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走走停停,季砚提前帮他们跟沿途驿站传了消息,一路畅通无阻,衣食住行都被安排得妥帖,半个月的功夫,一行人就顺利到了东熙国和苍澜国的交界处。
街上传来一阵吵闹声,车夫猛地勒紧缰绳,正拿着茶盏的沈泠猛地往前一倒,手里的茶水泼了出去,打湿了王秋朝的肩膀。
“秋……王公子,我不是有意的。”
沈泠赶忙将茶盏放回到桌案上,从衣袖中掏出块手帕,小心地擦着他被茶水打湿的肩膀。
“无事,不过是沾了些水。”
王秋朝伸手握住了沈泠的手,将她手上的手帕拿了出来,双眸笑得弯成月牙状:“我自己来就好,阿慕坐着吧。”
王秋朝十分自来熟,他们这几日同乘一辆马车,沈清臣不爱说话,王秋朝就整日粘着沈泠,一口一个“阿慕”地唤,熟络得叫沈泠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王秋朝如此热情,若不是她相信自己的易容术,还以为王秋朝早已认出她了呢。
沈泠最开始确实是有这个担忧,不过在跟王秋朝相处了半个月后,她仔细观察了王秋朝的动作和表现,最后得出一个结论,王秋朝就是个跟谁都能聊几句的纯自来熟。
他对她数落些,想来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
毕竟“君慕”可是沈泠亲自扶植、叫沈清臣一同带去苍澜的掌事。
大抵是爱屋及乌,王秋朝对君慕好得过分,每到一处驿站,他便会跑去街上寻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过来,先是装模做样地在她面前晃悠炫耀一通,后面不管她感不感兴趣,都一股脑地全塞给她。
更别说什么糕点吃食,这一路上基本都被他搜罗了个遍。
沈泠一路上被投喂得整天都是撑着的,最后借口肠胃不适,每天都得躲着他吃饭,后面看见王秋朝找不着她,自己坐在驿站外面的门槛上将那些糕点全都自己吃完,她还总有些心虚,还有些不安。
她现在是“君慕”,跟王秋朝毫无交集,他对她这么好,她实在惶恐。
“真没事?”
“没事啊!就一点冷水,能有什么事?”
王秋朝用手帕将肩膀上的水渍擦干净了,随手将手帕放在身侧的窗框上,把头探出窗外去瞧:“外面是怎么回事?马车怎么突然停了?”
马车的另一边,正在小憩的沈清臣蹙起眉心,眼皮轻轻掀了掀。
沈清臣昨夜在驿站跟季砚通了封书信,刚将信鸽放出去,体内的毒忽地发作,心口处疼痛难忍,像是数万只蚂蚁从四肢百骸爬进他的经脉,最后汇在心口处同时啃噬,销魂蚀骨,痛不欲生。
他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毒的发作,没想到如此厉害,几乎是片刻才吐出了一口血,眼前一阵阵发黑,心口的剧痛让他整个人都在打颤,又不想让沈泠担心,便想自己挺过去,结果这一挺,硬生生给自己疼晕了过去。
最后是王秋朝发现了他,从身上拿出了颗解药给他服下。
季砚知道自己的父皇给沈清臣下毒后,便去找他拿了解药,只是这解药必须要定时服用,每次毒发时都要立即服下,硬扛极有可能会伤及心脉。
季砚问过季晔,知晓那毒极为霸道,一旦毒发便是恨不得将骨头都搅碎了的疼,连保持清醒的意识都很困难,可能连解药都没拿出来就已经倒下了。
他让王秋朝过来,一是为了保护他,二便是让王秋朝随身带着解药,在沈清臣毒发时喂给他。
最后那毒虽然被解药压制了下去,但沈清臣心力交瘁,今日一整天都在阖眸休息。
外面冷不防地一闹,争吵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将他从沉眠中吵醒,他蹙眉睁开眼,声音带着些哑:“……外面怎么了?”
沈泠在王秋朝旁边探过头去,依据断断续续的争吵声拼凑出事情的全貌:“好像是有位姑娘吃了霸王餐,店家的人出来想打人,结果几个大汉被那姑娘打得鼻青脸肿,外面围了好些人,将街堵上了。”
“啧,没用。”
王秋朝看着那几个倒在地上哀嚎的八尺大汉,轻嗤一声:“那姑娘瞧着也就是十四五岁,瘦瘦小小的,这几个连她都打不过,真是白长了这么大个子。”
沈清臣倒不关注这些,他伸手揉了揉眉心,问着外面的金鳞卫:“何时才能通行?”
金鳞卫面无表情地回道:“回大人,我们的人上前去交涉了,应该一会儿就能过去了。”
沈清臣掀开马车的侧帘,往外瞧了眼,就见几个金鳞卫上前去交涉,结果被那姑娘几下就撂倒在地,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眼见着越来越多的金鳞卫过去,瞧着像是要直接动武。
这要是真动武,不知要耗费多少时间,而且还可能会伤到无辜百姓。
沈清臣叹了口气,挥手道:“算了,叫他们回来,直接绕道吧。”
时间紧急,得尽快到苍澜去,在这一条街上浪费时间不值当。
金鳞卫被召回后,车夫将马车转了个头,从旁边绕道过去。
马车行驶时,车帘晃动,沈泠一手掀着车帘,目光落在那个踩在一群大汉背上的少女身上。
那少女身上穿着身紫色的长裙,款式简单,没有什么繁复的装饰,青丝被束成了简单的发髻,上面只簪了根银簪,顶端的流苏在阳光下轻晃,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远处像是有人匆匆赶来:“阿音!”
少女往下跺了跺脚,眼睛瞬间一亮,对着赶来的红衣姑娘高声唤道:“将军姐姐!他们欺负我!”
沈泠看着红衣姑娘将“阿音”拦在身后,从腰间掏了钱袋子出来给店家,又跟他们说了些什么。
“诶呦,这是妹妹吃霸王餐,姐姐出来善后啊。”
王秋朝将窗户边的手帕悄无声息地藏进自己的袖中,也跟着凑过头来笑道:“阿慕怎么看得这么起劲,可是见那姑娘貌美春心萌动了?”
沈泠还没发话,沈清臣便冷冷地抛了个眼刀过来:“胡说。”
王秋朝呵呵一笑,将身子转了过来,低声嘟囔道:“清臣可真是越来越凶了,难怪长了这张冠绝东熙的脸却连个娘子都没有……”
“王秋朝,你在说什么!”
“没,没,我什么都没说。”
沈泠没注意马车里另外两人的对话,她满脑子都是那个少女。
如果她没看错,那个少女在打倒那些大汉时,用了她藏在袖子里的蛊虫,掩丧。
沈泠在古籍中看到过,掩丧入体,能在短时间内让人头脑昏沉、行动力丧失,轻而易举地就被打倒,省时省力,又不至于伤人性命。
蛊虫难以驯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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