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幼宁是魏家这代唯一的嫡女,更是太后的亲侄女。
先帝子嗣不旺,除秦玦以外,只有太后为其诞下的一女。
也就是当今的长公主。
长公主都要唤她一声表姐,这魏幼宁出嫁前就已是皇亲国戚,身份何等尊贵可想而知。
若非当年东宫选妃时姜令虞压了她一头,今日坐在凤座上的人就是她了。
她在家为掌上明珠,进宫有太后全力相护。
姜令虞正是深知这一点才从不花心思讨好太后,反正她使劲浑身解数也无法将太后拉拢到自己的阵营里。
后宫容不下两个女主人。
与其事事让太后打压,倒不如她主动避其锋芒,将后宫的事都交由太后决断。
总比次次出力还得讨一身腥要强。
后宫之事全权由太后做主,魏幼宁在宫里自然是横行霸道,她以为连皇后都怕了自己,又怎会把低位嫔妃放在眼里。
李居怀替秦玦传的这句话相当严厉,压根就没给她这个贵妃留半分面子。
魏幼宁今晚是听了宫女的劝告,才拉下脸来给秦玦送燕窝羹的,她本还期待着能顺理成章地发生点什么,结果秦玦从头到尾都冷着一张脸,连她的话都不怎么回应,一看就是完全没把她放在心上。
她碰了一鼻子灰,心里堵着的那团火正无处发泄呢。
现在不过是宫女说重了几句话,陛下就训斥到了她头上?
真是岂有此理!
魏幼宁自出生起还未领教过“责罚”二字的含义,她无视警告,朝那个孑然一身、脸上挂着淡笑的女人走近了一步。
李居怀沉下声,再次试图提醒,“娘娘……”
魏幼宁充耳不闻,宫侍们触及她的目光便挨个后退,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
这个过程异常安静,只有她身上佩戴的玉扣珠环偶尔发出一两声碰撞的脆音。
贵妃的鞋尖停在了距我还有一米的地方。
她眯起那双足够美艳的眼眸,“你就是周妧?”
我从她脸上收回好奇的视线,微微颔首,“贵妃娘娘好。”
她身侧的那个宫女又道:“贵妃娘娘面前连礼都行不好,盈妃未免太没规矩了些。”
贵妃慢条斯理地转动着指根上镶红玛瑙的金戒,“你说呢,盈妃。”
我将碎发别到耳后,“娘娘,要我说的话……”
“陛下在你的身后。”
她染着丹蔻的手指停住了。
立刻回过头。
秦玦不知何时从祈明殿出来了,站在魏幼宁身后,冷冷地看着她。
“夜寒风大,贵妃不早些回去歇着,是想在这里站上一夜吗?”
魏幼宁恨得牙痒,“陛下连缘由都不问,上来就要训斥臣妾吗?”
秦玦道:“朕让李居怀跟你说什么了?”
她檀口微张,又语塞了,惧意后知后觉地涌出,她垂下高傲的头,面白如纸。
秦玦平稳的嗓音里已经没有了温度,“朕在问你话。”
最后一个字落地的瞬间,像是有无形的狂风刮过,群集的人影如杂草般矮了下去,他们额头死死抵着地面,脊背因害怕而不住颤抖。
殿外一片死寂。
魏幼宁意识到自己在秦玦的眼皮子底下干了怎样的蠢事。
公然违逆陛下的话,往小了说也得是不敬之罪。
“回……陛下的话,陛下说让臣妾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肠子都要悔青了,掩在长袖下的手紧张到痉挛,她从未觉得自己发髻上的珠翠这么沉重,坠得她后颈发酸浑身难受,为了不再次触怒秦玦,她艰难地答完了他的问题。
秦玦没有就此放过她,继续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魏幼宁眼底泛起泪光,似乞求般看着秦玦,“陛下……”
“再让朕问第二遍,你就不是能安然无恙地站着回话这么简单的了。”
秦玦的目光如深不见底的古井寒潭,他不怒自威,凛冽的压迫感砭人肌骨。
魏幼宁的瞳孔骤缩成针尖似的一点,她挤出一点被封住的气息,嗫嚅着。
“……是、是陛下的祈明殿。”
秦玦冷笑了一声,“原来贵妃也知道啊。”
魏幼宁再也撑不住这一轮一轮的煎熬,姑母不在,父亲也不在,她害怕得头皮都快要炸开。
陛下不会要杀了她吧……
此念头一出,立即开始在她的脑海里盘旋,无论她怎么安慰自己,都始终挥之不去。
不,不会的,陛下不会轻易杀了她的。
她是文宣伯之女,她的姑母更是当朝太后,她只是一时没想到才冒犯了天威,但没有铸成大错,陛下不会连一次小小的机会都不给就杀了她的。
再说了,这么多人看着呢,要是陛下就此杀了她,魏家和太后那里都说不过去,他不会给自己找这种麻烦的。
可是,万一陛下不在明面上出手呢?
