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萧玉柔闻言,脑子轰地一下,连挣扎都忘了。
谢瑜道:“今日事臣侄确实冒犯了殿下,不敬公主乃是重罪,公主殿下大可来告知臣,臣自会重罚他。”
“七情六欲,人皆有之,殿下即算是嫉妒,也应体面些拒绝,不该如此偏激。”
萧玉柔却还沉浸在方才谢瑜的话中,回过神来道:“你方才说我嫉妒谁?”
谢瑜道:“林家长女姿容礼仪尚可,乃是良善之人,公主殿下上次为她打抱不平,臣心甚慰,臣知公主乃公主金枝玉叶,自小便有求必应,可须知,世间不如意之事常有,莫要让嗔恨之心夺去你原本的良善理智。”
萧玉柔恨不得以头点地:天哪!苍天哪!这是个什么人?
萧玉柔:“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公主嫉妒林姑娘了?!”
谢瑜:“若殿下喜欢那琴,臣手中亦有品相更佳的名琴,可赠与公主。”
萧玉柔莫名其妙,气恼至极,刚想解释,却住了口。
她转念一想,改了口风:“对啊,太傅大人,本宫就是嫉妒,快取消本宫的婚约罢,不然嫁过去了,还不知道要发生何事呢!”
“老话说,娶错女子毁三代,你看今日本宫与谢云澄吵得如此,若是成婚了,岂不是要鸡飞狗跳,永世不安宁。”
“再说那林姑娘,相貌清丽,气质高雅,性子娴静,琴棋书画样样拿得出手,必然是高门主母的最佳人选,这样的你们都不选,何苦来找我呢?”
“为了你们谢家的子孙后代,赶紧取消了婚约罢!”
萧玉柔滔滔不绝,谢瑜只扛着她往前走,沉默不语。
不一会便到了萧玉柔歇息的偏殿。
莺儿已在偏殿候着,远远看见二人姿势怪异,待走进了一看,吓得快要魂飞魄散,又见二人身旁并无侍从,稍稍放心,连忙将人迎了进来。
谢瑜扛着萧玉柔进了殿中,将人放下。
莺儿伺候萧玉柔躺在了床上,她虽与萧玉柔在府中演习多回,但见到她满身是血的模样还是揪心,道:“殿下,殿下您别吓唬奴婢啊!”
谢瑜道:“去准备纱布和伤药。”
莺儿闻言连忙道是,匆匆出去了。
萧玉柔听闻谢瑜的口气有些紧张,以为骗过了他,心中得意,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了几分。
谢瑜回过头来,刚好看见她这副表情。
萧玉柔:……
谢瑜看着萧玉柔的脸色片刻,后又将视线落在了她领口的血色上,似是发现了什么,狐疑地皱了皱眉。
他上前,俯身拉起萧玉柔的手腕,打算为她把脉。
萧玉柔见状,连忙将手抽了回去:“太傅大人这是做什么?须知男女授受不亲。”
她心虚道:“太傅替我喊随行的太医把脉即可,不必如此……”
谢瑜拉扯间嗅到萧玉柔身上的血腥气,又见她如此,心中确定,脸色愈发沉了下来。
“既然公主不愿,便依照例。”他从一旁的案台上拿了一块锦帕,叠了几层,垫在了萧玉柔的手上。
萧玉柔害怕露馅,自然不肯,触电似的将帕子甩了下来:“不必劳烦太傅大人,本公主不过是受了点皮外伤,身上的血都是谢云澄的……”
谢瑜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不信你看,我身上没伤。”说罢萧玉柔将腰带解开,迅速地脱了外袍,拉开领口,露出光洁的锁骨。
谢瑜皱着眉,将略略头偏向一边。
他闭了闭眼,似是压下了心中的怒气,冷道:“公主殿下面色红润,的确不似受了外伤。”
谢瑜眸光微转:“鸡血的颜色同人血略有不同,且有一股淡淡的特殊腥气。”
萧玉柔被他戳破,心虚一瞬,狡辩道:“太傅大人日日焚香,许是弄错了,至于这血色,本就是有深有浅,我曾听闻,若是血脉聚集之处,血色便鲜艳些,反之则颜色沉些,太傅大人可不要污蔑人。”
谢瑜见她冥顽不灵,不欲听她胡扯,强行拉过她的手臂,将指尖搭在她的脉搏。
脉象不会骗人,谢瑜医术高明,如此一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萧玉柔见他如此僭越,便挣扎起来,可他手上力道大得吓人,任她如何用力都挣脱不开,便怒道:“你!你大胆!”
