对,太傅大人,柔柔真的不想成婚嘛……”

谢瑜听她以闺名自称,整个人宛如火烧过一般,瞬间腾起一股怪异的感觉,他僵硬地推开萧玉柔,皱着眉头刚要开口说话,萧玉柔却又扑了上来。

她像一块雪白柔软的小年糕,贴在谢瑜胸口:“太傅,好太傅,求求你……呜呜呜。”

谢瑜眼眸中映出宛若骄阳般的萧玉柔,他僵了半晌,终于开口道:

“公主既如此抗拒臣侄,这婚约便作罢。”

“嗯?”萧玉柔一愣,滞了片刻,随后难以置信地抬头看他。

这就松口了?

他答应退婚了?

啊?

……这这这、这也太简单了吧?!

萧玉柔还未从讶异中缓过神来,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水灵灵地看着他。

谢瑜叹了口气,拿起帕子,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哄孩子似的温声道:“待会臣带公主买芝麻饼,公主莫要哭了。”

萧玉柔还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扑哧一声笑出来:“这可是你说的!”

她心中狂喜,当下装都不装了,一把推开他道:“哈哈哈哈哈,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太傅大人可别反悔噢!”

“你?”谢瑜睁大了一双眼,难以置信道。

“我我我,我什么我,太傅大人金口玉言,若是骗本宫,本宫可要继续哭鼻子的噢!”萧玉柔小人得志,像是打到猎的狸花猫,喜不自胜。

谢瑜见她如此,当即脸色沉了下来。

“太傅大人,兵不厌诈,哈哈哈哈。”萧玉柔将手搭在谢瑜肩膀,啧啧道,“真是想不到啊,平日里看你木头一样,又是个冷冰冰的性子,竟然心肠这样软。”

萧玉柔几乎要笑出眼泪,拿着他的帕子边擦边道:“哎哟……我收回之前的话,你肯定能讨到老婆的,我们女子都喜欢你这样温柔可人的男子哈哈哈。”

谢瑜黑着一张脸,袖中的手握成拳,嘴角绷着不说话。

萧玉柔贴近,乖乖巧巧地仰头看着他:“太傅大人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她用手抚着他的胸口,替他顺气:“哎哟,别生气嘛,要知道,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太傅大人胸怀天下,可别为了我一个小女子置气呀!”

外边传来车夫的声音:“太傅大人,长公主殿下,咱们到公主府了。”

萧玉柔眨眨眼:“既然如此,本公主就告辞啦,”她起身欲出马车,忽想起了些什么,眯起一双眼睛,狐狸似的看着谢瑜,得了便宜还卖乖,“大人,莫要生气,夜间生气伤身子。”

说完,她便如游鱼一般,下了马车。

萧玉柔心中畅快,见莺儿从后边马车上下来,拉着她道:“今日本公主高兴,你待会让厨娘置办些酒菜,咱们好好喝一顿。”

萧玉柔拉着她正欲进府,却听闻后边传来谢瑜的声音。

他骨节分明的手拨开帘子,脸上恢复了平静,长眸淡淡道:“女子十八不嫁为律法不容,臣会寻更合适的人选与公主成婚。”说罢便命车夫驾马离开了。

萧玉柔闻言,一下蹦了起来:“哈?!”

“你还要给本公主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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