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尘染收回手,再次躬身行礼:“长老过誉了。晚辈不过是侥幸赢了一招,若论真本事,远不及长老。”

她的语气依旧谦逊,没有丝毫得意之色,楚逢天自然都瞧在眼里了。

楚逢天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意,道:“不必谦虚,输了便是输了。你这孩子,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她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碗水,一饮而尽,“说吧,你今日亲自登门,除了讨教,想必还有别的目的。”

故尘染也顺势坐下,真诚道:“长老明鉴。晚辈今日前来,确实是有意想请长老出山,加入我万尊阁。”

她观察了下楚逢天的神色,确定无异后继续说下去:“晚辈知道,长老不愿受束缚,所以万尊阁绝不会干涉您的研究,更不会让您参与门派纷争。您要的匠术典籍,我已集齐天下七成,从前人的《考工记》到西域的《匠艺图录》,应有尽有。剩下的三成,万尊阁的势力遍布江湖与朝堂,能替您寻遍天涯海角,哪怕是失传百年的孤本,我也能为您找到。”

“您想建造名留青史的楼宇,我能拨给您最顶尖的材料与人力,无论是千年楠木还是深海明珠,无论是能工巧匠还是寻常劳工,只要您需要,万尊阁都能立刻为您配齐。您可以随心所欲地施展您的抱负,建造出任何您想建造的建筑,让您的名字与您的作品一同流传后世。您那些惊世骇俗的机关巧思,不必再藏于这隐初宫之中,无人知晓。万尊阁能给您一个尽情施展的舞台,您可以打造机关军队,可以建造防御堡垒,可以研制出前所未有的奇物。您的技艺,不该被埋没,理应让天下人知晓,让后世铭记。”

她说到这里,笑了笑:“至于您的安全,长老完全不必担心。您在隐初宫时,未曾参与作恶,或许树了些仇家。这些年隐世,也难免有宵小之辈觊觎您的技艺。万尊阁的庇护足以让您高枕无忧,江湖上无人敢动您一根毫发。若是您有什么牵挂,或是有什么未了的恩怨,万尊阁也能替您一一摆平,以此表我的诚意。”

“如今的万尊阁,早已不是单纯的江湖门派。它能联通朝堂与江湖,能汇聚天下资源,能左右江湖格局。您加入万尊阁,不是归顺,而是合作。您能得到您想要的一切,而万尊阁,也能因您的技艺更上一层楼。”

故尘染看着楚逢天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楚长老,您毕生痴迷匠术,难道不想看看,您的技艺能达到怎样的高度吗?难道不想让您的作品,成为千古传奇吗?万尊阁,就是能让您实现这一切的地方。我知道您心性高洁,不慕名利,但我相信,没有哪个匠人,能拒绝这样一个尽情施展才华的机会。”

楚逢天沉默了良久,她看着眼前的少年,看着她沉稳的气度与过人的才华,心中那道坚守多年的防线渐渐松动。

她辅佐隐初宫多年,看似清静,心中却始终憋着一股劲儿,那些精妙的设计,那些奇绝的机关,她多想能亲手将它们变成现实,多想让世人看看,她的工匠能经天纬地。

而故尘染的话,恰好戳中了她心中最深处的渴望,她又何尝不知故尘染在诱惑她呢?

她叹了口气,释然笑一笑道:“罢了,我这把老骨头,倒是被你说动了。”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残破的隐初宫,沉冷道,“我守着这隐初宫,守了这么多年,也该出去看看了。既然你有如此气魄,如此诚意,我便随你去万尊阁,看看你能让我造出怎样的传奇。”

故尘染闻言,面露一喜,起身再次躬身行礼,恭敬道:“晚辈在此谢过长老!您放心,万尊阁定不会让您失望!”

楚逢天转过身,看着她,淡笑道:“希望如此。”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长老请说,只要晚辈能做到,定不推辞。”

“我在万尊阁,要有一间独立的工坊,任何人不得随意打扰我的研究。”楚逢天说道,“除此之外,我不愿参与任何门派纷争,只专注于匠术。”

“没问题。”故尘染立刻应允,“我会在万尊阁后山为您修建一座最顶尖的工坊,配备您需要的一切工具与材料。至于门派纷争,您放心,我绝不会让您涉足其中。”

楚逢天点了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多久了?

她多久没这么笑过了,故友的隐初宫自她接手之后,每日都在愁于复宫。

可,她若去了万尊阁,那剩下的弟子怎么办?

楚逢天凝视了会故尘染,想起她与陈春娇是有过仇怨的,那她先暂且不提此事了。

“好。那便给我几日时间,收拾一下这里的图纸与工具,随后便随你前往万尊阁。”

故尘染含笑颔首:“晚辈静候长老佳音。”

隐初宫主殿门口,有两个身影。

一个是身披蓝衣、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的少年。

一个是鬓染霜华、却眸含精光,执刻刀于木石铜铁间,将万千巧思凝作指尖乾坤的长者。

故尘染与江暮离开隐初宫后,楚逢天安排好了剩下的弟子,给了其他门派的引荐信、一些银钱、帮他们另寻出路,自然,楚逢天积攒了这么多年的威望,仍有愿意跟在她身后的弟子。

楚逢天负手走下台阶,一步步、一步步……

“娇儿,老身叛了。愿你在江南新业大胜,有缘再会。”

青年提衣走上白玉台阶,身后跟着几个侍从,一身贵气。

今个是端午,宜动土。

江暮替故尘染来监工,显然没料到眼前人会来,他皱眉。

“留步。”

他用剑柄拦住任安。

任安不悦地看他一眼,没有搭理,反手拿出一卷字条抛给他。

江暮伸手去接,任安带着人继续往前走。

“你家阁主大人亲笔,慢慢看去吧。”他扬手,继续往大门走去。

暑气渐盛,万尊阁新址的工地却比这天气更火热。

任安扯了扯衣领,本来他好好的听着戏,突然被故尘染推来要替她看情况。

“哼……有什么好看的……”

他抬眼,目光扫过眼前这片连绵起伏的建筑群,愣住了。

这便是万尊阁的总部了。

自山脚望去,只见一条白玉石铺就的长阶蜿蜒而上,直通云霄深处。长阶两侧每隔三丈便立着一根盘龙玉柱,柱顶是金鹰雕像,鹰喙微张,似在长鸣。长阶尽头,云雾缭绕处,万尊阁的主殿群如琼楼玉宇般悬浮在半空中。

“这、这、神仙居啊!”任安感叹道。

“可是任安大人?”一个清朗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他身穿芦灰长衫,拱手而立,“阁主吩咐属下在此等候。”

任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问:“瞧你是个面生的,新来给她的?”

他淡淡一笑:“是。属下名‘恨天’,是万尊阁左使。”

这么一说,任安总算想起来了,恨天之名,在十数年前的江湖上,曾是搅动风云的符号。此人并非以武力见长,而是凭借一副算无遗策的头脑,运筹于帷幄之中,便将多少名门大派玩弄于股掌之上。只是他急流勇退,三十余便隐居已久,江湖早已不见其踪,只留下些许传说。

任安心中霎时雪亮,能将这位隐居多年的“文胆”请出山,辅佐万尊阁,这故尘染究竟是许下了何等诺言,拿出了何等诚意,或是……抓住了他什么不为人知的把柄,才能让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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