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坐客
江愿安昨夜本就睡得晚,接连几日折腾的她精疲力竭,于是一夜无梦,再睁开双眼已是天明了。
梁疏璟正静静端坐在桌前一本正经抿着茶,见她醒来,则抬起眸子看向她,口中不悲不喜,淡淡道:
“今晨听侍卫禀报,长音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
江愿安心中一怔,想来却也应当如此,她多活一日,便越有数不清的麻烦缠着她一日。早些死了,对她这种人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江姑娘!”
一道熟悉的女声传来,她心中的阴霾顿时散开,抬头一看,正是独孤曼。
“曼曼!快来!”
她无心再去想先前那些烦心事,迫不及待便拉过独孤曼的手,同梁疏璟郑重介绍起来:
“这是独孤大夫,正是她带我去荒郊山寻的石菖蒲,姑且也算殿下半个救命恩人!”
梁疏璟不动声色的打量两眼面前这位同江愿安异常亲昵的女子,敷衍点了点头。
“微臣独孤曼,见过璟王殿下。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殿下如今平安就好。不过...江姑娘,我今日来是有要事找你。”
江愿安见她这般神色凝重,不由瞪大双眼,
“什么事?”
独孤曼悄悄靠近她耳边,轻轻低语道:“是那夜的凌澜公子,他说他想见你。”
“他!?要见我...?”
面对江愿安这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独孤曼坚定的点了点头。
缘是昨夜她背上药箱方欲离开,便被凌澜叫停了脚步。
“独孤大夫,我有一事相求。”
独孤曼心中诧异,先前答应凌澜的事情她已做好,他还会有何事相求?但她总不好拒绝,便点了点头。
“那夜与你同行的女子,是京川人么?”
“是,她与璟王皆是东昭京川而来,奉旨携药前来解救我朝子民,凌公子何故问起江少卿?”
凌澜眸子暗了下来,转而勾起嘴角。
“独孤大夫可否托我之命,邀江姑娘至府上一坐?”
至此,便有了今日的后话。
她与凌澜总计只有一面之缘,虽说她是自报家门没错,可与凌澜也没熟到那样的地步吧...可转念一想自己毕竟是亏了凌公子的人情,不行!看来是不得不去了...
她稍稍心虚的望向梁疏璟,小声开口,
“嗯...咳咳,殿下,有人今日想约见少卿,只可惜我亏了他个大人情,怕是不得不去了...”
梁疏璟大约猜到她口中所说的人情是指什么,不过具体那人是谁,他还不知,只是语气不容拒绝道:
“嗯,那本王便也去吧。”
独孤曼见状有些为难,毕竟凌澜公子只邀了江姑娘一人去府上...璟王殿下若是也跟去,岂不是太过兴师动众了么...
“不...好...吧...?”
独孤曼只差将不愿意三个字写在脸上,却拗不过梁疏璟的固执。
“那便说定了,独孤大夫,带路吧。”
本来说好只邀江愿安一人,现在倒成了三人大驾光临了。
一路上独孤曼连怎么跑路的借口都想好了,璟王本就性格孤傲,遇上凌澜公子,还是江少卿在场的情况下...
还未等她细想,马车便已停在了凌府门口。
门前的家仆见贸然来了这么多贵客,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急匆匆进去便向凌澜通报。
不出须臾,便见凌澜依旧是一袭玄色现身,但已然从那夜的锦缎劲装换成了织金长袍。江愿安这才看清他的样貌,眉眼倒是与梁疏璟有几分相似,似的都是那不羁天下的清冷,嘴角又一抹弯弯挂在那处,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但不可否认,凌澜公子确是英姿高砌,俊容绝伦。
他一眼便注意到了江愿安身后的梁疏璟,不必多想,那夜她寻石菖蒲正是为了救他。
凌澜皱起一双剑眉,眼眸微微眯起:
“这位便是璟王么?”
梁疏璟挑了挑眸子,不经意间往前进了一步,将江愿安遮住了半边。
“正是。”
“不知璟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进吧。”
凌澜看向他的眸色更冷几分,甚至未同他寒暄几句,便领着一行人进了凌府。
江愿安心里默默替梁疏璟捏了把汗...
这可不是京川...求你收着些脾气吧...
“不知凌澜公子今日邀我少卿至府上用意为何?”
梁疏璟率先开口,毕竟他倒是好奇,凌澜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凌澜不语,只是领着几人在庭中坐下,随后便命家仆将一方锦盒端了出来。
“得知江姑娘是京川人,鄙人府上恰巧有几年前收到的赠礼,听人所述乃是京川的七弦焦尾琴,不知江姑娘琴艺如何?”
江愿安闻言,心中一沉,默默又替自己捏了把汗...
这些名门公子,不是喜欢对弈,就是论琴...还能再闲点么?
“七弦焦尾琴?听闻是用从烈火中抢救出的梧桐木来制成,音质不凡,久闻其名。不过琴艺,愿安也只略通一二,怕是入不了凌公子的眼...”
梁疏璟见到琴便不由想起汀兰郡主,郡主在世时极好抚琴,家中的名琴数不胜数,只可惜自从那夜的变故过后,皆被一把火焚尽了。
凌澜却只是浅浅一笑,
“无妨,府上至今也无人会奏此琴,长久下去倒可惜了这把琴,不知今日...江姑娘可有兴致为我抚上一曲?”
此言一出,一旁的梁疏璟便瞬间沉下脸色。
什么叫为他抚上一曲?
“啊...啊?这...那愿安便献丑了...”
凌澜欣然点了点头,便命家仆将琴送上来。
她还悄悄瞥了梁疏璟一眼,果然不出所料,某人的脸如今阴沉到了极点。
独孤曼也在一旁满心期待鼓了鼓掌,她也未听人奏过古琴,如今百闻不如一见,更何况那人还是江愿安。
江愿安接过那把焦尾琴,脑中不断回忆着幼时学的琴谱,还是决定奏一曲《松风流水》。
只见她芊芊细指抚上琴弦,一时庭中静寂如空,只闻琴声铮铮,如同流水般悠扬的琴声席卷几人的心间,果真是如松风阵阵,流水漾漾。琴实音清,清音益妙,指不染浊,铮而有序,是谓至和。
梁疏璟在一旁冷着脸听她奏这曲《松风流水》,他心中才不如流水那般轻盈净净,见江愿安一心专于面前那把琴上,只觉对凌澜的一腔不满更甚。
终于待到悠悠曲毕,众人都还沉浸在方才的那一方天地中,丝毫不觉不知名二人下一秒便要擦出火花来了。
“今闻此琴得佳人一奏,便再无憾。江姑娘若是不介意,权当是赠作见面礼了。”
江愿安知此物贵重,刚欲摆手拒绝,便听一旁梁疏璟兀然冷冷开口:
“少卿何时说不介意了?”
江愿安满脸惊诧...那她也没说介意呢...
“这是我与江姑娘的私事,殿下还是勿要插手了。”凌澜语气扬扬,似乎在场只有他与江愿安二人。
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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