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元随一边煮茶,一边只得向县主坦诚实情。
那位前来拜访的贵人,乃是贺棹之子贺畅之,贺棹前去长沙郡任郡守,途经南郡,其子贺畅之便留在南郡游玩。
如今,贺畅之还在当阳县里。
县主微微蹙眉,她出身显贵,出生时母亲是公主,父亲是豪门元氏子弟,父亲又广有才名,是以当时京中大事及名人,她基本上都听过,所以对贺家有一些印象,不过却是没有听过贺畅之。
县主道:“既然他前来此地游玩,你为何没有向我通禀此事。”
元随皱眉,一脸忐忑,又带恼恨,说:“他的确有意拜访县主,但又很快打消主意,且他实在无礼,故而我便未向县主禀报此事。”
县主问:“如何无礼?”无论是什么事,她都觉得元随不该隐瞒。
元随犹豫,县主说:“快讲。”
元随只得讲了,那贺畅之说自己昔年在京城时,元氏女有瑰逸之姿,容色冠绝京城,如有明月之辉、如带惊鸿之影,让人倾慕。但元氏女高立云间,当时只得两次远远瞧见,没能抵近一睹芳容,如今时过境迁,李氏替代魏氏执掌江山,元氏女早已不是当初在云端之人,又已为人妇十余载,甚至没有办法讨得夫君欢心,被遣至乡间郁郁寡欢,怕是已经人老珠黄,不再有当时的风采。
既如此,不如不见,不然徒增伤怀!
美人就该活在回忆里!
于是,他就又乘船返回县城里了。
县主:“……”
她的存在,可不是让这些男人来评价的。她当场黑了脸。
元随自然知道自己主子的脾气,知道元羡肯定会生气,此时便低着头,不敢看县主的神色。
他觉得以县主的脾气,要是贺畅之在她跟前亲口说这话,她会让人把他脑袋砍下来,最不济,也得把他扔进沮河里,让他去河伯那里当奴仆。
县主冷笑了一声,说:“你去县城,是不是那贺畅之,还把这件想拜访我但中途而返的事作为逸事在人间流传了?”
元随不敢作答,也不敢看县主。他这个表现,很显然,县主的猜测就是真的。
县主气得把席镇拽了起来,想想又平和下来,说:“那个河伯信是怎么回事?”
元随又答,那河伯信是贺畅之给的,想来是贺畅之或者其幕客所写。
他没有拜访县主,在船上看到范家女娘如灵鱼入水,如仙子凌波,在水中畅游实在美丽,就想让范家女娘随自己同游,所谓同游,其实就是要带走,被范家女娘拒绝了。
范家女娘失踪后,元随带着人查证一番,便推测范家女娘在水中如鱼如蛟,怎会轻易溺死,怀疑是贺畅之把人带走了,但他不知道贺畅之离开庄园范围后到底去了哪里,于是就派了人去追,所幸贺畅之带着仆婢还在县城里游玩,追到的人又回来告诉元随,贺畅之在县城里逗留。因为去追的人是奴仆,他就不理睬,元随只得写了信去询问他是否带走了范家女娘,他就将那篇河伯信作为回信送来了。
元随随即把河伯信交给庙祝,让她先应付范家人,他则连夜去了县城里,去找贺畅之确认,范家女娘是否被他带走了,还是就是溺水死了,但贺畅之既然回了那封信,想必他是知道些什么的。
是以,如果贺畅之没带人走,那贺畅之知道一点线索,例如人是不是溺死了,如果带走了,就把人带回来,如此,再给范家解释,也不耽误什么。
县主问:“那范家女娘呢?在他那里吗?”
元随望着县主如带月辉的容颜,道:“在他那里,但是他说人是河伯转送他的礼物,不敢拂河伯美意,所以不肯把人还回来。今天,元英来找我,说县主您很生气,我就赶紧回来了,不然,我是准备今晚去他的居处,把人偷带走的。您也知晓,以我的身份,无法和他硬来。但这么一个小丫头的事,就让县主您亲自出面,也实在不妥。”
县主:“……”
县主极其生气,认为贺畅之是故意的,就是不把她的身份地位当回事,欺辱她是个女子。
正因生气,县主反而冷静下来,她望着窗外的夕阳,说:“他还在县城住几天?”
“不知。”元随回。
县主说:“那我们现在去县城。”
元随急忙劝道:“但是天马上就黑了,行船行路都很危险。”
县主说:“你昨天不是也夜里行路?”
元随急切道:“但我是奴,您是贵人。”
县主说:“不管怎么样,我现在就要去县城。”
比起和这些夸夸其谈全不讲理的人写信论理,留下那些浮浪之人喜闻乐见的优雅玄美之谈,不如去把那个蠢奴扔进粪坑里,看他还有什么脸面去传流言。
县主起身就要走,元随慌忙膝行,一把拽住了她的袖子,仰望着她,劝道:“县主,贺畅之此等人,何至于让您涉险。您现在去,不是又让他有了新的谈资去流传?”
县主一想果真如此,顿时更冷静了。
夕阳从窗户照进来,洒在两人身上,元随目光也如带了火,仰视着县主,说:“您就不该让他见到您。让我去解决这件事就行。”
县主叹息一声,说:“好,明天一早去县城。你随我一起去。”
“好。”虽然没有达到元随所想,但这已经比今晚就要去县城好多了。
县主又低头看了看元随,说:“放开我的衣袖。”
元随赶紧放开了,又连连道歉。
县主转身往茶室外走,元随还要回去煮茶,想来县主已经不需要喝了。
县主走到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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