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许梨筝认真上班拿满工分，容屹却过上了悠闲田园的生活。一天天也不去上工了，就在田间地头瞎晃悠，跟领导视察工作一样。陈三妹看不过眼骂了他两次，他便转去镇上、县里晃荡，没等陈三妹发作，他又早出晚归地往山里跑，三五不时还带回些野货，这让容家人都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没结婚以前容屹就是个不爱干活、不着家的，现在好歹知道往家里拿东西了。

容屹根据稀少的记忆和实地考察发现，这个时代想要合法挣钱致富尤其是集体致富受到的掣肘非常多。刨除上交任务，队里的产出要么低价卖给供销社，要么卖给国营厂。

还有一种模式是大队和公社合作，在赶集日的时候挂以国营名义摆摊对外展开买卖，买卖的东西有社员自留地里产出卖给大队、大队再以集体名义售卖的，也有本就是集体产出，大队直接拿来售卖的。

这种模式有利有弊，利在于大队可以自行定价，价格肯定比卖给供销社和国营厂的高些；弊在于劳心费神，若是产品不好就可能砸在手里，挣不到钱；还得想办法和公社搞好关系，取得资质，如果公社觉得你的产品就应该卖给供销社和国营厂，那大队也不能去摆摊。容屹去集市看过，卖的多是瓜果蔬菜和菜种、果树苗。此外，摆摊只能在公社和镇上，不能到县里，且仅限于赶集日那一天，赶集日按农历日历算，大概三五天一个小集，年节则是大集，大队的瓜果蔬菜一般等不了几个集。

要是风声紧，那段时间的集市就会取消。

折腾且不安稳，大队里量多的产品基本不会选择这种售卖模式，都是包圆卖给供销社和国营单位。

除养猪外，大队有两个利好社员的项目。一是在河里投放鱼苗搞集体养殖，二是有种了桃子、橘子和柚子的大片果园。

村里的河流发源于容屹去过的那座远山，流到村子里已经不再湍急，河道宽阔，水清见底，它从村里穿过将村子分成两半，又曲曲折折蜿蜒而去。

养殖条件好，一年的鱼获就多。每年捕捞时，一部分分给社员，其余的则统一卖给水产公司。

相反，水果种植的条件就很一般。果园占了连绵的五个山坡，虽然面积大，但山坡都是阴坡和半阴坡，石多土少。改善土地成本高且维持时间短，在这里种粮食基本没什么收成，而且东坪大队的田地比周边大队要多上一些，所以队里大手一挥拿这里来种果树。

水土不好，阳光不够，种出来的水果自然品质不好且数量一般。阳光最好的那一片种了桃树，边上缀几颗橘子树和柚子树，阳光一般的那片种了橘子树，日照时间最短的那片则种了柚子树。每年收获时队里都会组织人手采摘，挑过几次质量好的桃子、橘子拿去集市上卖，剩余的就会分配给各家。大家都很高兴，毕竟苍蝇再小也是肉，何况这缺少食物的年代？有得吃就很好了。

总的来说就是吃饱不易，发家难如登天。

投机倒把，你个人胆大可以干，拉上大队一起那是绝无可能，毕竟被抓了是真可能要蹲大牢的。再说，手里没货想倒也难。

县里的黑市容屹摸透了底，管得不松不严，小打小闹的上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简单说就一个标准，有人来查的时候，你能把你卖的东西扛着跑走的，基本不会被抓。

而手里有大货的倒爷们如何锁定目标并把货出手，容屹也看了个七七八八。

以后倒腾野货的事他要自己来做。虽然李飞目前来看还是靠谱的，但容屹并不愿意把把柄递给别人，他倾向于自己掌控，是好是坏自己全权负责。

投机倒把这事他还得干着。陈三妹贴的彩礼钱得还给她，许梨筝逛供销社的钱也不能少。山里动物多，暂且也不用担心把它们打绝迹的情况。容屹不会涸泽而渔，一网打尽，他进山里几次都有在小水塘里投放灵泉水，灵泉水似有若无的清甜气味会引来动物饮用。

