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他的画地为牢
青州,过云落秦宅。
“阿嚏……”
黛黎一连打了几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怀疑自己热感冒了。
“夫人您是染风寒了吗?可需奴去丁先生那处拿几副药回来?”碧珀担忧道。
黛黎揉完鼻子后,静等了片刻才说“我喉咙不疼鼻子也不堵应该不是风寒。”
至于为什么忽然连续打喷嚏,可能是有人念叨吧。思及念叨,她想起今日秦邵宗出府时问她要不要随他一同去军营。
黛黎以脚伤未愈拒绝了。
她估计是真的要开战了,这人不想来回奔波所以才有如此提议。
但她才不乐意呢,这府上住得好好的取水方便,榻睡得舒服,正院里的小灶也随便用。待脚伤好了还可以出门游肆作甚要去随军风餐露宿。
当时那人低头看了她的脚一眼没说什么就走了。
“夫人,衣裳取回来了。”外面传来念夏的声音。
今日念夏出门去绸庄,取前些天为秦宴州定做的衣裳。
如今她带着衣物归见黛黎和碧珀聚在一块又想起黛黎因脚伤已有几日未出门遂放好衣裳后她对黛黎说起一件外面的趣事。
“夫人,今日我在郡中听闻一桩奇事。”念夏见二人看过来后继续道:“有一庖丁在做餐食时忽见天上飞来一张桑皮纸这庖丁捡到以后本想拿去扔了结果方到手上却惊见纸上竟浮现出字。”
碧珀瞬间被吊起了好奇心“那上面写了什么?”
“山河虽好非完璧祸根犹是北方来。”念夏觉得这话还挺朗朗上口的。
黛黎眉心一跳。
“字凭空出现?真的假的?”碧珀惊疑道。
“我没看见但据说当时许多人都瞧见了这神奇的一幕后面陆续有人跪下拜称上天显灵。”念夏如此说。
碧珀喃喃道:“光天化日之下有如此异像出现难不成真是上苍显灵因此才投下某种暗示?”
“此事往后在府中莫要提。”黛黎严肃道。她少有如此凝重的神情二女见状连连颔首。
黛黎不放心
二女顿时大惊再三保证。
“你们去喊胡兵长……”黛黎说到一半改口“罢了不用去你们各自去忙吧不用在此伺候我。”
待她们离去黛黎坐在软椅上发愣。
山河虽好非完璧祸根犹是北方来。
北方秦邵宗。
并非多么深奥的一句话却正好适合给文化程度不高的白丁解读。简单了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当也很直接自己琢磨下就能琢磨明白。
说不准琢磨明白后这群“明白人”还会聚在一起偷偷交换消息若是不加以干预这团掩在平静之下的阴云将迅速发酵。
民心与声望这两样东西看似换不了实打实的银钱却有时能在关键时候起决定作用。昔年秦穆公攻打晋国命悬一线时为一群农夫所救能说这其中民心没有起关键作用吗?
有人在暗地里对付秦邵宗。
一出手就是神乎玄乎沸沸扬扬估计不久后要满城皆知了。是何人所为是州州的那些仇家寻上门了吗?
秦邵宗如今虽不在城中但城中发生的事他未必不知。不着急她再看看好了。
黛黎打定主意静观其变结果当晚就发生了一件事
有刺客进来。
和上回的乌龙不一样这回是真有人夜闯。且还是直奔主房来黛黎半夜惊醒听到外面的厉喝和刀剑碰撞的声音。
她的脚已好了大半走路只是慢些无需女婢掺扶当即黛黎起床出去看。然而刚走到窗边无意间往外看的这一眼令她脸色大变。
她儿子提着刀正往外走。
“州州!”黛黎连忙喊。
已行至院中的青年停下脚步倒回来。
“你到何处去?”黛黎盯着他手里刀。
秦宴州如实说:“府上来了刺客秦长庚不在其他人也大多不在那些刺客很可能是冲着我或者您来的。我去将他们都杀了妈妈您继续休息。”
这番话听得黛黎心惊肉跳。
月光此时从云后探出头来淡淡的月光洒落。身着白袍的青年立于庭院中月华落在他俊美精致的眉眼上却映不出任何温度。
他像一樽冰冷的艺术品比如是用玉雕刻而成的刀又或者是山巅上一捧终年不化的雪。
他此时无疑是平静的对接下来即将要被收割的性命无动于衷。
“州州你站那儿别动。”黛黎喊住儿子后她忙绕到外面去。
屋檐下青年岿然不动还保持着方才的站姿甚至连站的角度都没有变过。直到黛黎来到他身旁他才向左转改成面向她。
“来刺客就来刺客了外面的侍卫会处理不用你管你回去睡觉。”黛黎郑重道。
儿子已经比她高得多了此时低着头听她这句堪称是命令的话眼里依旧是小羊羔的温顺没有半分不情愿与抗拒。
但他站着不动。
黛黎加重了语气:“听话!”
