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有计划了。”李止观安静地看了一眼严晦,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

他接着诚恳地问:“有什么,是我们需要注意的吗?”

话音落下,众人的目光也轻轻聚焦在严晦身上。仿佛所有人都默契地认同——他是最理解“阿福”故事的人。

猫与人类不同,它们认识世界,往往是通过所接触的人。若这份爱里既有稳定,也有责任,猫便会安心。

可人也常常只是贪恋陪伴的暖意,却未尽其责,所以真正的关怀,从来都是爱意与责任共生。

严晦闻言,微微扬起一抹笃定的浅笑。他站起身,朝向贺长青的方向郑重地鞠了一躬,声音温和却清晰。

“首先,请允许我向贺长青女士表达感谢。”

“这对我而言,非常重要。”

“这不只是一只猫的事,这是一个生命存在过的痕迹,是一段值得被记住的记忆。”

语毕,他再次深深鞠躬。

贺长青没有推辞,含笑接受了这份致意。她的目光欣慰而明亮,注视着严晦,像看进一片悄然生长的绿意——不言不语,却仿佛什么都说了。

有些守护,静默却有力,终有一天会蔓延成海。

严晦在她的注视中也笑了起来。他稍稍整理衣襟,放松地坐回位置,语气平稳、思路清晰地说道:“目前大家所知的关于阿福的信息,仍是零散而片段的。而我,恰巧成为所有这些碎片的收集者和倾听者。”

“因此,请允许由我为大家完整梳理——阿福的过去,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严晦。”尉葳抬起脸看他。

“嗯?”

他应得温柔,眼神缓而静地落下来,像藏着些说不清的秘密。

另一边,郁见月悄悄碰了碰袁山亭的眼神。两人嘴角同时一弯,又迅速抿住,努力装得一本正经。

就在这时,尉葳格外认真、甚至带点儿诚恳地开口:“你好像联欢晚会上的报幕主持人。”

她顿了顿,又小声补了一句:

“……好像新闻播音。”

几句话,一下子把气氛搅得又怪又暖。大家再也没忍住,一个个笑得东倒西歪,靠上身边人的肩膀。

郁见月她们趁机笑出声,耳朵却还悄悄竖着——有些场面,就得细细品才行。

“……哈。”严晦肩线一松,整个人柔和下来,“抱歉啊尉葳。”

“那今天,我要讲的故事是——《一只想干饭的猫》。”

说完,他朝她轻轻眨了下眼。

贺长青在一旁静静看着这群年轻人,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深。

“首先要感谢老李梦到的线索,让大家对阿福的童年有了一些了解。”

“我来补充一些细节。”

“它曾经也是被爱过的猫。至少在最初两年,它是作为‘小女孩’考试第一的奖励来到这个家的。父母起初也同意,喂饭、照顾都还算按时。”

“但转折发生在女孩上初中之前。学业压力、家庭开销变大……根据梦境提供的线索,那对夫妻之间其实各有隐瞒、彼此埋怨,却谁也不说。而阿福,就成了情绪宣泄的出口。”

“男主人会踢翻它的饭盆、骂它,甚至踢它……但事后又会收拾干净,维持自己‘好爸爸’‘好丈夫’的形象。”

“女主人则总觉得猫吵、耽误孩子学习……她或许察觉了丈夫的行为,但没有阻拦。”

“小女孩——她是阿福最在意的人,是它小小的保护伞。可她也被大人威胁着:‘再闹就不让你养猫’。再加上她在家时间越来越少……她抗争过,但没用。”

“而阿福,作为一只猫,它承受得有点多了。我推测它最终选择离开,不只是因为饿,更是因为那个家……太吵了,再也没有安稳了。”

“它开始流浪,学会了吓唬小孩来换食物,彩虹街就成了它的地盘。”

“直到一年前,它无意中闯进了贺女士的小院。她安静,它也不闹,彼此‘相安无事’地处着……那里就成了它暂时的避风港。”

严晦语气平稳,像在梳理一份温柔的调查报告。

“之后的事,大家都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

大家脸上的笑意还未褪去,眼神却先一步认真了起来。

“我明白了。”袁山亭开口道,“你认识那个‘中间人’,既知道‘邪恶胖卡车?橘’的本名,也清楚‘小女孩’的存在。”

“现在最棘手的是,谁都没真正见过‘小女孩’,而这位‘中间人’,就成了最关键的联系人。”

“我们接下来可能要面对几种情况。”

“第一种,是‘小女孩’自己找到了阿福。但这其中有太多变数:她是否还像从前一样在意阿福?能不能给它安稳的生活?”

“更何况,阿福的出现,反而可能让她父母觉得是猫又引来麻烦,更容不下它。”

“所以,指望‘小女孩’带阿福回家——这条路走不通。”

“第二种,我们得做好周全的准备,通过‘中间人’牵线,让‘小女孩’和阿福见上一面。但她的父母很可能跟着找来。”

“而阿福常跟着大侠活动,小也也还是个孩子。我们必须避免他们被卷入,最好有个成年人全程陪同。”

“第三种,我们得做最坏的打算——对方可能会虐猫、谈判失败后恼羞成怒、甚至泄愤。”

“我们能做的,就是尽一切努力保护好阿福,和它在乎的这一切。”

她说着,目光掠过远处正熟睡的猫与鸟,轻轻落在贺长青的脸上。

“毕竟,人有时候真的很复杂……失控往往伴随着暴力。”

“明白了。”李止观顺势接过话头,“你的意思是想要……”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尉葳兴奋的声音打断了。她一下子站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说出了那个答案:

“让阿福自己去找‘小女孩’!”

