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冉刚下马车就见管家等在门口,一脸凝重地将她往主院领。

她不明所以,但问了管家之后对方也只说不知,她只好沉默着暗自思索。

管家步伐很快,春桃怕沈冉走得急了跌倒,在身侧稳稳地扶着她。

管家回头望了她们一眼,终究是没忍住软了心肠,话中带话:“大小姐,前面的路不平,还请多加小心。”

沈冉一愣,低声道谢。

不多时,到了主院。

主院寂静无声,仿佛笼着一层阴郁的乌云。

“大小姐,侯爷和夫人都在待客那间,您自去就是了。”管家转身离开。

屋内挤了好些人,或坐或站,还有三人正跪在地上,都死死埋着头,身子颤抖。

沈冉一一看去。

沈有道和母亲居于主座,前者横眉竖目,明显气得不轻;后者正望着背对沈冉站着的一名少女,眼眶微红。

少女身形熟悉,身侧各站了一男一女,女人右手揽在少女肩上,侧脸满是心疼。

沈冉垂下眼睫,掩住眸中思绪。

她的猜测成了真。

但令她意外的是,温姨娘竟也在此。

听见动静,众人同时向她望来,春桃被这阵仗吓了一跳,扶着她的手都顿住了。

沈冉拍拍这傻桃子的手,示意她退下,自己则往前继续走了几步,对着高座上的父母躬身行礼。

“冉儿见过父亲、母亲。”

沈有道没说话,只任凭她保持着这个磨人的姿势,而往日早该将她揽进怀里的付泽兰亦没出声。

“沈小姐。”果然,是楚苒的声音。

沈冉借着这个机会起身,惊讶道:“楚姑娘?你怎么在这?这两位是……你的父母?”

楚苒点了点头,想再说些什么,楚母拉着她的手拽了一下。

沈有道冷哼一声,道:“沈冉,你可知错?”

她闻声看去,余光扫过一旁挂着嘲讽笑意的温瑧儿。

沈冉了然,今日这出定和她脱不开干系,只是不知是什么契机改变了剧情,原本不该是二皇子帮着女主找到的亲生父母吗?

“冉儿赴宴回来不知自己犯了何错,竟惹得公务繁忙的父亲抽空归家训斥女儿?”

沈有道被她一句话气得“你”了半天,最后一摆袖,厉声道:“孙氏!你自己说她犯了什么错!”

“行了。”付泽兰说。

“冉儿也并不知情,先让她坐下吧。”顿了顿,又朝着楚家人一点头,“你们也忙了一天,也坐着歇会儿。”

众人在两侧分别找了位置,楚苒正好坐在她对面,目光时不时投来,沈冉低着头只当作没察觉。

孙妈妈这才哆哆嗦嗦地开口,说起多年前的事情。

原来当初她奉付泽兰的命令,将刚出生的女婴给了自己的儿媳暂时养着,因为着急回去侍候刚生产的主子,也没顾得上解释。

但没想到她前脚刚离开,后脚自己那好赌的儿子就欠了一屁股债回来,还利欲熏心地将女婴转手卖给了一对行商的夫妻!

等付泽兰那边处理妥当,她再回来时,夫妻俩早已离开了京城,再寻不到踪迹。

楚母心情很是复杂,想起当初被交到自己手上的小小婴儿,忍不住低声哭泣起来。

楚苒替楚母擦去眼泪,楚父则怒不可遏:“当初你说的明明是孩子家里拮据,不得已才给她找个好出路!”

他指的是孙氏的儿子孙宏。

当初他和自己的夫人行商来到京城,借机寻了当时城里最有名的大夫诊治不育之症。

大夫直言二人皆为难以孕育子嗣的体质,此生怕是无望子孙绕膝。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两人还是难掩心中悲痛,出医馆时脚步都有些虚浮。

但没想到,次日他们就被一名抱着女婴的男子在客栈门口拦了下来。

孙宏身体抖如筛糠,为自己辩解道:“我、我也是没办法!赌馆的人说我再不还钱就要砍了我的手去喂狗,好几百两啊!我怎么还得了……谁知我走在街上正好听见了你们在那说什么‘不管花再多钱都不会放弃,有一个孩子是唯一的心愿’。我回到家,家里凭空多出来一个孩子,你们说,这不是老天爷都在帮我吗!”

