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声渐起,屋内点着烛火。

楚苒将母亲迎到软榻上,轻轻擦去她眼尾的泪。

“没关系的娘,找不到就找不到了,我不是还有你和爹爹吗?”

楚母望着眼前的女儿,她脸上还带着无谓的笑,明明找不到亲生父母的是她,楚苒却反过来安慰自己。

她牵过女儿的手,拢在手心,没有说出那对也许命苦也许心狠的父母已经去世的消息。

“是爹和娘对不起你,拖了这么些年才带你来寻亲。说到底,还是我们太自私……”

未尽的话语楚苒明白,她反过来盖住母亲的手。

这双手并不细腻白皙,相反因为早年的奔波劳累而布满细茧。

她拉着这双有些粗糙的手贴在自己侧脸,像是儿时一样在母亲跟前撒娇。

“娘,没有您和爹,我可能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哪还能在这和您说话呢?”

楚母埋怨她胡乱说话不懂得避谶,楚苒笑笑,说那您可要多管着我些才好。

窗户没关严,有风吹过,烛火微晃。

楚苒探身去拉紧了窗,又说:“那娘,我们明日就把告示撤了吧,这些天我都快被那些冒名顶替的骗子烦晕了。”

楚母被女儿抱怨的表情逗笑,依着她说好。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楚母回了屋子,楚父也还没睡。

见她回来,楚父偏头过来,“苒儿还好?”

楚母沐浴过了,此时脱了外衫上榻,点点头道:

“苒儿比我们想得要坚强,而且我觉得,她应该已经猜到了那两人离世的消息。”

“那也得瞒着她,”楚父看着自己的发妻,忽然感叹道:“这些年跟着我,苦了你了。”

楚父并不是个爱说甜言蜜语的性子,她嫁给他时就知道,突然听到这一句,她有些害臊。

“这么大岁数了说啥呢你。”

楚父笑笑,显然也不太习惯这种氛围,转移话题道:

“那吴茂我看着不像个好的,虽说不是他,我们也不会遇到苒儿,但还是得防着他。”

楚母早有这个打算,顺势应下,“给点钱打发了,之后远着些就是了。都在一个城里,我们现在身份也特殊,来来往往盯着的人不少,得多注意着点。”

“是这个道理,”楚父说着,转而想到了另一件事,“最近苒儿常接触的是宁远侯的小姐?”

忙了一天,情绪波动下楚母早就困了,她打了个哈欠,声音懒懒的,“那姑娘人不错,见识也广,苒儿和她多交往没有坏处。”

眼皮都快掀不开了,楚母将被子往身上又盖了盖,“不早了快睡吧,明天铺子还忙着呢。”

——

次日,暖阳融融,马儿身上的棕色毛发被照得发亮。

沈冉掀开车帘,正看到楚记衣铺门口贴了好一段时日的告示被人撤下,旁边还有人问着是不是已经找到了人。

收回视线,春桃正在拨着算盘珠子,小丫鬟没进过学,用起这玩意颇有些生疏。

春桃和冬竹是年初开始学着算账的,但冬竹性子稳重些,沈冉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会儿春桃找她讨饶,说自己愚钝,学不来这些。沈冉只笑笑,赏了她些东西让她继续学下去。

不学可不行,等她被赶出府去,说不准两个贴身侍候的小丫鬟也会惹了母亲厌烦。虽说她平日里打赏的物件不少,但有个一技之长傍身总是好的。

算盘珠子噼啪响,不多时到了侯府。

今日她是受邀来参加燕然的生辰宴会,付泽兰并不同行。

马车停在门口,被陆府小厮从侧门牵进了府。沈冉跟在丫鬟身后,时不时抬头打量着。

陆家不愧是一等一的高门之户,府内亭台楼阁、轩榭廊坊精巧华丽,水池曲折有致。

离上次来才没隔多久,府中一应装饰都换了个模样。

引路的丫鬟似乎察觉到她的惊讶,解释道:“燕公子和两位少爷亲近,夫人也喜爱他的性子,特意吩咐奴婢们换的。”

沈冉了然,心想看来燕然在陆府混得还挺如鱼得水?

燕然身为他国皇储,生辰自然不宜张扬,后园中只有寥寥几个人。

好在其中有好几位她说得上话的同龄贵女,任芊芊也在其中。

年轻的男男女女聚在一起,话题自然拐到了婚嫁之事上。

任芊芊性格爽直,端起一杯花酿笑道:“之前我眼光不好,看上个朝三暮四之辈,但我任芊芊未来的夫婿定是一等一的出色。”

她想了想,似乎在挑选一个模范,“……就像陆大哥或者探花郎那样的!”

在场的人都是燕然相熟的好友,自然不会将这些话外传,因此也并不在意是否越距。

燕然假意叹口气,神情委屈至极:“任小姐,在下帮你爬树捡纸鸢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有个身材清瘦些的男子配合问道:“还有这事?燕兄你说出来,我们帮你向任小姐讨个公道。”

燕然刚要开口,任芊芊捏起拳头恐吓,随即怒骂道:“你还说!是谁下来的时候非要显摆,害得我刚买的纸鸢破了个大洞的?”

燕然连忙讨饶,几人笑作一团。

除了柳念真外,沈冉平日里和旁人少有来往,因此和他们并不算熟识。

但此时氛围太好,她也被带动起来,跟着说笑几句无关痛痒的话。

聊过半晌,陆峥领着他们去内厅用膳。

沈冉被一株花吸引了视线,回神时身旁只剩了燕然一个。

“看完了?”一贯调笑的语气。

经历了方才的相处,沈冉大致也明白了这人的行事作风一向如此,想来之前是她误会了燕然对她有意。

“嗯,这个花生得特别。”她说。

燕然走在前面,衣摆随着步伐微微晃着。

“你还挺有眼光,这花是殿下送我的生辰礼物,据说是蜀州今年上供的新品种,日光直射时花蕊会有淡紫色的光晕。”

对话间两人已走出一小段距离,沈冉回头,只能看见花朵在阳光下开得热烈。

“你和我哥哥认识,他有送你些什么吗?”

“沈小姐,”燕然停了脚步,回头看她,“你是想问你哥哥有没有送礼物,还是想问他的行踪啊?”

沈冉有点尴尬,不过发现燕然此人是个能深交的人之后她也没之前那么拘束,索性坦然道:“都想问。”

“啧。”燕然又转回了身,沈冉看不见他的表情。

“他老人家忙着呢,兴许连我的生辰都没记住。”

这话说得倒是不假,沈砚珩向来和他不大对付,认识几年下来连对话都少有,更别提在生辰这种有特殊意义的日子来送份贺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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