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一个晕倒的和第一个爬起来的都是风惊幔。
鹤汀凫渚外放灵力溢出来的光是真的很漂亮。近化神境的光芒应该是平等爱着他们每个人的吧,但若说夜盏凉的内心没有厚此薄彼打死他们两个都不信。只是照这样下去,他们很快也要被打死了。
莫清渠单手撑膝立起身体算是稍有缓和,被风惊幔抱在怀里的步跃夕这会儿还没有反应呢。
“眼睛睁着,而且还能动。”
一张大脸把原本照在步跃夕脸上的光悉数遮了,显得他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不仅死不了,你说的话他也能听得见。放心好了。”
“跃夕,步跃夕!你跟我说句话,行吗?”
要不是担心步跃夕的伤,风惊幔真想把莫清渠的大嘴巴拧去耳朵后面。“不能再这样被动了,我们一定要想出一个新的办法来。”
“步跃夕,你听见我说话没有?我们会有办法的,一定会的!我命都不要了才救活的你不是让你就这么死了的!”
牵绊在声音中的哭腔再明显不过,而风惊幔眼中的泪却倔强着不肯掉下来。是不肯,也是不愿承认。
“还好。”
终于盼到了步跃夕开口。虽然只有两个字,换了另两个人各自长出一口气也算是够了。
“别担心,我这不是没事嘛。”
步跃夕说着自己坐了起来,声音还是略显虚浮了些。“我可是魇,生来就只有一种死法,就是被自己魇住再也醒不了。好像,也没听说过什么别的死法了……”
“唉呀!好痛!”
知道痛就好,看你还敢不敢再讲混账话给我听。落在步跃夕胸前的这一拳是风惊幔打的,一旁看热闹的莫清渠还隔空替她使了不少劲。
“我倒觉得他这话靠谱。他老人家可是上神之躯,并且魇的体质本身就与我等灵兽不同。尽管受了伤也会疼,也会灵力虚弱吧……”
话未讲完,步跃夕已经自己站起来了,虽不比往常的神采但至少不会一碰就倒。相比之下,风惊幔和莫清渠一个靠着一个蹲着,灵力恢复的速度高下立见。
“额……但估计,应该是打不死。”莫清渠看着他,末了这半句又多了几重信心。
步跃夕简单活动了下身上的骨头关节,低了头对风惊幔道:“夜盏凉并非嗜杀成性之辈,你虽然出手砸了武神的神像,但他对你手下还是留了情的。我猜,无论他嘴上怎么说,他想要的命只有我这一条。”
“拜托你了。”
“啊?”步跃夕话锋急转头也跟着转,听得莫清渠一个愣怔。“如果我猜错了,替我保护好她。”
“打住!”莫清渠故意摇晃着身体站了起来,撇了嘴道:“你只能睡死,但你是魇我又不是。我可是会被这怪物打死的。你老人家还是早早解决掉麻烦自己保护她吧。”
如果不是相识得久了了解莫清渠这个人,单从话和语气上还以为是一个多不堪托付的渣人呢。
看惯了步跃夕飞扬跋扈的样子,哪怕大敌当前身陷死局也是一样的嚣张。他宁肯他嚣张到惹火上身,也不愿从他口中听到“拜托”这样的词。
讲话的功夫,夜盏凉已经信步走到了他们的近前。
步跃夕不想再把他二人牵扯其中,于对手出手前快速移动了位置。但还是被夜盏凉轻松预判了,他截断了步跃夕的去路却未急着出手。
“我害过你不假,但如你所言我确是为人所逼,也未动过杀心。今日之事则怪不得我,是你自作孽不可活!”
一双如此深邃的眼凶光毕露,仅存眼底一丝执著的念与之相违和,望进心里不知是应恨还是应怜。
“你是记忆不好吗?”
步跃夕也未曾想有这样一天,自己最拿得出手的居然是这张嘴。“害得我入魇沉睡不叫杀心那叫什么?”
“那是你自己的事!”
夜盏凉晓得他打的什么算盘,不想再与之多言。“你说你应该只有沉睡不醒这一种死法,我也很是好奇呢。索性就帮你试试!不用谢了!”
