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请吃饭用不着这么大的容器吧。”
先是撞倒了那堵墙,现下又在几个人身后猛追不舍的是一口通体灿金身形硕大的铜钟。
“这钟应该是埋在地下的,而且远不止这一口。大家小心啦!”风惊幔边跑边道。
“能不能改改你那个咒自己的毛病,你是在提醒我们俩还是在提醒那条鱼啊?”莫清渠猝然回头,手上捻了一个法决对准铜钟封了过去。“这一口我搞定,再有归你哈。”
是吗?毛病果真是需要身旁脸皮厚的人来提醒的。只不过搞定奔跑着的钟这种压力暂时轮不到她了。因为并未见有其他的小伙伴加入,倒是被莫清渠封印的这一口用高速的自转替代了奔跑,连带着搅动起漫天飞扬的尘土,霎时间烟霾滚滚暗无天日。
若要耳根清静,播土扬尘远比自己讲话有用多了。步跃夕一面紧握住风惊幔的手一面禁不住暗中感慨。还有,弄得这脏兮兮的竟还不如大打出手呢。
终于尘埃落定。头顶上方的天居然放晴了,被风惊幔搞来的那些帐幕布帛也通通被清理得没了踪影。
“记得没错的话,出场时非要弄得飞沙走石的应该没有几个好人吧。”莫清渠重重“呸”了一口后出言讥讽道。
钟稳稳地落在了众人的面前。上面阴刻的经文虽然看得并不是很清楚,但那字体几人皆已经很熟悉了。笔势灵动变化堪奇,与其说是一幅字,倒更若一幅画卷甚至一则令人读来荡气回肠的故事。
……
“心无挂碍。若刻意追求无挂碍,则不如挂碍。”
“清心寡欲心无旁骛并非是入得境界的唯一法门。相反,情感和执念若利用得法顺其自然,方可使灵性升华。”
……
钟上熟悉的经文,熟悉的字体,让风惊幔刹那想起,曾经有一个人,对她说过前面那些她彼时并没有很懂的话。当然,还有此刻静立在钟上的那个人。
苗恩华白衣猎猎纤尘不染,反衬得他们三人犹若自泥里打完滚儿刚钻出来的土驴子一般,寒碜死了。
在开口前,照理说应该是径直走上前去才对。几个人相互间望了望,又抬头望了望那钟,竟不约而同向后撤了若干步。
“我们也算在此做客了许久,寒暄客套的话我看就免了吧。”
步跃夕语气诙谐意性疏闲,看上去轻松得很,完全不似是如临大敌的样子。他偏了一根手指向侧后的方向一指,“不如大家来聊聊,这魁佑武神究竟是阁下的什么人啊。”
苗恩华的视线原本是平视前方的。听了他的话后很不以为意地垂了下眼睑,“你死到临头了,还问这些话有意义吗?”
他讲话的音量并不高,但末几个字明显蕴藏了极强的杀意。
“诶?我同意你的前半句。”莫清渠并非是有意开玩笑,他不过是担心步跃夕吃亏罢了。上前一步想用身体挡在步跃夕的前面,被后者轻轻拦下了。
“我同意后半句。”步跃夕说完又向前踏了一步,自信地道:“我确定并且肯定,这些话于你而言绝对有意义。如果你没意见——那我继续说喽。”
风惊幔曾两次亲见步跃夕被对手一招制胜,眼下且不说谁占尽了天时地利,光是这半挑衅的语气都足以令风惊幔替他捏把汗。倒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步跃夕也没有很把他这个天敌放在眼里嘛。
“方澈临死前说,你是被逼所以才害我中魇沉眠的。我相信。但以你这样的上仙,行事又如此低调谨慎,又怎会被旁人轻易抓住把柄呢?我原本也是想不通的,直到我想到了沐宁祖身上的那枚灵签。你逆天改命救了他的心上人,应该是想为武神庙创下口碑和香火,未料却因此被霍浅出识破并以神庙的气运存亡相胁。”
步跃夕的一席话,于苗恩华而言有无意义那也要苗恩华说了才算,但对他们三人才是意义深远。
苗恩华自钟顶飘落了下来,眉宇间敌意虽浓但杀意却轻浅了许多。他依旧没有讲话,故而也没有打断步跃夕继续说话。或许,他的内心也觉得是自己小看了这个对手了。
“谢了。这样讲话感觉舒服多了,你站得那么高我瞧着你脖子疼。”步跃夕说的话竟然是认真的。
