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正在房内焦急踱步,一见苏桥雪闯入,便疾步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人拉到榻前,声音里带着罕见的颤抖,“月儿——,深夜本不该扰你,可——。”

“何时开始的?”她边问边走向床榻,指尖已探向老将军颈侧。

“原本睡得很沉,三更天却突然躁动不安,”长公主语带哽咽,“如今更是无论如何都唤不醒,还有你看——,”她颤抖地指向定北王泛着不正常橘金色的面容。

苏桥雪抬眸望去眼前猛地一花,脑海中倏地闪过一个画面——床榻上,一张蜡黄如朽纸的女人面容,那面色竟与老将军的脸色如出一辙,只是她双目垂泪,望着跪在床前那个哭喊着小女孩,小女孩侧过头,仿佛望向她的位置,用乞求的眼神,无声地说着,“救救阿娘。”

“月儿,月儿——,”长公主一迭声的喊声,终于拉回了苏桥雪的思绪。

她用力闭了闭眼,强行将杂念压下。

现在不是分神的时候,救人要紧。

她稳坐于榻边,三指扣上老将军的腕脉。指尖传来的搏动让她心头骤然一沉——弦滑数急,重按之下却又透出细涩之象,这正是肝血大亏、毒邪深入,脉络已然不畅的危候!

中毒?她脑海中闪过寿宴之上狼毒花的味道。

她毫不犹豫地掀开老将军的衣袖,果然,一片触目惊心的红疹赫然呈现。

“怎么会……”季伤倒吸一口冷气。

“是狼毒花。”苏桥雪的声音冷冽如冰。

“狼毒花?”长公主久居京城,自然不知道北燕的花。

苏桥雪手下已如闪电般动作起来。

银针在她指间泛着寒光,精准刺入太冲、行间以泻毒火,再取期门、章门疏解郁结。她捻转针柄,手法快稳兼备,针尖在穴位深处探寻着那微妙的经络之气。

手上动作不停,脑海中却是闪过当年恩师教她针灸之术时,曾经说过的话。

“医生的手,一定要稳,拿手术刀要稳,拿针亦然。”

一刻钟后,老将军喉中发出一声轻响,眼皮微微颤动。

苏桥雪毫不停歇,银针再取阳陵泉、足三里。只见她屏息凝神,针入三寸,捻转三圈后迅速提至皮下,复又以更强的力道再次刺入——这一次,针身几乎尽没!

随即,她屈指在数处针尾上轻轻一弹——

“嗡——”

针身微颤,嗡鸣不止,如此经气被彻底激活,仿佛在老将军体内筑起一道无形的屏障,抵御着毒素的侵蚀。

这一套针法如行云流水,刚柔并济,随着银针不断地变化,老将军身体猛地抽动两下,一股浓黑的毒血沿着嘴角缓缓淌下。

苏桥雪这才长长舒出一口气,背心早已被汗水浸透。

“毒素暂时压制住了,”她语速极快,神色却不见轻松,“但这只是权宜之计。如今毒素已深入肺腑,损伤肝木,必须找到解药。”

“月儿可知,何物可解此毒?”长公主急切追问。

“看好老将军,我去去就回,”苏桥雪站起身,昭清寒身上狼毒花的味道一定不是偶然。

苏桥雪步履匆匆地离开王府,刚踏出大门,抬眸便撞见轮椅上那道玄色的身影。

他就坐在那里,雪花落满了他的肩头,仿佛一尊沉默的礁石。见她出来,他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一顿,似在确认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问。

“我要见昭清寒。”苏桥雪径直开口,他一定知道哪里可以找到昭清寒。

陈妄眼神微闪,薄唇微动,最终却归于沉寂,他只是默然转身上了马车,转身朝她伸出了手。

苏桥雪心底泛起一阵难以名状的涟漪,似怜似叹,最终凝作唇边一个极淡的笑,将手递了过去。

他的手微凉,她反手将他宽大的手掌紧紧握住,试图用自己同样微凉的掌心,渡去几分微不足道的暖意。

陈妄微微一怔,手臂不着痕迹地微微用力,将她拉入马车中。

马蹄声碎,不过片刻,两人便已在春晓楼前勒缰。

夜色已深,楼前却早有垂手恭立,仿佛候驾多时:“小姐,请。”

“桥桥,”陈妄的声音比平日更沉几分,“你先上去。”

苏桥雪似乎察觉到他声音里那极力掩饰的僵硬,“你的腿——”她蹙眉。

“无碍。”他打断她,语气是惯常的沉静,却更似欲盖弥彰。

苏桥雪凝视他片刻,终是压下追问的冲动,决然转身,独自踏入忽明忽暗的春晓楼。

二楼雅间,昭清寒依旧坐在那个位置,闭目凝神,宛若入定。

“你来了。”

“你不就是在等我吗?”苏桥雪在他对面坐定,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冰寒。

昭清寒没有接话,只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巧的棕色瓷瓶,推至她面前。“这是黄泉吻解药。”

黄泉吻?是说死亡归宿吗?苏桥雪的目光如寒潭凝霜,冷冷地刺向他:“为什么?”

她心底一片漠然,这些人为了私利,视人命如草芥,她看不起这般做派,也厌烦这样的人,更加不会想要和这样的人有什么牵扯。

昭清寒迎着她凌厉的视线,只是淡淡地道:“解药我有,但毒——非我所下。”

苏桥雪唇角牵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中写满不信。她一把抓起桌上的瓷瓶,转身便要离开。

“黄泉吻是蚀星阁独有的秘药,”昭清寒的声音如寒泉般幽幽传来,“他们在诸多官员的府邸布下暗探,每个密探的肩头,皆纹着一朵狼毒花,不同等级的花纹颜色亦不同,据我目前能查到的,王府的暗探花纹是粉色的,那是蚀星阁豢养的死士。”昭清寒幽幽的开口。

粉色的狼毒花?她的心猛地一跳,猛然想起溪儿肩头那朵淡紫色的花,她原本以为那是绣球的纹样,可若不是呢?那是紫色的狼毒花。

他凝视着她骤然僵住的背影,声音压低:“桥桥,你的母亲就是死于黄泉吻,只是她——没有等到解药,”他的语气里带着难以名状的沉重,“你定然是知晓了什么,才会向昭家求救。”

苏桥雪猛地转身,心底骇浪翻涌——谢枕月曾向昭家求救?

难道她是因为窥见了什么秘密,才让秦家动了杀心,想要借靖宁王之手除去她?所以让她去杀靖宁王,事成,她活不了,事败她也活不了,一举两得。

见她不语,昭清寒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失望,“祖父命我入京,便是来接你回家,你若是有难言之隐,但说无妨,昭家纵使倾尽全族之力,也定护你周全。”说着他微微侧身,看向楼下那道玄色的身影,心中暗道,即便那个人是靖宁王,昭家也无所畏惧。

苏桥雪眸光一凛,声线如浸寒冰,“你大费周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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