言行无状、颠倒是非,沈冉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人。

他这一通言论震住了在场的人,一时间竟无人出声辩驳。

“别急着哭呀,话还没说完呢。”温瑧儿突然开口提醒。

付泽兰不冷不淡地看了她一眼,她恍若未觉,眼里的笑意竟是藏都不藏。

“孙妈妈,你接着说,后面又是怎么找到的冉儿。”

见付泽兰开口,孙氏努力压制着自己抽噎的语气,还没开口,沈有道又吓得她猛地抖了一下。

“说仔细点!一五一十全都如实说来!”

“是、是……”孙宏还在哭着,孙妈妈一掌狠狠打在他后脑,这才接着说来。

“大少爷八岁生辰那天,我和夫人在院中突然想念小姐,哭了起来,恰好被侯爷您听见……”

“调换孩子的事情水落石出,夫人让我把小姐带回来,可我哪知道小姐在哪啊!没办法,我只能先回家和儿子媳妇商量。”

“儿媳脑子灵活,她让我去远一点的地方随便找个耳朵有胎记的女孩说是小姐,反正这么多年了,谁又清楚小姐长什么样子呢?”

听到这,沈冉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右耳,她记得,这处有一记鲜红色的胎记。

对面楚苒也做了同样的动作,楚母替她将长发拨开,露出一块浅些的玫红状痕迹。

“是这个吗?”楚母声音还带着些微的哭腔。

孙氏往前膝行了两步,分别看了看两人的胎记,转回身对着付泽兰伏地一拜。

“夫人,是老奴对不起您!老奴教子无方,竟害得您和小姐骨肉分离了这么多年……老奴该死啊夫人!”

温瑧儿轻笑一声,打断了她的哭诉,“哟,孙妈妈您还知道自己不对呢?要不是我的丫鬟意外撞见你儿子和楚家夫妻拉扯,这事指不定真被你们带到地下去了!”

沈冉这才注意到跪在地上的另外一人,她抖得比孙家母子还要厉害,恨不得把自己缩到地缝里去。

“这还没你说话的份!”付泽兰猛地一拍桌,桌上的茶杯晃了晃,杯碟碰撞的声音传来,凉透了的茶水洒在四周。

“这事是我侯府家事,传出去对侯府不利,温姨娘也该明白这个道理。”

温瑧儿接受到她警告的目光,心中冷哼,她要的是付泽兰和沈冉彻底遭侯爷厌弃,才不会捅出去害得她的丰儿和雪儿日后被人非议。

等众人一一表明态度,付泽兰准备安排此事的处理。

沈有道虽然好面子,但这么多年他也清楚,这种事情交由夫人处理比自己更妥当,付泽兰确实比他周全些。

孙宏被扔去侯府名下别城的贫瘠之地去开荒,孙氏虽然有错,但多年来伺候贴心且年事已高,只送去庵堂静养。儿媳这几日回了娘家,等她回来再做处理。至于沈冉……

付泽兰看着眼前这个养了多年的女儿,微微张开的嘴久久未发一言。

想她自诩聪明,半辈子却离不开一个“错”字。

前半生错信了沈有道的蜜语甜言,又因一时私念犯下深重罪孽;后半段以为清醒了看破一切,只一心守着女儿,却原来还是个错。

她无意识地拨弄着手中珠串,紫檀做就的珠子相撞,发出沉闷的“哒哒”声。

沈冉低着头,视线像是投在裙身上,仔细看去又是飘忽着的。

事情已然明晰,楚苒归位,而她这个冒牌炮灰也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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