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容很快就亲身体会到了“不经意插手多弄点乱子”这句话的分量。

次日清晨,她早早来到主帐,昌帝和慕砚恒果然已在帐内,面前摆开一副棋局,似乎刚开始不久。角落处,二皇子贺文轩被侍卫严密看守,旁边站着身着常服的贺景麟。

贺景麟昨晚得到消息后,便带着禁卫赶了回来,忙忙碌碌的也没睡上几个时辰,不过年轻就是好,这般奔波,居然也没显出太多疲惫。

见她安然无恙,贺景麟面上明显一松,而后恶狠狠瞪了贺文轩一眼,一副恨不得将此人千刀万剐的模样。

昌帝虽也对她露出和蔼的笑意,但眉宇间心事重重,眼神飘忽不定,显然心中还憋着事,青容心知肚明,索性主动开口:“此番遇袭,确有奸人刻意挑唆的意味,意图破坏仙门与皇室交好,正因如此,联姻之事,更需如期履行。”

昌帝登时面色一喜。

“好,那太好了,仙子深明大义,朕心甚慰!”

他又将青容从头到尾夸了一番,心中感动得痛哭流涕——看看人家这格局,这才叫心怀大义,比朝堂那些动不动上折子弹劾慕砚恒的老东西要大义多了。

于是心怀大义的青容紧接着道:“只是,联姻之前,弟子需先回师门处理些要务。”

昌帝笑意依旧:“自然可以,大概要多久呢?”

“尽快。”

“……”昌帝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

这就有些画饼了。

青容无奈,她也没办法,她想去调查之前的事,这事本就难有定论,更没法保证完成的期限。若真入皇宫,以后她出宫都是个问题,只能趁现在尽快解决。

昌帝显然犹豫了,毕竟他最宠爱的太子命悬一线,遥遥无期的等待自然不是什么好事,他正踌躇着该如何定夺,慕砚恒却突然开口。

“太子病势危急,不容耽搁,你既已应允联姻,便即刻启程漠北吧,其余的事,待归来后再议不迟。”

青容一愣,其他人也是一愣。

这话忒直白了些,简直像迫不及待要将青容推入深宫一般,慕砚恒也是一副漠然的模样,仿佛全然未觉自己这般急着将徒弟往外推的行径有何不妥。

青容在短暂的错愕之后,便已了然。

慕砚恒察觉到她的异样了,他在阻挠她查事。

帐内的空气因慕砚恒那句突兀的催促而有些凝滞,慕砚恒却恍若未觉,他依旧维持着那副端坐棋局旁的姿态,修长的手指拈着一枚棋子,一副将所有事务尽在掌握的样子。

又开始装模作样了,青容心道。

她早就猜到慕砚恒会对她有所作为,只是没想到会完全不让她查。

不应该啊,她伪装的很好,特意对魔气泄露的事故作平静,就是想让慕砚恒把所有的疑心转移到魔气这件事上,她才能反其道而行偷偷查夜鸮和青鸠的过往。

但如今看来,慕砚恒还是太谨慎了,完全卡住了她想查他身世的路。

就这么怕她知晓往事吗?

昌帝短暂的愕然后,权衡利弊,显然觉得慕砚恒的提议虽突兀,却也正好能解这燃眉之急,刚准备开口同意。

“父皇且慢。”贺景麟清朗的声音响起,“皇兄病体固然要紧,但北漠路途遥远,风沙凛冽,青容姐姐昨日才受惊吓,又奔波劳碌,是否该回去休整一两日,也好让姐姐备些随身之物,路上也安稳些。”

贺景麟的目光看似关切的落在青容身上,眼角余光却飞快扫过慕砚恒。

他这位皇叔为何如此急着将青容姐姐送走?跟有仇似的,这与他平日对青容姐姐看似淡漠实则多有回护的态度,实在大相径庭。

昌帝闻言,觉得此话也有道理,看向青容:“景麟所言甚是,仙子意下如何?是否需休整一二?”

青容心中冷笑,但面上不显,只微微颔首,顺着贺景麟的话道:“六殿下思虑周全,弟子确需一两日稍作整理。”

她的目光掠过慕砚恒的方向,慕砚恒没什么表示,他依旧低垂着眼,专注的看着棋局,仿佛并不关心后续的安排。

帐内众人各怀心思,又寒暄几句,昌帝便让众人散去。

青容转身出帐,步履不急不缓,是一个等人跟上的姿态,不出所料,身后很快传来贺景麟的唤声。

“青容姐姐留步。”

青容停下脚步,缓缓转身,贺景麟快步追了上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与歉意:“姐姐受惊了,昨日之事,景麟未能护姐姐周全,实在惭愧。”

阳光正好,洒在贺景麟年轻俊朗的脸上,微笑浅露,显得分外真诚。

若在昨日之前,青容或许还会被这表象迷惑几分,但此刻她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眸清澈平静:“殿下言重了,刺客行事诡谲,又身具法力,防不胜防,岂能怪罪殿下。”

贺景麟似是松了口气,笑容更真诚了些:“姐姐不怪罪就好,姐姐前往漠北的所需用度,尽管吩咐下人便是,若有任何需要,也请随时告知景麟。”

“多谢殿下美意。”青容微微颔首,话锋却陡然一转,“只是……殿下如此费心安排休整,是担心我此刻离开,会误了什么事吗?”

贺景麟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恢复如常:“姐姐何出此言?景麟只是担忧姐姐身体……”

青容轻笑:“我听闻,昨日我遇袭后,殿下反应迅捷,立刻揪出二殿下,并带禁卫包围猎场,行动果决,颇有担当,怎么到了安排我行程之事上,反倒瞻前顾后起来,甚至不惜违逆皇叔之意,也要为我争取这休整的时间,殿下是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完吗?”

她向前逼近一步,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还是说……殿下真正担忧的,并非我的身体,而是怕我离开得太快?”

贺景麟的笑意终于彻底淡了下去。

“姐姐似乎对景麟有所误会。”他试图维持着那份无辜,眼底却已泄露一丝阴沉。

“误会?”青容轻轻摇头,目光直视着他,毫不避让,“木屋之中,那刺客曾说,他的雇主就在猎场,殿下以为,此人指的是谁?是你那已被拿下的二皇兄?还是……另有其人。”

她这话半真半假,顺便把夜鸮卖了一手,挑拨一下关系,纵使幕后之人日后还想动她,怕也不敢再用夜鸮这把可能反噬的刀。

一举两得。

贺景麟沉默了片刻,他面上的无辜之色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青容从未见过的深沉,他并未慌乱,只是目光复杂的看着青容。

“姐姐果然聪慧过人。”他终于开口,带着一种坦然的无奈,“不错,是我指使的。”

竟直接干脆的承认了,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个好孩子。

“为何?”青容追问,“阻挠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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