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亲密无间
书越筝躺在床上,望着据她只有咫尺之遥的岑澈。她用目光丈量着他的身形,他的背影依旧清隽,望着却像是比两人分开时挺拔了些。
一年未见师父的变化也很大,思及此处,书越筝轻笑一声坦率开口道:“师父,看来你也长高了嘛。”
岑澈握着杯盏的手将将顿了一瞬,这样熟悉的语气,依旧一瞬间回到了南阁,身后依旧是那个喜怒随性、不拘小节的少女。
岑澈正欲开口,就听身后之人开口道:“不过我刚才不是不想见师父,反之,正是因为太想见师父了,所以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呢。”
“毕竟你我已经有整整四百七十二天不曾见过了。”
听到这句,岑澈的手不由自主紧了紧手中茶盏,在她看不到之处莞尔一笑。
书越筝却没想太多,近些日子随军操练,她尤其注意解毒的时机,那时他为她准备的药也绰绰有余。师父的说辞站不住脚,书越筝没明白他的理由究竟是什么。或许当真只是为了与她见上一面。
岑澈能来看她,她很高兴。
定睛一看,书越筝才发现岑澈今日罕见地穿了身绛朱色衣衫,他鲜少穿这样鲜艳的颜色,仔细看来却有种矛盾的清俊美感,岑澈握杯向她走出两步。书越筝的心跳似乎静止一瞬,随后在脑海里骤然噼里啪啦放了阵焰火,雀跃之情渐起。
“许久不见,阿筝却长得很好。”岑澈坐在她床畔,将手中杯盏递给她,温声道,“我听说了,昨天你为了大破敌军,甚至受了这样重的伤,此时你还有些发烧。”
“边境匈奴过于猖獗,师父,我想做些什么。”书越筝双手捧杯小抿一口,干涩的嗓子这才缓了几分,“师父不知道,我那天见到了什么。”
那日匈奴劫掠边境四城,有部分村寨尚未划归于修建的防御工事之内,损失格外惨重。燕军粮草库如今分批次而置放,听闻此事后书越筝连夜随着众将士携粮食去往边城救治安顿流民。
那时是她第一次见到战争之下那群人何等卑劣,他们并没有大虞逢战不伤百姓的循礼教导,对付弱小之人的手段反而更加残忍。沿途望去,能见到许多被焚得只余下黑黢黢一副骨架的屋舍,一个村子经历杀人掠禽后,幸存之人也不过尔尔。大多是些身材瘦小的妇女幼童,蜷缩在军营暂时扎驻的帐篷里,眉眼之间尽是疲惫不堪的忧惧神色。
书越筝蹲下身,手心握着那凉透了的馒头随军派发,那些幸存下来的民众虽只是收了她一个馒头,却已经连声道谢,更有甚者甚至握着她的手热泪盈眶。
干燥的风沙吹得指节发干几乎皲裂,那小姑娘滚烫的眼泪砸在书越筝的手背,烫得书越筝心口生疼,胸口有一阵强烈到几乎要破土而出的念头,她压下心绪,忽而觉得自己必须要为面前这群百姓做些什么。
待到粮食发完,驻军预备带着流民入城,谁知百姓们出乎意外地满是抗拒。
众将士怔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此地他们来时尚早,受害的村子算不得多,还有几个村落几乎是毫发无伤的。书越筝望了眼左右,忽而扬声道:“诸位,我名书漾,字越筝,是靖德殿下的亲生女儿。”
“我愿向诸位承诺,定会将那群作恶多端的匈奴人一网打尽。待过些日子,我们将此处休整完毕,届时我亲自送大家归家。”
最终靠着靖德公主的名声,百姓们还是松了口,她们才能够有夜伏匈奴一大胜仗。
“那时我便意识到师父从前教我的似乎都不是假话,居高位者才更应恪尽职守,明白自己该做些什么。”书越筝仰着头向岑澈笑了笑,“我似乎突然一下明白靖德公主为何愿意守着这片土地了,我也愿意替她继续守护下去。”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岑澈看向床榻上的姑娘温声询问,听她说话时,她的轮廓在日光映衬下似乎忽而也散出了暖绒绒的光。
“我想要主动进攻,我与崇将军谈过了,他也觉得此计可行。”书越筝的眸光忽而闪出几分坚定,她的语气满是信心,“我们粮草辎重,武器军备都不输他们,若是我们假以时日训练骑兵,辅以环首刀与强弩等兵器,定能将这匈奴之乱结束在当朝。”
岑澈看着她,忽而觉得这一年似乎被慢慢拉长,当年离开时她遭人迫害狼狈至极,如今她却能有条不紊地向他陈述着自己的谋划,短短一年,他能想象到她付出了多少心力。然她的计划虽好,却仍有弊端,岑澈敛眉不疾不徐道:“阿筝,你知道为什么大虞宁愿劳神费力修筑防御工事,也不愿意主动征战吗?”
书越筝愣了愣,想到崇雎似乎向她提过当年靖德公主也是主战派,却不知为何最终不了了之。她摇摇头,将目光投向岑澈:“这我还真不知道,请师父解惑。”
“因为这件事太过不确定。”岑澈沉声道,“朝廷要花翻倍的银两去培育一支骑兵战队,而这样一支军队能否在灭匈一战中起到效用却是不得而知。”
“比起冒险建造一支新骑兵,倒不如修筑防御工事后慢慢谈判讲和来得更加有效。至少在燕地有十万大军临境,匈奴无论如何都不会踏入中原。”
“这不就是弃车保帅吗?”书越筝轻蹙眉头,语气里也带了几分不解,“那边境的百姓怎么办?他们也是大虞的子民啊。”
那边岑澈听了这话,下意识垂着眼睫轻轻笑了,怔然间心念微动,思及她与他相处日久,志同道合实在不足为奇:“话虽如此,可如今高位之上已然易主……”
岑澈话未说完便收了声,闻言书越筝眸光里却忽而扬起一抹笑意:“师父的意思是我可以劝说皇太女?”
此话一出,她又收起笑小心翼翼探问道:“那师父呢?师父是主战还是主和?”
岑澈定睛对上书越筝的双眼,轻启薄唇:“主战。”
匈奴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边境诸城,从燕地蓟州到吴地云州,都在不同程度上遭受过劫掠蹂躏。退避议和不过是隔靴搔痒,扬汤止沸之举,于久居中原的上位者而言或许并无多大差别,但对于边境百姓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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