虽然灵泉水用在他以外的生物身上效用大大减弱，只相当于带有轻微疗愈功效的高级营养液，但这对于动植物的生长、繁殖已经非常够用。

挣钱对容屹来说很简单，但带着大队挣钱却还得好好打算。

灵泉泉眼不大，一天出的水倒入河里没几秒就被稀释完了，对河鱼们来说作用基本为零，只能等着下次投放鱼苗之前找机会给小鱼们投喂一些，个体微小的变化最终会在整体上有可观的呈现。

果园没有明显变量，收成却出现大的变化，这显然不合理。既然容屹决定好好浇灌果园，他就和容新才提议养蜂，并让容新才找找专家来指导果园提升改造项目，不管能不能提升，反正要请专家。

桃树和橘子树的收成是最有指望、最符合科学的，所以他决定重点灌溉这两片。正好桃树、橘子树是优质蜜源植物，到时候收成好可以说是蜜蜂授粉加上专家指导缘故。差不多完全背阴的袖子树他打算撒手不管，这地方能长出好柚子那就奇了怪了，长着小青柚拿来观赏就挺好。

这时候假蜂蜜基本没有，白糖价高还要票，反倒是真蜂蜜不需要糖票，所以给蜜蜂喂白糖水的概率极低，养蜂是实打实地靠采花蜜。东坪大队有油菜花、桃花、橘子花，房前屋后、角落旮旯和自留地边会有葵花、梨花、月季，山上有野菊花、刺槐花等，蜜源不错，养蜜蜂是可行的。

国家鼓励社队养蜂，县里的国营农场里就有养蜂场，他们公社下也有两个大队养蜂，容屹询问为何东坪大队不养，容新才给出的回答是：以前也跟风养过几箱，可惜没养蜂老手，又总有马蜂骚扰，最后蜜蜂死的死跑的跑，养蜂大业也就熄火了。

容新才看着这个想法多多但是不爱干活的侄子，呼噜一口旱烟：“你别看别人大队养个七八十箱蜜蜂好像很多，实际上一年能割的也就二十几箱，跟留歇地一样，不是每年都能薅。一箱满的能割个五六十斤蜜，第二年就只有十几二十斤，养蜂的大队多了能采的蜜只会更少。蜂蜜又没法自己卖，公家要来收的，一斤五六毛。你说一年能挣多少？还不如把功夫花在田地上。”

倒是听说有专业养蜂人跟游击队一样辗转全国追花夺蜜的，那是专业人的事，他们也就听个乐呵。

容屹搬出养蜂场的技术人员认为果园养蜂有利可图，果花喂蜂，蜜蜂授粉促果，最后可以达成两全其美的说法，对养蜂这件事大包大揽：“我在养蜂场里有认识的人，我们可以便宜点先买个五十箱蜜蜂。他再运作一下让我进他们场里去学习，等我把该学的学会，就不怕蜜蜂被养死养跑了。”

容新才不信他没有花花肠子，拐往一边：“少在这忽悠我，你就是想去县城玩吧？队里可没钱拿给你瞎折腾。”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指派你信得过的去学习，我不去也行。我只是想促成这件事而已。”

容新才狐疑道：“种地怎么不见你这么积极？“

“你们都是老把式了哪有我发挥的余地？我就喜欢有挑战性，不是枯燥重复的。”

事关集体利益，容新才当然不会轻易应允：“等队里研究研究再说。”

不知道大队干部们是怎么讨论的，过了两天容新才就找上容屹说让他和队里的牛顺一起去学习。据容新才说他和大队书记还去了县里的养蜂场实地考察：“那里也有别的大队的人在学习，我和他们聊了聊，觉得这个项目还是有搞头的。你们好好学，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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