“我回去睡觉您也早点休息妈妈晚安。”青年颔首。
黛黎:“州州先回去。”
秦宴州闻言转身回房。
黛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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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房间的房门合拢仍站在原地没动她心潮起伏一个令她手脚冰凉的认知将她钉在原地。
这些东西并非骤然出现只是先前她并不愿正视它们自欺欺人地将它们拒之门外。而现在它们如同海啸般呼啸席卷将她淹没令她喘不上气。
州州来到这里时才九岁他在这个时代待了十年。
九年与十年。
后者的时间明显更长更别说前面九年里他并不是一开始就会跑会跳也不是刚出生就有自己的认知。
他的三观还未完全建立好就被这个**的时代暴力抹去再一点点以鲜血、以残骸重新塑造。
人命在他眼中真不是多么重要的东西他的骨子里多了一股难以磨灭的血腥味。
而且这些天相处下来黛黎发觉儿子在性格和交际这两块出了很大的问题。
秦邵宗麾下不乏有擅谈的武将每人都对州州很好奇有几个还日日找他聊天。但州州的状态不像是厌恶搭腔又或是懒得搭理他更像画地为牢把自己困在一座无望的孤岛里。
除了和她说话他几乎不会主动接触其他人。有时自己一坐就是一个白天什么也不干只像木偶一样坐着。
黛黎心疼他麻木的同时又有种说不出的彷徨。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黛黎在外面站了很久久到打探消息的念夏回来碧珀也不住出声提醒。
“外面情况如何?”黛黎问。
念夏回答:“潜入十人已尽数伏诛。”
“夫人胡兵长在院门守着您不必担心。”碧珀以为黛黎吓坏了。
黛黎顺着看去果然看到院门有几道被火光拉出来的长影她轻轻呼出一口气
然而重新躺回榻上黛黎却是再没能入睡她睁眼到天亮。
翌日用过早膳后黛黎让念夏和碧珀到府外走一趟并不为买任何东西此行是打听消息。
黛黎吩咐她们多留意街头巷角的事最好问问见过神迹之人也让她们去茶馆食肆大堂等地坐一坐说是今日可能会听到些不一样的东西。
二女领命外出。
大概两个时辰后两人先后回到府上。
“夫人您料事如神好生厉害啊!”念夏目光灼灼地看着黛黎“您难道是天上的仙子变的否则如何能未卜先知?”
黛黎叹了口气。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念夏如此态度不难猜到外面对鬼神有深深敬畏的布衣会如何。
没读过书太好糊弄了。
不也不是读不读书的问题是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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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天外是什么呢?这个困扰着人们的问题直到明末,第一台天文望远镜传入中国,才摸到了冰山一角。
天外是太空,是太阳系,是宇宙。
而如今还在缓缓往前的历史长河,显然未经过那片壮阔秀美的探索史。
黛黎无奈道:“仙子可不会崴到脚。和我说说吧,外面发生了什么?”
念夏:“听闻昨日和今早又有几个地方出现了神迹,目击者不计其数,膜拜者不下百人。夫人,说来也巧,今日我在外面碰到苏绣娘,就是那个原先为小郎君做衣裳的绣娘,她是神迹的见证者之一。”
黛黎来了兴趣,“我记得你与她颇为熟悉,如何,神迹一事你问她了吗?”
“自然是问了。”念夏点头说:“苏娘子说昨日她去集市买完菜,突觉腹中饥饿,恰逢路过一个面摊,遂去要了一碗汤面。她方坐下,忽的起了一阵风,那风中卷着数张纸,将之分别吹到各处,其中有一张就落于面摊上。”
黛黎问:“苏娘子直接将纸捡起来了?”
念夏摇头,“没有,那纸吹到摊内的炉子那边去了,和苏娘子有些距离。不过她倒亲眼看到小贩将之拾起后,其上出现了字,还是那一句。”
黛黎若有所思。
这时碧珀也回来了,她同样带回一条重要消息:“夫人,今儿我在外面听到一首童谣。”
黛黎觉得肯定和秦邵宗脱不开关系,果然,下一刻她就听碧珀说:
“北地虎,凶又贪,一口吞下舔盐牛,钻入林中寻青衣;青衣者,呆且笨,易骗又无能,最后凄惨是结局。”
黛黎忍不住扶额。
只要是对时局有点了解的人都能听出,这指向性真的太强了。
童谣,又称之为“童子歌”。有种说法是,童子歌以其出自胸臆,不由人教也。不少布衣也信以为真,对童谣分外信服。
“夫人,您怎么了?”两人不解。
黛黎正要说话,却听闻此时外面传来了喧闹,其中隐隐夹杂着一句“君侯归”。
很快,那道熟悉的高大身影穿过洞门,阔步进入正院里。
黛黎让人搬了软椅坐于屋檐下乘凉,如今秦邵宗一进来,两人目光便碰上了。
没有立马说话,秦邵宗将她从头到脚看了遍,而后才道:“夫人脸色似乎不大好,昨夜吓着了?”
黛黎昨晚没睡好,后半夜睁眼到天亮,脸上难免带了几分倦意,“也不算吓着,就是惊醒后难以再睡回去。”
“那就是吓着了,府上不安生,夫人随我去军营。”他一锤定音,随后喊来两个女婢,让她们给黛黎收拾行囊。
“怎的这副神情?不乐意也得去。”秦邵宗没有卸甲,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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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只低眸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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