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妄随着苏桥雪进了王府,亲眼看着她将解药给定北王服下,此后漫长的等待,每一刻都显得格外煎熬。

直到天光微启,定北王才悠悠转醒,那双眼瞳竟泛着不正常的金黄色。

陈妄心头一震,这难道就是她说的体内的浊气?

苏桥雪上前诊脉,指尖在老将军腕间停留片刻,神色稍缓,“毒已经解了,但杨老将军肝脏损伤严重,需要长期调理,”她抬眼看向长公主,“只是这种损伤不可逆转,想要恢复如初恐怕很难,不过我会尽力而为。”

长公主上前攥紧她的手,嘴唇嚅动,千言万语哽在喉间,苏桥雪只是微微一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无声的安抚胜过万语千言。

“辛苦月儿和定之奔波这一趟,”长公主终于稳住心绪,“今日你们先回去歇息,这份恩情,改日本宫必当重谢。”

苏桥雪会意,接下来长公主怕是要清理门户,他们确实不便多留,便与陈妄交换了一个眼色,默契地起身告辞。

长公主望着苏桥雪离去的背影,心下微叹,原来这便是澈儿给珩儿定下的亲事,只是终究是晚了一步。

回程的马车终于不必再疾驰,车轮缓缓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而沉闷的声响,车厢随着行进轻轻摇晃,竟将苏桥雪倦意都晃了出来。

她靠在车壁上,眼皮渐渐沉重,身子也渐渐下滑,眼见头就要撞上车壁,却被一只温热的手稳稳接住。

“困了便睡。”陈妄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比平日低沉几分,似是自言自语。

她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靠在他的掌心沉沉睡去,发间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陈妄鼻尖,他垂眸看着怀中人恬静的睡颜。

陈妄悄悄往她身边挪了挪,让她的头轻轻靠在肩头。

马车碾过一块碎石,猛地一颠,苏桥雪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蹭了蹭,寻了个更舒适的姿势,陈妄身体微僵,随即放松下来,小心翼翼地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在耳后。

猛然想起每个醒来的早晨,无论她睡前如何远离他,醒来都会半挂在他的身上,从一开始不习惯到期待,甚至生出一丝的眷恋。

“桥桥——,”他轻轻地唤了一声,仿佛只是说给夜风听的。

睡梦中的人似是有所感应,唇角微微扬起。

回到王府,苏桥雪没有回清风院,而是径直去了溪儿的院子,她心头悬着一件事,亟待印证。

雪花轻轻飘飞,不大,溪儿坐在门槛的台阶上,头轻轻地搁在膝头,听见脚步声她微微抬头,见到是苏桥雪,又默默地垂了下去。

“溪儿,在看什么呢?”苏桥雪在她面前蹲下身,指尖轻抚过她细软的发丝。

溪儿微微瑟缩一下,身子有一瞬僵硬,却并未躲开。

“贾内官呢?他不在吗?”

溪儿听到贾严的名字,苏桥雪清晰地感受到掌心下的小身子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随即紧绷的脊背缓缓松弛下来,依旧沉默。

苏桥雪不动声色地将溪儿揽入怀中,“溪儿衣服脏了,姐姐帮你换一件可好?”

溪儿不答,只是温顺地将头靠在她的肩头,任由她抱入内室。

褪去衣衫,肩膀上那一朵紫色的印记赫然呈现,花球丰满,层叠繁复,看似花团锦簇,却透着说不出的虚假与圆满。

苏桥雪目光骤然凝起了霜。

“这不绣球,”她指尖轻颤,声音如冰凌坠地,“是狼毒花——,竟然是狼毒花。”

她指尖搭上溪儿的腕脉,并无异常。

若昭清寒说的是真的,蚀星阁每个人的肩膀上都纹着狼毒花,那溪儿是蚀星阁的人?

若溪儿是蚀星阁的人,那崔嬷嬷又究竟是谁?

苏桥雪蓦然惊觉,自己已置身于一股远超想象的汹涌暗流中,眼前的局势早已超出了她的掌控,也非她能力所及,身边的每一个人,仿佛都戴着面具,连同谢枕月那模糊的过往,也成了这迷局中最深沉的一部分。

自从她来到这里,她便坠入了一张无形的蛛网,环顾四周,迷雾匆匆,触手所及,皆是冰冷而诡异的线索,却始终拼凑不出真相的全貌。

一股冰冷的战栗,如毒蛇般沿着她的脊椎急速窜升,令她遍体生寒。

看来,她必须尽快回谢府一趟。

谢枕月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她必须搞清楚,距离血月之期只剩下三个月,她得先活着,才能回家。

心中既然有了决断,征得陈妄的同意后,苏桥雪便着手准备,不料她尚未安排妥当,却意外等来了太后的宣召。

这道懿旨来得突兀,让苏桥雪心下凛然,幕后之人,竟这般毫无遮掩地亲自下场了?

来宣旨的除了太史局的人,还有太后身边深得信重的秋嬷嬷。

“见过侧妃娘娘,”秋嬷嬷恭敬行礼,语气恳切,可苏桥雪就是听出她刻意加重的“侧妃”两个字时,带着一丝丝的嘲讽,“太后娘娘近日凤体违和,心中甚是记挂您,特命奴婢前来,请您进宫一叙。”

太后娘娘挂念她?

苏桥雪眸光微动,她和太后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此番宣召,定然是另有文章。

看来,今日是一场鸿门宴。

苏桥雪也一直想会会这位太后娘娘,想亲眼见见这位传言中能与陈妄并驾齐驱的大老虎到底什么样子。

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一路上秋嬷嬷言辞恭谨,絮絮说着往日秦夫人和谢枕月之间的慈孝温情,这倒是和苏桥雪印象中大佬身边的人相去甚远,一般这样的人不都应该谨言慎行吗?

只是苏桥雪也没想到,这秦夫人昔日能做到如此地步,只因为谢枕月看上了南诏进贡的南珠,秦夫人竟真能求到太后为她讨要,谢枕月在谢家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也是那次之后,谢枕月这任性妄为,嚣张跋扈的名声不胫而走,其实若是真的疼爱,便会约束其行为,教导她行为处事的原则,而不是任由谢枕月予取予求,到最后谢枕月得一个坏名声,这秦夫人倒是落了个贤良淑德的好名声。

苏桥雪只是静静地听着,秋嬷嬷觉得无趣,便也渐渐沉默了。

马车驶过重重宫门,到了太玄门,马车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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