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一早。
陶怀州和赵狄前往邻市。赵狄开车。途中,赵狄看陶怀州不对劲——坐在副驾驶位上,直勾勾盯着右手,平时话就不多,今天更半天不吭一声。
昨晚这人神神秘秘出去一趟,倒是囫囵个儿地回来了,除了被风吹得两只眼睛像兔子一样,没什么异常。
赵狄不知道陶怀州那不是被风吹得,那是哭惨了。
赵狄也不知道陶怀州的异常是做了一夜光怪陆离的梦。
他一会儿梦到刑沐变魔术地倒扣着三只碗,里面是三个写着白月光、红苹果,和含羞草字样的小球。她一遍遍倒换着三只碗的位置,然后翻开一只给大家看,没有一次是含羞草,没有一次。他坐在观众席上,带头喊黑幕!黑幕!
他一会儿又梦到刑沐站在教室的讲台前,从一大堆“文胸”里随机挑一件,让他举牌。他手边有二十六个牌子,从A到Z。他毫无头绪,刑沐催他,说快点快点,不然换别的同学。他没办法,乱举,后来发现教室里没有别的同学,就他一个,他这才稳了稳心神。
以上异常,赵狄自然发现不了。
“你手怎么了?”赵狄问陶怀州。
陶怀州警觉:“我手怎么了?”曾在刑沐的白色卫衣里流连忘返的手,他虽然不至于供起来,但闲来无事盯一盯,没碍着谁。
红灯。
赵狄伸手:“伤着了?”
啪!
陶怀州下意识地用左手挥开赵狄的手,好大一声响,尴尬又抱歉地看看他。
“好好好,”赵狄心寒,“孩子大了,跟爸爸不亲了。”
打小,他看不惯陶怀州有陶治那样一个没有人情味的爸,总让陶怀州当他儿子。
“你……”陶怀州字斟句酌,“交过几个女朋友?”
“要是谈几天的也算,”赵狄估摸着,“十来个吧。”
“她们都喜欢你什么?”
“逆子!”
“我不是说你不好,”陶怀州解释,“我是好奇,她们喜欢你什么。”
“好奇?你干脆说费解、搞不懂、匪夷所思!依着你,我陪你打一辈子光棍儿好不好?”
“绿灯了。”
赵狄踩下了油门,气归气,也还得回答陶怀州的问题:“我外形一般般,经济条件也只是说得过去,那她们喜欢我,当然是喜欢我脾气好、幽默、会疼人,差不多就这些吧。”
“那如果有人喜欢……”陶怀州又加了一个字,“只喜欢你的外形,你愿意吗?”
“那我得说她独具慧眼!”赵狄后知后觉,“等等……你是说你吧?你昨晚不会是去拜见海后大人了吧?海后大人说只喜欢你的外形,问你愿不愿意做她的子民之一?”
“她没问我愿不愿意。”陶怀州承认了前几句。
“那她就是吃准你愿意!”赵狄火冒三丈,“这不就是PUA吗?你也是太好骗了。回头我带你去见见世面,你就当增强那个……那个反诈意识!”
陶怀州不置可否,视线又默默落回右手。
他和刑沐的关系,或许还不如赵狄的义愤填膺。子民?刑沐甚至无所谓他做不做她的子民,更像是他时不时在人家城门口搔首弄姿。
昨晚,他根本没摸到刑沐的心跳。
或许是他自己的心跳太快了,又或许……是她根本没有心。
与此同时。
刑沐睡了个懒觉,和褚妙语、李酷优哉游哉地共进早餐。
褚妙语坐在对面打量刑沐,再绕到她旁边窃窃私语:“你每次来那个不都是小脸儿蜡黄吗?今天这么水灵。”
刑沐剥了一颗水煮蛋:“跟它比怎么样?”
“嘚瑟!”褚妙语再压一压音量,“柯宝的功劳?”