她一边不慌不忙地踱着步,一边理清思路:“阿福那么聪明,它才不会待在一个让它觉得危险的地方。”

“‘小女孩’对阿福来说,就像是……一个稳定的资源点,又安全又可靠。”

“而那对父母,根本就是破坏者。所以阿福绝对不会愿意留在那里的。”

“猫本来都会慕强,但它却选择了婆婆这里……”

说到这里她突然卡住了,眼神瞥见郁见月微微张开的嘴——她们之前就讨论过那个问题。

“……!”

紧接着,大家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说出那句话:“是人需要猫,而不是猫需要人。”

“嗯!”尉葳兴高采烈地伸出双手,朝郁见月和袁山亭扑过去。

她们俩小心而轻快地挪开碍事的木椅,空出的手自然而然地护在尉葳可能磕碰到的地方。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她一下子被朋友轻轻接住,紧接着感受到的是同龄人无声的欣赏与长者温和的注视。已经不需要更多言语去描述即将到来的事——能聚在这里的人,本就都是温柔的人。

时间仿佛也慢了下来,哼着一首悠长的歌。人也用独特的方式轻轻回应着,像是一种只有特定的人才能听懂的默契。

也许,这就是春天特有的秘密吧。

空气缓了下来,浮起淡淡的核桃酥香气。大家互相招呼着、笑着走到院子里,倚着风声闲闲散散地说起话来。

枇杷树的叶子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不远处的猫垫上,两猫一鸟还挤在一起睡着,它们挑的地方阳光正好,虽然天也快要傍晚了。

这个季节,枇杷树正在长新叶。袁山亭抬头望着那片油亮的绿色,眼睛微微亮了起来。她也不知道具体在想什么,耳边是尉葳和郁见月聊着大侠小时候的趣事。

春天,好像真的来了。

但春天,其实一直都在袁山亭的身边。

她终于能够坦然接受——接受这份恰到好处的温度与爱,像春天一样自然而然。那个困扰她很久的问题——如果再见到荀女士该说些什么,也忽然有了答案。

她或许可以再勇敢一点,告诉荀女士,还有郁先生:这些年来,有他们在,她很安心。

也很快乐。

在她身后恰到好处的距离,李止观安静地顺着她的目光望向枇杷树叶,什么也没说。

过了一会儿,他才自然地开口:“等到了九月,枇杷树就会开花了。”

“我还从来没看过呢,竹子。”

像是一句无声的邀约,说着只有他们彼此才懂的话。

“嗯,秋天……也会有一点温柔的。”袁山亭轻声应道。

“是啊,到时候向阿婆学学,枇杷还能做成什么。”李止观笑着说。

“嗯……我知道。”他语气顿了顿,“你很喜欢秋天……”

袁山亭望着渐染昏黄的天空笑了笑,随后低下头,嘴角仍留着浅浅的弧度:“嗯,很喜欢。”

“嘿,山亭,我喜欢你。”

她肩头一暖,是尉葳从后头扑上来搂住了她。

袁山亭下意识扶住对方的手臂,那句“喜欢”还绕在耳边,就闻到尉葳衣服上不知从哪儿沾来的、带着孜然香的烧烤气味——像在这个微凉的季节里,忽然点燃的一缕烟火气,漫开淡淡一层烟,轻轻呛到了每一个人。

“咳咳咳……”

“……咳咳……”

“……谁胡椒粉撒多了吗?”

小院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轻咳,大家眼睛都被熏得微微发红,却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哈……咳、咳……”

“哈哈哈……”郁见月一边挥手扇开眼前的烟,一边笑到弯腰扶住椅背,差点干呕,“这回佐料……是有点猛。”

“不好意思呀!手一抖放多了!”

“没事儿,没事儿。”

贺长青不慌不忙地摇着扇子,轻轻驱散空气中呛人的味道,另一只手仍稳稳地往烤架上撒着调料,动作从容熟练。

这时,一只手自然地从旁接过她刚装好盘的烧烤,利落地端到院中的小桌。严晦放好盘子,朝众人招了招手:“来,可以吃了。”

他们自然地围坐一圈,将贺长青让到最方便拿取食物的位置,可第一口美味,大家却总不约而同地想先递给她。

于是有趣的一幕出现了——每个年轻人烤好的第一串,都下意识地朝贺长青那儿送,仿佛在她身边围出一圈温暖的屏障,此起彼伏地热情招呼着:

“婆婆……这个好了!”

“婆婆先尝这个!”

李止观原本习惯喊“阿婆”,见大家都喊婆婆,也笑着改了口,融进这片暖意里。

这儿不是葫芦山,也没有什么妖魔鬼怪,这只是贺长青一方安静的小院,和一群真心待她的年轻人。

这热闹恍惚间将她带回旧日时光,她目光掠过墙角那团正安稳睡觉的橘色毛球,嘴角轻轻扬起。

“好好好,我在呢。”贺长青笑呵呵地接过一串串递来的心意,慢慢品尝,脸上漾开欣慰的笑容。而他们一个个眼神亮晶晶地望着她,像在等待一句夸奖,真挚又可爱。

“好吃,大家都别客气,快吃快吃。”她一边赞着,一边也动手为每个孩子夹菜。

“好……谢谢婆婆。”

“谢谢婆婆……”

“谢谢婆婆……”

谢声起伏,如微风拂过麦浪,每一句都带着笑意,每一句都有回应。

这儿虽没有种出真正的葫芦,却仿佛蹦出了一群“葫芦娃”。而那种子,或许是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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