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蕴观察着文故知,给足了时间供他权衡利弊。

短短三日时间是不够了解一个人的性格和爱好,却够了解她的能力和态度。

俞蕴这样毫无缘由的释放善意,提出要帮助他调查他的目标,背后的原因无非有两点。

要么她与济宁军案有关,要么济宁军案与器灵有关,无论哪种,究其根本都是利益相通。

既然要打开天窗说亮话,文故知也不客气,直接问道。

“济宁军案与尚器监典册院有关?”

“也许吧”俞蕴诚恳回答,“可能有,也可能没有”

她的回答模模糊糊不置可否,文故知一愣,没明白。

“若济宁军案与你院无关,为什么还要派你来帮我查”他追问。

俞蕴犹豫了一会,似乎还没决定判断要不要开口,她需要时间再考虑一下风险,于是话锋一转,又问起文故知的打算。

“兔子花灯的红章呢,你还查吗”

文故知的全部注意力在当对方提起济宁军案时就已经被吸引集中到她身上,自然也跟着她的思路跳跃。

提及那红章,他陷入新的思考。

乔世子送给筱缃的礼物里有器灵是不争的事实。

爆裂开来的琉璃蝴蝶钗在他眼前冒起和御船上那作乱的器灵相似的黑烟,接连出现在眼前的异样任谁也无法以意外草草带过。

尤其是文故知,琉璃蝴蝶钗由筱缃自首饰盒中拿出摆放,在此之前还曾数十次挽起她的青丝,摆在辞今朝一年半载安分正常的钗子到了他手中就爆裂伤人。

再回想先前御船上,凭他文故知在舱外苦战,宴会舱只木门一关就能一丝一毫不受影响。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攻击的核心目标不一定是什么,但其中必有一个是他文故知。

澄王跋扈嚣张,却有一句话没说错。

虽说从龙之功,御前红人,但也不过是区区禁军统领,替皇帝看门户是个苦差事,一没油水捞二没高权限,表面风光。

他算是年轻有为的富户,但京城最不缺的就是大官和富户,一块青瓦掉下去都能砸死官府的燕子,商人的狗。

能引起敌人暗处几次三番设计要指他于死地的原因自然在他身上,不是禁军统领,就是禁军统领正在做的事。

而文故知正在夜以继日不懈追查的唯有一件事。

他在利用职务之便私查投敌叛国的济宁军下落。

看来有人不想让他查,这人与朝堂有关,选择袭击御船全身而退,同时又手握器灵。

文故知改了态度,也学她的样子把双刀横放到桌面上,不紧不慢的给自己斟茶。

“也许吧,可能查,也可能不查”他淡淡道,以她原话奉还。

“我不知道你,或者你们,查了我多少过往,没关系我一概都认”他反过来观察她,态度诚恳,说的也是实话。

“我说了,没人想要讹诈或者要挟你”,俞蕴耐住性子继续推进。

她先前也没把握能简单完成这场谈话,多少抱着点尝试的心态,想看看独行已久的文故知面对送上门的帮手是什么态度。

毕竟她背靠尚器监典册院,有名有实作不得假,对他来说有利无害。

最主要在于她手上对方的底细确如她所说深挖的不少,但从她个人角度出发来看资料,纸上的文字都是平铺直叙的表现,看不出本人的能力。

他们接下来要掺手的济宁军案非同小可,要就此真正成为一条绳上的蚂蚱,还得探探虚实。

若文故知只是表现的诸多心思谋划,实则内里空虚,色厉内荏,急切寻求帮手而直接答应她的援助,那还真得再考虑考虑。

现在见他防备心如此慎重,不见真章不松口,俞蕴反而欣赏起他的敌对态度。

顶着风险,她开口跟他交底。

“元宵节那日不止御船遇袭,尚器监典册院也同时遇到了偷袭,对方调虎离山,在城内散步器灵引卫遣司几乎全体出动,屠杀留守岗哨和侍从四十余人,这事你知道吧”

