阆京西南角,八白左辅星正位,主正财,兴仕途。

如此好的风水宝地,陆园一家独占,霸气侧漏,竟不分他人一丝一毫,仍能存续数十年,底气实力,可见一斑。

陆明爵祖上八代都是臭名昭著的土夫子,却独独这一辈出了个开当铺的陆当家。

其他商人做生意,赚的是买进卖出的利润。而他陆明爵,赚得是投石问路的点金税。

大周地大物博,唯有阆京一个帝都,十三省一百五十九府二百四十州。疆域图上,随手一指,扔进去一个小小石子,都能砸死一群挤破头也要入京的地方官绅。

门第之高,高过宗族百年累累白骨,想要与阆京搭上关系,谈何容易。

陆明爵却是这群人的大救星。

西南角,大陆园,陆园套了陆家园。

匀荒货,爬山头,虫儿压堂老太爷。②

陆家园里有的是奇珍异宝,鬼货神祸贼祸水货,只要你敢出,就没有陆园收不下的。

陆明爵狂揽天下奇珍,要的就是在大周扬名。游园宴会之时,达官显贵的显摆心头好,十有八九都在陆园请货。

单是古董文玩,陆明爵要坐稳西南角这么一个大盘子,绝无可能。

他是外官入阆京的引路人。

你想要拜哪座山头,必得先来拜拜陆园,比阆京十里的寺庙都要灵。

一要投石。逛上两圈陆园,带走些个宝贝,一来二去与小伙计熟络了,方能见上掌柜。

二要问路。熟络归熟络,生意归生意。掌柜皆是多年熬出来的行家里手,几句话便知你水深几分,只有掌柜松了口,你方能得了张口问门路的机会。

三要开门。开的不是自己家的门,是贵人的青眼。想要得贵人青睐,登门礼就得投其所好。

阆京的名门望族子弟,各个都是金银窝里养出的富贵眼,稀罕物皆是各有偏好。想要讨人欢心,一朝入青云,难如上青天!

陆明爵仿若这群人的活菩萨。

他放了傻开门③的路子,只要能合上陆园的规矩,拿的出金子银子,宝物尽数带走,高门尽为人开。

“这生意听上去,也不过如此。”元令微扬起下巴,亮如猫眼的瞳孔清明,“不过就是货存多些,消息灵通些,怎么就成了得罪不起的人了。”

元令仪抬手拦住了她,她眼神晦暗,神色肃穆,庄重的模样,瞬间让元令微生了敬畏,不再胡言乱语。

“这是江湖上的流传的明话吧……”元令仪微微勾起唇角,眼神柔和却是深不见底,“上位者的心头好,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让人打听了去,是贵人刻意将消息给了陆明爵吧。不然,怎么能个顶个的合心意。”

席嗣源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了然,他不住地点头,“熙熙再说说。”

“再说说?”元令仪神色一变,心想竟还有可深挖的东西,“该不会所谓的心头好,本就是高门府上的物件吧?”

元暨麟神色一变,他愣愣地看着元令仪,“委实不在少数。”

“怕不止如此吧。”元令仪神色愈加阴寒,“陆明爵好手段啊!千里迢迢赴京求官路,这些人总不至于尽是些酒囊饭袋吧!”

“当然不是。”席嗣源缓缓说道,“甚至有些,已居高位。”

“所以,陆明爵手里捏着这些人的把柄……”元令仪眼中寒光乍现,语速越来越急,语调愈发高亢,“他记着这人拜的哪座高门,也捏着达官显贵的短处。他哪里是个商人,他分明是悬在大周官场上的铡刀!”

夜风袭来,散了元令仪一背的冷汗。

她万万没想到,边鹤扬竟是出自这种门第,远比他们元氏这种侯爵人家,更加复杂难缠。

她盯着席嗣源,迫切地问道,“是谁下令打断了边鹤扬的腿?此人心思之毒辣,怕是要绝了陆家的入仕心思。”

“总归不是王玙。”席嗣源淡淡说道,“贺章若是知道边鹤扬的事,估计要夜不能寐了。”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尽数知晓了贺章的底细。

“可陆家与我找到的证人又有何干系?”元暨麟急声问道,少年心性终究是急躁了些,沉不住气。

“洞庭商人开矿,土夫子卖火药硝石。”元令仪长叹一口浊气,“一子联通了阆京于苏州,直接勾连了殿下两大助力,好大的手笔。”

“大周卖火药硝石的,可不止陆家一个!”元暨麟皱着眉反驳道,却又顿时愣住,好似晴天霹雳般,瞬时脸色惨白。

“鉴于殿下这层关系,边鹤扬又在苏州府,你猜猜活络变通的洞庭商人,会不会自觉购入陆家的火药。”元令仪微微抬头,冷眼瞧着他悔愧的模样,“你猜殿下为何不面见你,你再猜猜殿下为何会狠罚李馥。”

“兄长的证据直达天听,就算是首位,案卷定也会再抄录一份,送达阆京。”元令微瞳孔震荡,淅淅沥沥的恐惧似秋雨落下,急吼吼地要淹没她,“殿下是在做戏给陛下看,苦肉计会有用吗?”

“起码他等来了陛下的人。”元令仪仰面合上双眼,这一夜的信息如天雷一般,几乎要炸开她的头颅,“还好我提前下手,关了王齐志,不然李馥此刻,就在阆京的囚车里。”

王齐志此人,为了一副衷肠,敢谏天谏地谏君王。他若拿了证据,边鹤扬和李馥就算陛下赦免,他也会游街打马地广而告之,苏州惨案的始作俑者,尽是高照身边人。

“王玙要与殿下做交换?”元令微猛地抓住元令仪的手,“用高澄换李馥?”

“大概如此吧……”元令仪沉声说道,却又转瞬勾起唇角,“他怕是要自断一臂了。”

席嗣源赞赏地点头,元暨麟更是诧异地看着她,万万没想到元令仪竟已能推演到此地步。

元令仪轻声说道,“殿下已送信至阆京,陆明爵怕是很快就会知晓苏州之事。自己的亲外孙,养得出类拔萃,芝兰玉树,却毁在了他们的算计里,他岂会善罢甘休,盛怒之下,怕是鱼死网破,也并非不可为!”

“陆明爵费劲半生心力,才主导陆家成为阆京西南角的主人,又不遗余力地教养边鹤扬入仕。期望之高远,一朝落空,还成了残废,他必是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凶手不可!”元暨麟声音嘶哑,“现在线索直指洞庭商人,邱澎生强忍住不露面,正是避嫌自证清白!”

“王玙要高澄平安无事,这个人得有与之相当的价值,还得足够重要,方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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