“方澈这辈子就只做过一件好事,在神庙中救下过一个孩子。当然,他哪来这样的好心。他挑唆士安堂的百姓涌入将局面弄得混乱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趁机帮你自沐宁祖身上盗走那支真正的签。他救人同你拾签的地点甚至都在一处。如此你便有机会掉包,又玩了一招祸水东引,成功将众人的视线移出了武神庙。”
“我想,方澈后面盗走乌锤甲时也将那支研几宫的四十九签一并盗走,应该非你的授意吧。遮掩太过反而漏洞百出,如此不智绝非你的手笔。”
直至此刻,风惊幔才晓得自己方才为何有那般奇怪的联想了。步跃夕口中拾起灵签的那个人她又怎会不记得。她伸手握了握步跃夕的手臂,错愕失色到几乎失语。
难怪夜盏凉手抄的经文可以保墙体不倒,难怪苗恩华会有如此耐心听自己讲解重建神庙的构想,更难怪他面对崩塌倾覆的神像会如此神识不稳万念俱灰。这世间,想来再无人同夜盏凉一般,与武神庙有如此深厚的羁绊和情结了。
还不止。夜盏凉曾经提起过不要随便为纸人画脸。所以,只有他最有可能教会殷檀利用纸人借魂。
那日在武神庙被自己无意间见到的那只流光泛彩的眼睛,风惊幔直至此刻才领悟到那只眼睛究竟诡异在了哪里。
那是,一个纸人的眼睛。而那个纸人就在第二天于众目睽睽之下完成了假死后的完美嫁祸,借的正是夜盏凉的魂魄。那个始终被她敬重有加的居士。
想到此处,她顿觉周身的每一根毛孔都是冰冷的。“你想告诉我的并不是神庙,而是冉遗是谁。是吗?”风惊幔凝视了步跃夕半晌方才开口道。
步跃夕握住了她的手,笑容自风惊幔的眼底一直美进了她的心底。“你想什么呢,知道的越多做起事来难度反而越大。我传递给你的信息只有一个,就是要你帮我砸了那尊神像。”
“还不快闪开!”
这家没了莫清渠得散。
苗恩华只是轻轻抬起了手掌,地面上的残砖败瓦便若雪花一般向他们几人砸来。
灵力驱使下的碎落残片远非早先坍塌溅落的力道可比,几个人皆不同程度的负了伤。步跃夕因被对手偏爱故而重了些,风惊幔因得其保护所以轻了些。当然,这还是在莫清渠的奋力抵挡下。
“怎么?被我戳中了痛处恼羞成怒了?”
看步跃夕的语气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不想收敛了。“我即便是死了,也不想死在你这张虚伪的假面下不行吗?人都挂了难道还要甘心被你耍?”
没毛病。对方似乎也这么觉得。但见苗恩华略微向左偏了偏头,原本的那张脸便宛若半透明的云雾般杳杳地散开了。
夜盏凉。
大概他自己也很不喜欢顶着别人的脸吧。合适他借来用的是对方的灵力、身份、处境及其不肯堂堂正正示人的心理,不合适的仅一样便够了。
颜值。
还是这张清逸出尘的脸令人见了更为赏心悦目。
就在夜盏凉换脸的瞬间,他周身的气场中外溢出了一种与隐匿符咒相关的灵力。风惊幔对那股灵力似乎有着莫名的熟悉,因为她曾经感受过不止一次,但却一时间想不起来。
“我应该在哪里见过他使用隐匿符。”风惊幔如是想着口中随之讲了出来。“是王城!没错,就是王城!”
她用羽毛窥见的霍浅出的碎梦里,那个没有现出真身仅是被风惊幔感知到其存在的第三个人;在步跃夕前世的旧梦里,同霍浅出一起走在甬道上同样没有现身的那团阴影。
“我在王城见过他。是他一直躲在暗处帮助霍浅出害你!”
风惊幔突然有些激动,握着步跃夕的手不自觉的加紧了力度。
“我知道。”
步跃夕轻声安慰着她。风惊幔看到的其中一则是源自于他的前世旧梦,他又如何会不记得呢。只因冉遗的法力对于步跃夕而言总是要比其他人更加高深难解。
事已至此,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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