“没有的事儿,我就是得了个偏方。”刑沐不等褚妙语发问,先堵死,“这个偏方是玄学,因人而异,我就不跟你分享了。”
李酷朝餐厅门口挥挥手。
刑沐和褚妙语一看是柯轩来了。
褚妙语瞪李酷:“你出卖刑沐?”
“他发微信问我干嘛呢,我说吃饭呢,这也算出卖?”李酷作为唯一一个不是计调部的编外人员来泡温泉,对柯轩怎么也算是吃人嘴软。
柯轩顶着个鸡窝头:“姐,你吃饭也不叫我!”
刑沐乐呵呵:“干嘛叫你?”
“那你干嘛叫他们?我不是你的朋友吗?”柯轩这就算中了刑沐的圈套。
刑沐一锤定音:“这话可是你说的。以后,你在我这儿就跟他们一样了,我们组个四剑客什么的。”
褚妙语附和:“四龙王也不错!”
柯轩请教李酷:“我是被发好人牌了吗?”
李酷同病相怜地拍拍柯轩的肩。
离开南苑温泉度假村,刑沐去找谷益阳。谷益阳是唯一一个知道她们家那堆破事儿的外人,对包映容的待人处事也有了解。
她和谷益阳约在一家咖啡厅。
她不让柯轩送她,柯轩非要送。她说她约了男的,柯轩说约了男的更得送。送就送吧,她仁至义尽,他非要送就送吧。
到了咖啡厅,刑沐从柯轩的跑车上下来。谷益阳比她先到了,坐在靠窗的位置。白月光和红苹果打了个照面,谷益阳微微一笑,柯轩哼了一声。
刑沐跟柯轩道别,柯轩耍赖:“姐,我不能进去喝一杯吗?”
“能。那我跟他换地方?”
“那我等你电话。”
“你要是网约车司机,你就有机会等我电话。”
“姐……”
“等我拉你进四剑客的群。”刑沐忍住了没摸摸柯轩的头。
柯轩虽然只小她三岁,却能让她体会到“吃嫩草”的快乐。
这种快乐,谷益阳可给不了她。
坐到谷益阳对面,刑沐把“成昊在外面有了孩子”的始末和盘托出,让谷益阳出谋划策。
谷益阳倾囊相授了两个小时,刑沐不虚此行。
从始至终,谷益阳没问刑沐送她来的是什么人,一个字都没问。所以谷益阳对陶怀州看不顺眼,却不把柯轩放在眼里?合算柯轩白长了一张小鲜肉的脸,连跑车都白开了?倘若男人看男人更准,刑沐要再一次给陶怀州竖大拇指了:牛,还是你牛。
当晚。
陶怀州和赵狄没有按计划回京市。
他们这次来谈合作的这一家MCN机构,负责人是赵狄的前女友之一。知根知底,赵狄让她组个局,找几个“老司机”来,带陶怀州开开眼,免得井底之蛙被海后随随便便忽悠了去。
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一桌子“老司机”让陶怀州见的世面加在一块儿,都不及他在洗手间门口见到的一个身影。
他妈苏嘉离开他时,他不满半岁。他至今只看过苏嘉二十五岁左右的照片——陶治在家里摆的哪哪都是,让他天天看,好好看,或许就是为了这一天,即便是擦肩而过,他也能把五十五岁的苏嘉认出来……
陶怀州尾随苏嘉来到一个包厢门口,依稀听到几句庆祝声,不难听出里面的十来个人来自一支歌舞剧团。
这就更没错了。
陶怀州给陶治发了微信:「我找到她了。」
在今天之前,他无数次预想这一幕,或喜悦,或愤怒,热泪盈眶是至少的,真到了这一刻,有喜悦,也有愤怒,但更多的是茫然,像是到了终点后不知道去往何方。
陶治给他设定的终点,就是找到苏嘉。
陶治倒是和预想的没两样,六十八岁的人了,连滚带爬赶上了当天最后一班高铁。
周一。
早七点,刑沐在地铁站没见到陶怀州,没多想就给他发了微信:「没来?」
换做以往,她该走走,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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