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车队缓缓驶入官道旁的驿馆。
陆昭若刚入客房稍歇,便轻声唤来冬柔:“去我衣箱里取那套新裁的月白绫缎襦裙,连同那盒凝玉膏,一并给谵娘子送去。”
冬柔微笑着说:“娘子真是心善。”
陆昭若慨叹道:“她虽是安国亭侯府的女公子,却是个不受宠的庶出,如今更落得一身伤痕,被至亲弃于荒野……生存实属艰难,是个可怜人”
前世,她并未结识这位谵家庶女,自然也不知道她命运如何。
门外。
万婉宁站在门外,将屋内的话语听了个真切。
她心头不快。
安国亭侯府的门楣固然显赫,可那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庶女,卑微得甚至被嫡姐弃于荒野、自生自灭这般境遇,只怕在府中连个体面的下人都不如。何以值得陆昭若如此郑重相待?
不仅允她同乘一车,竟还将那连自己都未曾得赠的崭新绫衣亲手送去……
她心里不是个滋味,实在不理解陆昭若的行为。
可旋即,她目光落向自己裹着细布、仍隐隐作痛的断指处。
才以如此惨烈代价换得留下,如今她必须谨小慎微。
她暗暗咬唇,将一切不甘狠狠咽下。
刚好冬柔开门。
她面上却迅速堆起惯常那副小心翼翼、低眉顺眼的模样,立刻迎上前,柔声道:“冬柔姐,这等跑腿的活儿,让我来吧,你好生伺候阿姐休息便是。”
冬柔略有迟疑,但万婉宁已笑着接过了托盘。
万婉宁端着衣物,来到谵芙君暂歇的房门前。
她脸上的笑意在推开门扉的瞬间便褪得干干净净。
她走进屋内,目光扫过坐在榻边、神色仍带着几分虚弱的谵芙君,也不多言,径直将手中的托盘不轻不重地搁在桌上,发出“哐”的一声轻响。
“这是我阿姐给你的。”
她的语气平淡得近乎冷漠,“衣服和药膏。”
阿姐?
那就是陆娘子的妹妹。
谵芙君起身敛衽:“有劳陆小娘子。”
万婉宁唇角一勾。
侯门之女向自己行礼?
纵然只是个庶出,也足以令她心生快意。
她淡淡嗯了一声,端着架子,随即目光在房中一扫,见这竟是间上等客房,不由得蹙了蹙眉。
她缓步踱近窗边,语气似随口闲谈:“我阿姐最爱结交各方朋友,此番带你回京,也是看在你是安国亭侯府之女。”
语至此处,她眼风轻轻掠过谵芙君单薄的身影,“只不过……虽说你是亭侯府上的女公子,可终究……是个庶女,这京中人情往来,最重根基深浅,只怕日后也难以真正为我阿姐增添助力。
谵芙君闻言眉心微蹙,却仍持着得体仪态,轻声道:“陆娘子恩义,芙君谨记于心。”
万婉宁撅了噘嘴:“谨记于心有什么用?”
她又道:“不瞒你说,阿姐最初救你时见你气度不凡,还以为是哪位显贵家的嫡出千金,结果,却不想竟然是个不受宠的庶出,不过,我阿姐向来要体面,救了就救到底。”
谵芙君垂下眼睫。
她的意思,陆娘子并非只是因为善意才搭救自己?
她向前微倾:“你可知道,我阿姐虽为商贾,却即将面圣受赏?届时往来皆是京中真正的高门嫡女、宗室贵眷……”
话故意不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万婉宁走后,谵芙君独立原地,方才面上浅淡的血色渐渐褪尽。
她目光落向那套华美的月白绫裙,心中却泛起阵阵凉意……
原来陆娘子不是真心相救,而是误将自己当作身份尊贵的嫡女?
结果却得知自己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庶出,之所以继续带着自己入京,赠予这些,也是为了体面?
她回想陆昭若。
觉得她根本不像陆小娘子所说的一般。
不过。
她吸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陆娘子兄妹终究是将她从荒野绝境中救回。
这份生死之恩,无关初衷,亦不论出身,她谵芙君都该铭记于心。
恩,就是恩。
翌日清早,天刚蒙蒙亮,车队就又动身往属京去了。
连着几天下来,陆昭若对谵芙君的照拂愈发细致入微。
不仅为亲自为她更换伤药,备上软垫靠枕,连茶水点心也总是温润合宜。
更令谵芙君心生暖意的是,两人竟格外投缘,言谈间颇有知己之感。
闲聊之中,陆昭若才得知,谵芙君虽为侯门之女,却因嫡母苛待,自幼被禁读书识字。
她只能趁没人时,偷偷翻弟弟用剩的旧书,凭着零星记忆与过人天资,艰难识得些许零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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