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初见
陈肆欢吃饭的动作一顿，他知道唐玥只是在和他找话题，却无意地戳到了他心上的痂。
“有就跟妈妈说，妈妈还算比较……开明的，我也是过来人，没准能帮帮你……”唐玥注意到陈肆欢情绪的变化。
“就算有能怎样？高中早恋死路一条。”陈肆欢放下筷子喝了口水，他有点咽不下去。
“你和我爸不就高中谈的吗。”他又补了一句。
唐玥窘迫地笑笑。
面对她的笑脸，陈肆欢觉得更加坐立难安，他突然很想跟唐玥发脾气，跟她说“我是你亲儿子，在你儿子面前你还窘迫个什么劲，能不能有点当妈的架势。”
但他最后什么也没说，因为他的窘迫不比唐玥少，他只想赶紧结束这顿饭。
“所以，你跟她什么时候认识的？”沉默了一会，唐玥再次开口。
“谁？”
“你喜欢的那个小姑娘……是女孩子没错吧？”
陈肆欢点了下头，他觉得没必要跟唐玥掩饰自己有喜欢的人这件事，毕竟也成不了，唐玥也不会管。
至于他是什么时候认识何苒的……
可能何苒一辈子都不知道，他从初中开始就见过她了。
————
2021年暑假。
陈肆欢坐在陈群的轿车后座，靠在冰冷的车窗看外面的景色。
“这个，就是你中考前要上的学校。”陈群开车驶过一所中学时，特意放慢了行驶速度。
陈肆欢应了一声，漫不经心地瞟向窗外这所中学的牌匾，长长的一串——凛城第三十二中学。
陈肆欢记不清这是他初中转过的第几所学校。陈群工作经常有调动，他们所在的地区学校不提供住宿，陈肆欢只能跟着父亲跑。
“中考前都不变了吗？”陈肆欢通过后视镜看陈群。
“不变了，你快中考了，经常转学对你也不好。”
其实是高三不方便转学了吧。
“哪个班定了吗？”陈肆欢继续问。
“鸿志班二班刚好还剩一个名额。”陈群说，踩油门驶过学校。
听到“鸿志班”，陈肆欢没忍住笑出声：“你确定吗？我这成绩上鸿志班？”
陈肆欢虽然不懂什么“鸿志班”，“清北班”，“实验班”的区别，但这种名称特殊的班级基本都是尖子班，班里大佬云集的那种。
而他，虽然成绩不算差，但是也平平无奇，怎么能有尖子班的水平。
“你自己知道你啥德行就行，多亏了你爸有人脉你才能上鸿志班，开学后好好学，给你爸长点脸。”陈群瞪了一眼后视镜的陈肆欢，后者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的手机，玩得正尽兴。
“还玩手机，还有不到一年就中考了，有这功夫不知道被几个单词？”
“你知道我啥水平还让我去鸿志班丢脸？敢情就你长脸了，我不要面子的吗？”陈肆欢懒洋洋地收起手机。
在之前学校的经历让他对学习好的尖子生没啥好感。他讨厌他们用写满了优绩主义的目光看着自己，学习好的同学大多抱团，他们看起来关系不错，其实也都在暗里激烈竞争。
偶尔有愿意接纳他这种普通人的尖子生，他刚跟人家聊上几句就会被班主任叫出来，让他别带坏好学生。
陈群叹了口气：“其实成绩不是主要的，我就是怕你孤单，鸿志班二班刚好有你认识的人，我就托人把你塞进去了。”
刚刚还在让他长脸，这会又说成绩不是主要的，陈肆欢实在看不明白自己的父亲到底要的是什么。
“我认识的人？谁啊？”
“我同事家的闺女，每年公司年会你都见过的，叫那个……徐梦璃，你记不记得？”
陈肆欢转了转眼睛：“有点印象。”
记忆中，每次年会是有这么一个女孩子，性格很好，会主动找他搭话，他们还互相交换过微信。有一次还上台表演了节目，她唱了一首歌，嗓音很好听。
陈肆欢觉得徐梦璃e得可怕，完全不会社恐。
“到时候，让她给同学们好好介绍一下你，跟大家打好关系。你平时也多关照一下人家女孩子，有点情商。”
陈肆欢嘴上“嗯”了一声，打开微信列表翻到徐梦璃的微信，点开她的朋友圈，是个很外向开朗的女孩，朋友圈里分享了很多生活照，正能量满得要溢出来。
在陈群的要求下，陈肆欢先主动联系了徐梦璃，在微信上发了一个“你好。”
对面很快回复了一个小孩的表情包。徐梦璃话多得刹不住，活泼到让陈肆欢头皮发麻，她的消息回都回不过来。
陈肆欢一开始对徐梦璃印象蛮好的，毕竟谁不喜欢性格好的女孩子呢。
————
入学的过程比陈肆欢想象得要顺利很多，尽管他在之前的学校成绩平平，但上了初三后，可能是暑假在学习上下了真功夫，也可能是突然开窍了，陈肆欢的成绩没他想象的是垫底，反而排上了鸿志班二班的中下游。
他很知足了。
在徐梦璃的介绍下，他跟班里人很快熟络起来，而徐梦璃也成了他在三十二中的第一个同桌。
“兄弟，分享一下心得，你怎么说服徐女神跟你做同桌的？”一次课间，后桌的男生凑过来问他。
陈肆欢后来才知道，徐梦璃在三十二中是出了名的交际花，长相中规中矩，性格开朗，追她的男生特别多。
“人家建模在这呢，还怕追不到？”旁边又来了一个女生打趣道。
“好像确实。”男生细细打量了一下陈肆欢的脸，“可惜眼镜太厚了，要是摘了肯定更帅。”
陈肆欢初中那会还戴着呆板的圆框眼镜，这副眼镜给他的颜值拉低了不少分。
“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我没在追她。”陈肆欢赶紧澄清。
“不用掩饰了，咱都兄弟，懂得都懂。”男生一脸邪笑，“你说实话，你觉得跟徐梦璃做同桌感觉怎么样？”
“还行吧，挺好的。”陈肆欢不明白男生是什么意思，他实话实说，要不是徐梦璃，他现在也不会这么快融入这个新班级。
“那你就是喜欢她。”男生斩钉截铁。
“这有什么必然的因果关系吗？”陈肆欢懵了，他不懂这是什么脑回路，“怎么确定喜不喜欢一个人？”
“这简单啊。”男生正准备大放厥词，被旁边的女生打断。
“别听他的，这种事还是要认真看待。”女生说，“最直接的方法，你看到一个人会脸红心跳，那你就是喜欢她；还有一种，就是看你会不会吃ta的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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