这宫里“暴毙”过的人还少吗……
魏幼宁两眼惊恐地看着秦玦,突然就往后退,她忘了自己穿着层叠繁复的宫装,这一挪脚直接就踩在了裙摆上。
她身体猛地一晃,眼看就要摔倒,可宫侍们都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哪有人能扶她一把。
贵妃都考虑起了自己的性命问题,那他们就更不用说了。
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魏幼宁看着飞速靠近的石砖地面,惊呼了一声,吓得闭上了眼。
可预想的疼痛感并未如期而至。
在她倒地的前一刻,一只手稳稳地托住她的腰,将她扶了起来。
“贵妃娘娘小心。”
魏幼宁踉跄了一步稳住身子,她的手捂在胸前,呆滞地看着身旁的周妧,依旧心有余悸。
秦玦要吃人的视线从魏幼宁身上转移到了我的身上,现在换我冒冷汗了。
“我靠!涨了吗?”
系统喜道:“涨了涨了,魏幼宁的好感值一下子涨到了50,周妧,你又有50的积分可以入账了哦,现在的总积分是53!”
它感到惊讶,“为什么她会一下子涨这么多?”
要不你看看秦玦的脸色再问呢。
现在谁挡在我身前,我也感激涕零。
我咽了咽口水,走到秦玦身边拉着他的手摇了摇,“陛下……”
他冷哼一声,甩开我的手,独自走回了殿内。
李居怀追了上去,“陛下,外头的这些人……”
秦玦脚步一顿,灯光照亮他的脸,余光窥见他神情的李居怀心跳停了一拍。
“让魏幼宁带着他们滚回去,告诉她,这是第二次了。”
秦玦离开后,魏幼宁终于从恐惧中缓过神来,她垂着眸,轻声对我说道:“多谢。”
她忌惮地往殿门内看了一眼,其实什么都看不到,但她像是被倾泻出的明亮灯光烫到,匆匆收回目光。
“陛下是为你出头,你却帮了我,他会不会也生了你的气?”
我萎靡道:“去掉会不会。”
魏幼宁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我的意思后,唇边绽放了一点笑意,但下一秒就凋零了。
她愁眉不展,“那你怎么办?”
“男人越是宠你爱你,一朝翻脸,就越会恨你辱你。”
“若是在皇宫,我还能去求姑母,陛下总会看在太后的面子上网开一面。”她叹了口气,声音低了下去,“可这是兰昹宫,远在千里之外。”
我捡起她在跌倒时掉在地上的红玛瑙戒指,“我自有办法,贵妃娘娘不必替我忧心。”
魏幼宁看着朝她伸来的手,与各宫娘娘喜用花汁涂染的长甲不同,这只手的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泛着健康的粉红。
自己的金戒呈于对方掌心。
魏幼宁捏紧玛瑙戒指,手指从周妧的掌心蹭过。
她脸颊的胭脂似乎更红了,将金戒套在手指上戴好。
“下次别叫贵妃娘娘了,我叫魏幼宁。”
魏幼宁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
李居怀出来时,殿外除了跪在地上的奴才们,就只剩下了我。
他蹙起眉,“贵妃娘娘呢?”
他还没交代陛下的话,怎么贵妃娘娘就不见了?
我盯着魏幼宁离开的方向,身上散发阵阵幽怨的黑气,沉浸在与金戒失之交臂的心痛里。
帮了她这么大一个忙,还以为那个金戒指她能送给我呢,没想到她真自己水灵灵地戴上了!
靠!我为什么要手贱还给她,等她走了再捡不好吗?
到时候她就算想起来是我拿走的,看在今晚我帮她忙的份上,她肯定也不好意思要回去啊!
李居怀不明白我的怨气从何而来,他绕开了我去给魏幼宁宫里伺候的人传话。
我站在冷风里,抬头深吸了一口气,视死如归地走进祈明殿。
内殿的床帏已经放了下来,隔几步就站着一个低头含胸面无表情的宫女,如同两排雕塑。
闻鸫守在床外的不远处。
我用口型对他道:“把她们都带下去。”
闻鸫撇嘴,他挥了挥手,宫女们整齐有序地退了出去。
我走到床前,撩开明黄的帐幔。
秦玦散着长发,朝里偏过脸。
我一件件脱下衣裳,搭在架子上,而后轻手轻脚地上床,越过秦玦,躺进床的里侧。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我。
我侧躺着,一只手枕在脸下,一只手拢起他摊在软枕上顺滑的青丝。
青丝翻转时飘出一缕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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