他心中气恼她的不懂事,却还是压下火道:“脉象还算平稳,方才一撞并未伤及脏腑。”
萧玉柔一愣,才反应过来谢瑜说的是方才谢云澄推她的那一下。
谢瑜拉过锦被,盖在萧玉柔身上,坐在一旁,耐着性子道:“公主殿下何故又要做戏。”
萧玉柔见遮掩不过去了,索性不装了,开口道:“太傅大人,今日情形你也看到了,本宫与云澄表弟,绝无可能。”
谢瑜皱眉:“胡闹!”
“都已经这样了!”萧玉柔愤愤道,“难不成你要亲眼看着我们成为怨偶?”
“他心仪的是林家大小姐,并非是我。况且,君子有成人之美,何必要拆散他二人呢?”
“公主总是要成婚的,”谢瑜道,“他已是公主最好人选。若是退婚再选,未必能有他这样的品行。”
此话不假,谢云澄出身谢国公府,论相貌人品,才学年纪,满上京几乎找不到同等的,且又知根知底,若非萧玉柔性子犟如牛不愿成婚,还真是良配。
萧玉柔道:“就不能不成婚?就不能等本宫找到心仪之人?”
谢瑜看着萧玉柔的神情,良久,终于道:“此事,臣会再行定夺,公主殿下先好好歇息。”
“这话可是太傅大人的缓兵之计?”她非要听到个准信才肯罢休,追问道:“我的婚事,究竟如何?”
谢瑜眸色深深,缓缓道:“此事容后再议。”
谢瑜见莺儿拿着东西回来了,不便久留,道:“臣告退。”
萧玉柔心中空落落的,躺在榻上望天,心情复杂。
连这样也不行吗?
·
莺儿拿着干净衣裳,并水盆布巾进来伺候萧玉柔更衣洗漱。
“殿下,”她皱眉道,“方才是何情形,太傅怎的……”
“把我扛回来是吧?”萧玉柔怏怏道,“自然是本公主以一敌十,演戏演得太过入迷呗。”
莺儿:……
“殿下,可有受伤?此次退婚,可有眉目?”
“我没事。”萧玉柔霜打的茄子一般,“至于退婚……罢了。”
莺儿讶异地看着萧玉柔身上的斑斑血迹,道:“都……都这样了,还不成吗?”
萧玉柔不欲继续这个话题,提起另一事道:“不过云澄表弟这回怕是要吃苦头了,明日我亲自去谢府一趟,拦一拦老侯爷,争取让他少挨几板子。”
莺儿道:“如此也好……欸?”
萧玉柔正站着,任由莺儿为她更衣,闻言道:“怎么了?”
“姑娘身上戴的玉佩呢?还有头上的钗环呢?”她道。
“玉佩?”萧玉柔低头看了一眼,她都不记得今日自己身上还挂着玉佩。
萧玉柔心绪不佳,也不大在意:“钗环我当飞镖扔了,有一只扎在了谢云澄的腿上。”
“啊?”莺儿闻言震惊道。
萧玉柔:“至于玉佩……许是方才碰掉了。”
“碰掉了?”莺儿道。
“无事,”萧玉柔道,“不过一块玉佩,过一会用完晚膳便要回去,丢了便丢了。”
莺儿却有些急了,道:“钗环丢了便罢了,可殿下今日戴的玉佩乃是您及笄那日太皇太后赠与的,若是就这么丢了,多不好……”
萧玉柔道:“罢了,有时间就出去找找,能找得到就好,找不到便算了。”
莺儿闻言,只得点点头。
·
待萧玉柔洗漱完毕,天色已晚,夜里林间不好走,且马上就要用晚膳,终究还是没去寻那玉佩。
萧玉柔晚膳用得没什么胃口,看见谢瑜如同见了一块油盐不进的大石。
她心中想着今日之事,觉得有必要跟林大姑娘交代一声,目光逡巡一圈,却不见人。
“莺儿,你去帮我问问,林大姑娘怎么没来?”
“是。”莺儿心知自家主子的麻烦事了了,便该好好地帮一帮林大姑娘。
待她回来,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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