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木屋不算偏远,只是两人身上都没有法力,便选择了徒步而行。

回到围猎场主帐时,已是深夜。

昌帝果然未眠,眼底乌青浓重,见青容安然无恙,他总算舒了口气:“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快些歇息吧,需要什么就吩咐侍女。”

只是他目光闪烁,显然还想探问联姻之事是否继续,但见青容神情疲惫,满身尘灰,眉宇间尽是倦怠,只得将话咽了回去,草草关切几句。

青容的确无心应对,略微颔首应了声,行过礼便转身离开,朝着昌帝为她安排的营帐走去。

折腾一天,她确实累了,满身灰尘脏污,恨不得立刻沐浴睡觉。

然而,脚步刚迈出几步,她便察觉身后那人并未跟随,短暂的犹豫后,她还是定住步伐,缓缓回首。

慕砚恒就站在原处,玄衣几乎融于夜色,只有营帐透出的微光勾勒着模糊的轮廓。他静静望着她,唇线紧抿,未发一言。

“师父不回去休息吗?”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慕砚恒喉结滚动,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那些魔气是掩盖不了的,慕砚恒本已做好了青容询问或提防他的准备,甚至把借口都捋好了,可如今,她居然一副完全没放在心上的模样,仿佛早已忘却了今日之事。

包括那个不受控的拥抱。

“你……”又是一息后,慕砚恒终于艰难开口,“没什么想问的?”

青容自然知晓他的意思,她没打算装傻,可在事情明晰之前,主动戳穿这些也着实没什么好处。

她下凡是为了完成任务,不是为了找慕砚恒讨要交代,抓着他哭着大喊什么“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以此抚平自己被欺骗的伤怀。

她的感受并不重要。

念及于此,青容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师父所作所为,自有师父的考量,弟子不会将此事外传,也请师父相信,弟子是这世上,最信任师父的人。”

“同理,”她轻轻补充道,“师父也可以信任我。”

言罢,不再看他反应,青容转身,步履平稳地走向自己的营帐。

帐房内有两名侍女,静立在两侧等她开口,大概是昌帝吩咐来照料她的。

青容也没推拒,让侍女烧好热水,安排好了就寝的琐事,待一切妥当,她温声道谢,帐内终于只剩她一人。

水汽氤氲升腾,青容将自己浸入浴桶,温热的水包裹住疲惫的身躯,面上浮起一层薄汗,思绪却飘得有些远。

“容容……”识海中,鎏虹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探询。

青容神色未变,低低应了一声:“嗯?”

“你觉得,慕砚恒真的从一开始就知道吗?”

这话本应该是青容来问,如今倒是有些倒反天罡的意思。

青容垂眸,抓着浴桶边缘的手无意识收紧:“路上的时候,我仔细想了很久,他应该,真的是知晓的。”

是她之前先入为主,理所当然的认为慕砚恒不知情,便从未深究那些矛盾行为背后的逻辑,反而习惯性为他那些反复无常的举动寻找看似合理的解释。

她不通情爱,但不是二愣子,若没有这个“先”,或许很多时候,她早就能察觉到异样。

就像老四说的,那一天,慕砚恒为何会恰好出现在那,又恰好救下她。

为何打破门规也要收她为徒。

为何这样冷情淡漠的人会无缘无故对她好。

为何他拼死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情愫。

还有那次她装醉,对慕砚恒上下其手了一番,以至于慕砚恒气急败坏用剑对着她,青容起初以为是他别扭高傲,可如今想来,他那会大概是真想杀了她。

这行为太过了,绝不仅仅是“难以面对对徒弟产生情愫”可以解释的。

只有一种可能——他早就知道他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所以他无法面对,想用让她消失的方法,遏制住这样于他而言堪称惶恐的情愫。

怪不得千机阁那会……

青容重重叹了口气,又沉默了。

“你……不去问问他么?”鎏虹忍不住道。

“问他做什么?”青容眸中一片沉静,“如今结果不是还不错,又何必再去追究开端。”

“可这便说明,他接近你,从一开始便别有用心啊!”

“我最初接近他,不也一样别有用心么?”青容反问,语气平淡无波。

“……”鎏虹一时语塞。

不一样啊,哪里一样了,你从未想过伤他分毫,可他呢?他心中藏着血仇,或许真的想过要你性命,这岂能相提并论?

但鎏虹还是把这些话憋了回去,毕竟目前来看,除去千机阁那回坐视不理,无意的让青容挨了一刀以外,慕砚恒似乎也没真的主动伤过青容。

大部分情况都是他自己内心斗得乱七八糟的,可付诸行动的,终究是克制与守护。

“不必忧心我的感受,他瞒我欺骗我或者想杀了我,这些都不重要,任务成败,不系于此。”青容沉吟,“我只是在想……若你给的信息并非绝对正确,那二十多年前的事,真能断定是青家所为?”

鎏虹之前和她简单交待过,慕砚恒是五岁的时候被杀了全家,那会他刚好在皇宫,避开了这场血腥。

慕砚恒一定不在场,顶级的刺客组织做事也绝不会留下痕迹和活口。

那他如何就笃定是青鸠所为?

即便是有人故意散播的消息,她能想到的疑点,心思缜密如慕砚恒,会毫无察觉吗?

突然思及什么,青容瞳孔微缩:“对了,溯洄镜。”

她有一阵子还奇怪,慕砚恒既为魔宗宗主,又为何要入仙门,把自己捆在了这个两边不讨好,且随时会被揭穿的位置。

难道正是为了溯洄镜?

水已经有些凉了,帐外的侍女小心翼翼询问是否还要再加水,青容婉拒,她慢吞吞收拾着将干净的衣服穿好,坐在床侧。

“我得去偷溯洄镜了。”她一开口就是个惊雷。

鎏虹吓了一跳:“你要查当年旧事?”

“我的感受无关紧要,但这不代表,慕家与青家满门就该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青容其实也明白,她不该多管闲事,她暂时没有告诉慕砚恒往事的疑点,就是担心慕砚恒自有缘由笃定了这事就是她家做的,况且二十多年过去,没有明确证据的情况下也很难把此事推翻。

风险太高,还不如各自揣着明白装糊涂,安安静静把任务过了。

可她不甘心。

不方便当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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