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冽颜视线穿过层层人群,定格在那个哭唧唧的人身上。

都多大了,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么哭……何况天枢卫岂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她不信沈卿樾能如此随心所欲地出入天枢卫,于是轻手轻脚地跟了过去。

没多久,沈卿樾便从谢临那出来,面上毫无表情,径直回了房间继续收拾行囊。

杨冽颜从他脸上解读不来任何信息,抠不出半分端倪,谢临当真答应放他走了?

旁人早按捺不住好奇,又围了上去。可看沈卿樾指尖翻飞间,那股去意已决的架势,终究没人再开口挽留。

沈卿樾只淡淡挥了挥手,便将众人劝散。

杨冽颜藏匿于别处,看着沈卿樾走到大门前,却迟迟没有出去。他斜斜倚在墙边,连挺直的肩线都泄出几分颓唐。

不知怎的,见他这副模样,杨冽颜感觉心里有些异样,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涌上心间,不安感接踵而至,如潮水般漫上来。

她再也按捺不住,悄然现身,刚往前挪了两步,不料脚下的石子硌得她一个踉跄,身子一歪,发出“咔嗒”一声响。

沈卿樾闻声骤然回头,视线与她慌乱的目光撞个正着,正好对上她慌乱的眼神。

他先是一愣,随即眼里迸发出明亮的光,刚才的颓废一扫而空,他就这么定定地盯着她。

四目相对,没有言语,只有彼此交叠的呼吸声,在风里轻轻荡着。

心潮翻涌。

看清来人是她的刹那,他本就惊喜不已,几乎要冲口而出的“阿颜”却在舌尖打了个转。她屡次的拒绝着实让人心寒,也让他傲娇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纵有千言,也怕落得再一次难堪。

“你,要离开?”杨冽颜先开了口。

沈卿樾很是惊喜,几乎是快步掠到她面前:“阿颜,你是舍不得我走?”

杨冽颜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靠近逼得后退半步,耳尖猝不及防地发烫,“我只是……”

“我刚就一直在想,若是你关心我,肯追出来,便说明心里有我。”他顿了顿,目光牢牢锁着她,“你既来了,只要你说一句挽留的话,我便不走。”

“可谢临不是已经准允你……”杨冽颜下意识接话,话到嘴边才惊觉不对,“你没跟他提离开的事?”

沈卿樾忍不住笑出声,指尖轻轻碰了下她泛红的耳尖,“从头至尾,我就没跟谢统领说过半句要走的话。收拾行囊、装模作样去见他,不过是想看看,你会不会拦我……”

杨冽颜恍然,原来他只是在试探她的反应。方才的垂泪、收拾行囊,全是他演的一场戏。

羞恼涌上心头,她抬手推了他一把。

“但是!我是真的很伤心!我以为你一点都不在意我!”沈卿樾连忙伸过手去,双手环扣着她手,贴在胸前。

“阿颜,你不要再回避,好好回答我可以吗?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我根本不在乎你是什么掌柜还是什么郎中的女儿!你不擅琴棋书画也好,不懂针线女红也罢,全都不打紧,因为这些我都会一点,我只要你在我身边……”

“我……再想想。”

·

长街熙攘,叫卖声与车马声交织成一片喧嚣。

沈卿樾快步跟上身前那抹素色身影,语气带着几分不依不饶:“阿颜,你还没回答我!”

杨冽颜脚步未顿,墨发随步履轻扬。

“无可奉告,我暂时不想回答。”

沈卿樾反倒眉开眼笑,俊朗的眉眼染上几分狡黠,“我当你这是默认了,咱们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幽会!”

杨冽颜:“……”

两人并肩而行,不知不觉便停在了“风吟竹语”的青竹招牌下。郑苗鸯正提着铜壶添茶,抬眼瞥见二人身影时,手中的铜壶“哐当”一声磕在桌沿,双眼瞪得溜圆:“你们俩……一起回来了?!”

关懿正背对着门口剥瓜子,漫不经心地扬声问:“谁啊这是?”

话音未落,人已转过身来,“是你们!你们不是早就走了吗?我还听苗鸯说,连个去向都没留。”

“说来话长。”

杨冽颜淡淡开口,径直走到关懿身旁坐下,指尖刚碰到桌沿,沈卿樾便亦步亦趋地挨着她坐下,目光转向关懿,笑意不减:“你怎么在这?莫不是巡逻时溜号偷懒来了?”

关懿被戳中心事,脸上掠过一丝心虚,“什么溜号!我出来溜达几圈,顺道进来歇歇脚,没想到这么巧碰见你们。”说着,他话锋一转,眼神里满是好奇,压低声音问道:“对了,衙门里传得沸沸扬扬,说你去投靠天枢卫了?!”

“嗯。”杨冽颜颔首。

关懿眼睛一亮,当即赞赏道:“明智!天枢卫势力雄厚,总比你之前单打独斗强多了!”

一旁的郑苗鸯早已放下铜壶,端着一盘刚切好的瓜果走过来,柳眉微挑,语气里满是八卦的意味:“先别夸,你们倒是说说,怎么又凑到一块了?前段日子是谁还伤春悲秋来着?”

杨冽颜目光扫向沈卿樾,语气干脆利落:“你问他。”

沈卿樾没料到她会这般回应,愣了一瞬便立刻反击,伸出修长的食指指向她道:“你问她。”

“诶——”郑苗鸯拖长了语调,声音懒洋洋的,带着几分戏谑,“我可记得,某人可是对着一坛酒喝到半夜,眼眶都红了呢!”

沈卿樾脸上的笑意僵了僵,随即清了清嗓子,学着杨冽颜的冷淡语气,故作深沉道:“往事不消提。”

关懿被他正襟危坐的样子逗笑了,偷偷“噗嗤”一声,郑苗鸯却敛了笑意,神情忽而变得严肃,“说真的,你们可有莫寻渊的消息?”

“我也好久没见着他了!”关懿立刻收起笑意,摸了摸后脑勺,语气带着几分担忧,“人直接没影了。”

杨冽颜垂眸看着杯中晃动的茶水,声音平静无波:“他被天枢卫关起来了。”

“他在天牢?!”关懿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那小子犯什么事了?”

“还能是什么事,无非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郑苗鸯皱了皱眉,语气里满是担忧,“那怎么办?天枢卫的天牢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沈卿樾语气淡然:“我早提醒过他,行事需收敛,如今吃了苦头,也算是个教训。天枢卫眼下忙着应对残云阁的事,无暇顾及他,暂时倒是安全。”

“所以他到底犯了什么事?”关懿追问道。

“他向天枢卫泄密瘴母谷的位置,却被谢临知道他私藏黑卷,见他有所保留并未全盘托出,谢临便起了疑心。而黑卷之事如此重大,谢临却没有立马盘问他……”杨冽颜道。

关懿颔首,“原来如此。”

杨冽颜忽然抬眼,目光看向关懿:“剑如何了?”

“说起那把剑!”关懿立刻来了精神,语调抑扬顿挫,手舞足蹈地说道,“那玩意儿邪门得很,偶尔就会突然发出一道光,差点没把我魂吓飞!我特意造了一间带机关的密室,把剑锁里头了,不然这么扎眼,迟早被人发现惹来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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