俞蕴淡淡道,根据回忆平静的叙述起当日的惨状。

文故知点头,他在大殿上亲眼见院长俞泊峤上书陈情,转天去到尚器监典册院也见了院里低迷的气氛和随处可见的白幡纸花,对此事并不陌生。

起先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犯下御船袭击案和偷袭尚器监典册院的是同一伙贼人,为某个目的引起京城大乱而利用器灵袭击御船,为了拖住能与器灵一战的卫乌使才偷袭尚器监典册院。

这个看似合理的猜想却在后续三日间随着他们对世子案不断加深的调查和对真相的接近而不断瓦解。

他们没有在世子案里找到任何能与尚器监典册院有关联的信息,如同世子去向之迷,或许袭击御船和袭击尚器监典册院的原本就是两拨人马。

俞蕴却比文故知更多知道一层消息,为博取他的信任,她选择此时拿出来与对方摊牌。

“我们查过,那晚贼人的屠杀只是幌子,他们盗取了我院典录司登记造册,保存在藏书阁中的一样器灵残片”

“器灵残片?”

原是偷盗,难怪俞蕴欲言又止,日日紧张,全程随行。

文故知被吸引,皱眉思索世子案中与之相关的内容,一无所获,只能用眼神催促她往下说。

“嗯,济宁军军旗残片”

轻飘飘几个字如震天惊雷轰在文故知脑中,他愣在当场,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可能”

他凝视俞蕴的眼睛,希望从中找出谎言的痕迹,“甲袁兵变是济宁军不战而降,带着边境百姓投靠敌国换来的休战和谈,既然没战,怎么可能军旗会有残缺!”

他有些急躁,肩上伤口未愈,近几日缺觉失血身体亏空,一时间气血翻涌,眼前泛起雾一样的恍惚。

慌乱之下他随手抓住周边的东西稳住身体,俞蕴向他伸出手,几次犹豫,他没有握住她的好意。

俞蕴关心他的伤势,体贴的提出等之后再谈,说着就要收起东西离开。

文故知眼前还一阵阵发晕,头痛不止。

见她真有要走的意思才抬手捉住她悬在半空还未撤回的手,握住了又觉得不妥,松了松转下几寸改握她的手腕。

她的手腕像她的人一样微凉,血肉透着鲜活的生命力,握在手心像握住了一块暖玉,没来由的叫他稳住了心绪。

“我没事”他开口解释,沉沉审视的神色被疑惑和茫然取代,现在的文故知不需要关心。

“我知道尚器监典册院与那场大战有联系,你没必要瞒我”

他焦急的需要知道她所知道的一切,直接指出他们的关系,想以此要挟俞蕴,“你们院为何会有济宁军残旗,甲袁兵变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如今人在何处”

俞蕴面对他抛出的一连串问题只是叹气,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也不知,文大人”她轻轻摇头,“济宁军残旗一直存放在藏书阁最顶层,即便是负责看守藏书阁的荀老也说不清它的来历,原本与残旗在一处的还有对它的记录,是前任院长亲笔,如今也一同被盗了”

“济宁军案轰动一时,我朝从上到下官民共愤,这么大的事你们前任院长应该还有印象,快去找他问问,残片被偷没准还剩下记录的备份”

一听还有机会他彻底急了,说着就要起身,被俞蕴反向用力压着手臂拦下。

“前任院长在十年前病逝,遗物唯有尚器监典册院”她语含悲伤,浇灭他刚燃起的希望。

文故知短时间内经历情绪大起大落,耗尽了本就虚弱的精神头,肉眼可见的消沉萎靡。

俞蕴不愿让空气变得如此凝重悲伤,也见不得前一日还张扬自信叫板澄王的同僚变成灰扑扑的落水狗,她重新提起这场谈话的目的,再次诚恳的抛出橄榄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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