这也行。步跃夕之所以那么讲,至少有一半的原因是用来安慰风惊幔的。谁要真的拿来试啊?试了真的挂了那怎么办?那岂不是显得他很不智慧?
这样近的距离,放大招都显得浪费。不,是施展不开。莫清渠跟风惊幔甚至都没有看清夜盏凉有什么动作,步跃夕就已经不知道被他扔去了哪里。
如果这是一场游戏,进行到此处,真正的玩家仅余下两位了。
这么快就不带自己玩儿了,莫清渠很是生气。待他找到步跃夕并确认他没有大碍后,招呼也没打一个气鼓鼓的转身便走。也不为别的,就看不惯一条顶着蛇头的鱼太张狂。
此际,天晓得拦住他得消耗步跃夕多大的气力。“你听我说,眼下有件事比帮忙打架还要重要。”步跃夕努力喘匀了气方才继续道:“他刚刚都说了什么话,你给我重复一下。”
“他打到你头了?”
步跃夕只是望着他,应该是在用眼睛警告他别磨叽。
风惊幔就在边上,这种活儿轮到他的头上想来不过是步跃夕找的绊住自己的借口。可他既然这么说了,莫清渠也不得不照做。
“他说之前害你是被人所逼,没想真的要你命。这次就不一样了。这次是你自己找死。”
“还有。”步跃夕的语气严肃中带有着期待。
“对于你可能有的死法儿他也很好奇。他说想帮你试试,还让你不用谢了。”
……
“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别说了!”气得风惊幔很想咬他。
“我……是重复得不对吗?”莫清渠无辜地道。
步跃夕叹了口气,“也不是这句。”但此刻,他想他没有必要去拦莫清渠了。因为他等待的那句话,已经在心里听到了。
这一次一个也没跑了应该是莫清渠想要的结果,三个人被夜盏凉掀了个整整齐齐。痛是一定的,痛久了原来也会变得麻木。
控制住了身体的风惊幔靠在步跃夕的身上,步跃夕靠在半面破败的矮墙上,莫清渠则是被一扇窗压上他的腿。
“一车废话都叫你说完了!下次有这种事还是喊我吧。”
遭遇了这样的重创风惊幔居然还能接得上。因为她知道,步跃夕想听的那句话一定对他很重要。
“那是你自己的事!”
“就是这句。”
步跃夕将风惊幔扶好,搭了莫清渠的手站了起来。几近溃散的灵力在他的体内游离难聚,他已然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这副身躯了,细致到每一根脉络、每一节气息都像是在同他的神识碰撞和割裂。
即便如此,步跃夕的心底依旧在反复回味着夜盏凉方才的那句话。是巧合吗?他们现下又回到了最后被夷平的东轩废墟里。
神庙是对手的道场,夜盏凉亲抄的经文可护众人一时周全,那主人讲过的话,为何不能看作点拨他人的金玉良言呢?
莫清渠的灵力远不如自己,但在夜盏凉面前却胜已之百倍。原因无外乎,自己拥有的是梦魇的力量。
这种力量越强,在面对天生与之敌对的外力时便越是易被针对、压制和禁锢。倘若化去梦魇之力,那冉遗自然便非自己的天敌了。但平凡之身的魇神却也不再是魇神,又何以力克劲敌呢?
夜盏凉的那句话,当然不是讲给他听的,但刚好可为他所用。
所谓天敌,天崩开局。这种关系的关键所在并非出在强大的敌人身上而是在自已。是自己内心的焦虑、恐惧,自己的习惯、不通透,还有那些永远过不去的过去。
真正的天敌从来都只有自己。放弃那个曾经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神祗的躯壳,不惮沉至谷底,方有机会在另一翻天地里聚沙成塔登峰造极。
他想得聚精会神,甚至已经忘记当下身在何地了。莫清渠推开他的那一掌,拉开了他与夜盏凉剑指的距离,也将他拉回了现实。
“无舍无得,无妄无相。”
步跃夕第一次利落地避过了夜盏凉来自正面的擒拿。
“不疾不徐,不破不立。”
方才的失利夜盏凉并未走心,只当是源于本能的垂死挣扎罢了。而此刻,面对步跃夕接连化解自己两次进攻的诡奇走位,夜盏凉不得不开始重新思考他这位对手了。
“无论是何地修玄门,修的不过都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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