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

少年人玩在一起总没什么分寸,虞今眼看着马球将要砸到场外一个红袄小姑娘肩膀,当机立断冲上前抱人转身,球将将擦过她的衣摆。

“虞大人恕罪!”

“大人恕罪!”

“玩闹也要有个限度,你们几个,谁家的?”

“今日之事我不计较,都站好,一并向这位小姑娘赔礼道歉。”

“对不住。”

“没诚意,头再低些。”过了一盏茶时间,虞今才让人起来。

“你独自来猎场,是找人?怎么也不多带几个护卫侍女?”

小姑娘年纪不大,那群人里面明显没有她认识的。

“仿佛是燕王府的人。”

“燕以珩的妹妹?”没听说他有妹妹。

看样子他不怎么喜欢这个妹妹。

小姑娘见了燕以珩,也没有欣喜,规规矩矩行礼问好,然后默默跟在他身后。看来燕以珩跟他家里关系不怎么样。

他身后随从带了人往女眷处去,燕以珩独自留下来。

眼见着几位惹不起的大人物要交锋,草场上人作鸟兽散,虽然很想听一听,但命比八卦重要。

“燕世子,贵府的人似乎不太懂事,把小姑娘一个人放在这里。”

“不过世子放心,陛下体恤,已赐下宫人数十位,不日就要送往府上,天恩浩荡,世子真是好福气。”

“此时称世子,未免过早。”

这时候沈瑾居然默契地没拆台,虞今意外地看他一眼。

“但若称将军,似乎也不妥。”毕竟他从边关回来,已无军权,叫将军更是讽刺。

“虞今,”

像是受不了这两人你来我往的软刺,燕以珩直接挑开比纸薄的虚假恭维。

“封世子的圣旨,我要你来宣。”

很好,很狂妄。

“燕以珩,”抛开别的,虞今还挺欣赏他不绕弯的说话方式,简单粗暴。

“你久未回京都,大约不清楚,我从来只宣抄家流放的旨意。”

除去暂任的宫令一职,虞今在前朝还是御正,主导诏令,不过她参与的基本上是一些抄家诛九族之类的旨意,下朝后官员见到她都觉得晦气。

得罪人的事别人不敢,她却是乐在其中的。

两人针锋相对,目光似刀兵相接,几乎就要溅出火花。

燕以珩并非如虞今所言,久未回京,不清楚如今局面,相反,他自去了边关,便对朝局颇为关心,尤其留意虞今的一举一动,虽然许久不见,但名字辗转书信唇舌之间,如同日日相对。

先帝在位十年,世家清洗,门阀落魄,动辄诛九族,对皇室宗亲也不留情面。

亲自定下数位辅政大臣,力排众议,送自己唯一的血脉,昭明公主登上帝位。

称明德帝。

新帝少年登基,手段承袭其父,狠辣果决,只是不够老练。削藩削爵,偏爱用年轻的寒门子弟,力求荡清朝局。

青年才俊,尚且可以招揽,且做事总有不周到的地方,老一辈的臣子与他们周旋,双方有来有回。

最具争议的是,新帝格外宠信身边女官,昔日罪臣之女,做事不顾后果,甚至时常不听君令,陛下爱重,最多斥责几句,罚几月俸禄,就都不了了之。这位女官在陛下刚登基时,便是一柄刀,斩草除根,朝中莫不厌憎,更有人直呼此子乃奸佞,断言绝不可留。

造谣也好,诽谤也罢,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却并没有撼动她地位毫分。

此人很有本事。

“大约是在潜邸时忍辱负重,如今好不容易扬眉吐气,据说当初奚落羞辱过她的,宫人,命妇,甚至好几位大臣,但凡得罪过她,都难逃灭门之祸,更有甚至,被株连九族!”

“可是先帝晚年,不再用过重刑法,株连更是惹人非议,此举岂非有违圣意?”

“虞大人颇得圣心,就算稍有逾矩,陛下也不忍心责罚,况且她心思深沉,做事必定赶尽杀绝,怎么会留下把柄。”

“不过,虞大人也不会无故为难人吧,只要不得罪她,”

“难说,之前那家皇商,井水不犯河水,还不是被人带着禁军抄了家。”

“不是用在水患了吗,这也情有可原。”

“抄家也就罢了,一昔之间尽数被灭门,在大理寺至今仍是悬案。”

“不过权柄过盛,并非好事,她倒也聪明,在陛下另擢升其他女官,她急流勇退,说不如朝廷,只一心留在后宫,为陛下打理宫内琐事。”

“那她的地位岂不是一落千丈?”

“懂什么,自己人才能管账,天子近臣,又投其所好,讨陛下欢心,红极一时,水涨船高,倒是多了想巴结她的人。”

“前两年,谁看见她都嫌晦气,唯恐避之不及,如今,倒是越发炙手可热,如此一来,功绩有了,名声也有了,真是好谋算,好手段。”

从前朝御正,父亲亡故后,又被夺情为官,兼任宫令,清肃后宫,深得天子信赖,风头无两。

他听了不少她的传闻,加之本就模糊的印象,虞今曾是去燕王府宣旨,众人皆以为是封燕以珩为世子的,不曾想竟是流放边关。

阔别多日再相见,他只瞥见一个背影。

此女果然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

“虽说两地风俗不同,但你这样盯着人看,实在失礼。”兄弟你眼里的恨意是真的一点都不收啊,虞今跟他说话真的已经很克制自己的杀意了。

燕以珩不以为然,又深深看了她一眼,像是要把形貌都牢记于心。

他们间的距离已经超过社交范围,虞今很久没有这么被人冒犯,但离猎场太近,人多眼杂,还是没有下定决心给他一巴掌。

“如今我不在前朝,世子日后唤我宫令就好。”

叫人名字,真没礼貌。

“静候佳音,虞今。”

她果然不该犹豫给他一巴掌!

“你们又没什么深仇大恨,昔日你也不过是听命办事,他为何如此疾言厉色。”

沈瑾不明白。

“他脑子有病!”

沈瑾还要开口再说什么,听到虞今这句气话一顿,没了下文。

无论如何,即便重来一次,虞今也一定要去,最后一位候选人,自然应由公主亲信亲自送走。

燕以珩远赴滨州,赵序的身份无可撼动,无人质疑未来的皇帝,虞今作为她的贴身女官,这差事非她莫属。

“不过沈大人为何会帮我说话?”她自认跟沈瑾关系没那么好。

“燕世子炙手可热,你同他交恶,并非好事。”

沈瑾跟她又不一样,是需要维系官场人际关系的,虽然平时对人并不热络,但也不会故意挑衅,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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