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艰难回忆起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对林嫣然涌起一股保护欲,或许是同为被拯救者,以为可以得到关于那个人更多的信息。

或者是,觉得自己当时狼狈的样子被拯救是一件很难堪的事情,即使残疾,即使失明,也想要扮演一个并不弱势的角色,可以通过金钱和权势给别人利益的人。

他脑海中每每涌现出那样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对他伸出援手时,在每每派出人寻找无果后,他的心总是会退而求其次。

把无法倾诉的依恋退而求其次地给到最近的人。

他在移情,他清楚地感知到,自己在把对那个人的感激转移到林嫣然的身上。

但是这种病态的情感倾泻被心理医师诊断为必要,他无法自制,也无法阻止。

于是就这样一直在潜意识中,把想要给那个人的保护和感激加载到另一个人身上,堪称盲目。

不需要了解林嫣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需要在乎她在某些事件中扮演着正确又或是错误的角色,只需要无条件地站在她那一边就可以。

因为当时在枪战和爆炸中会为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闯进来,用自己生命为筹码来保障别人的家伙,绝对不可能出现道德上的错误。

其实傅深算不上是黑恶势力,在家族中是难得讲情讲理的清流,是难得不会暗中伤人的君子。

即使被许多人暗算,差点在那一次意外中失去性命,也都是因为引走主要的火力,来保障街道上的普通人迅速撤离。

他当时真的以为,自己是一定会死的,最好是唯一一个死去的。

所以那个人出乎意料地出现,出乎意料又不计回报的行为和释然又坦荡的说辞,才会在他的心中留下那么深的印象。

于是他始终忘了,林嫣然不是她。

但如果没有她,傅深早就会死在那一场爆炸中。

所以,即使明白是替代品,但也毫不犹豫地接受,毫不犹豫地把最好的,不计回报的,通通献上。

直到重新见到那个特殊到耀眼的身影,听见那道清冽又急切,同样呼唤着受害之人的声音。

傅深已经确认过,那一家咖啡馆的摄像头一直被扭转到吧台里面制作餐食的方向,并且在爆炸中彻底坏掉,丢失了所有记录。

唐墨不可能在没有接触过这次意外的情况下,直到他在此期间内遭遇过什么。

那么为什么她能够在警察局的对峙中,把自己在爆炸中的狼狈场面完整描述。

答案不言而喻。

这已经不是傅深第一次觉得唐墨很熟悉。

早在很久很久以前,这个家伙身上的气质就已经对他展现出了深深的吸引性和成瘾性。

在马背上游刃有余,在一切社交场合都如鱼得水,从来不是自己想要站上视线的焦点,但人们总会不自觉地开始寻找她,探寻她的近况,迫切地去将自己的注意力聚焦于她。

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傅深如坠冰窟。

如果说唐墨就是那个人。

不,这件事情毋庸置疑。

自己曾经在‘夜色’的刁难,因为林嫣然这件事的针锋相对,甚至在警察局中挣脱束缚也要脱口而出的恶毒诅咒。

简直就是恩将仇报。

简直就是完全违背了自己的初衷。

在耳鸣中响起的那令人心安的声音,无数次进入梦中,在病痛缠身的自厌自弃中找回他的灵魂。

他愣在那里,感觉到大脑的思绪被无情吞噬,重新回归到一个无感的漩涡风暴。

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丢掉了什么生命中极为重要的东西,却无从寻回。

像那一匹正发狂的枣红母马,在身上的人被甩掉之后,更是完全没有顾及,双眼发红地继续向那一颗大树撞去。

头破血流,但没有人可以让它停下来。

直到力竭,直到死神降临,它才放下了健硕的双蹄,在无法维持站立的时候,才脑袋一偏,倒在地上发出重重响声。

咚。

傅深回过神来。

那一双幽深的蛇目已经带着猜疑与恨意纠缠上来。

温知然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在短暂试图制服发疯马匹的这几分钟里,手臂发麻,浑身都被震地发疼,在信赖的那个身影接近的瞬间,她才恍如失去意识一般,往那边倒去。

唐墨仅仅用一只手就托住了女孩的重量,另一只抚了抚身下马匹白色的鬃毛,稳稳扶住了它凸出的骨头,踩着马鞍下马。

那双眼睛在其他人冲上来关心,接过温知然进行查看时,都没有移开分毫。

傅深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唐墨在怀疑这是他的手笔。

一股难言的委屈涌上心头,他莫名回想起曾经小时候也这样被父亲的情妇污蔑,然后得到的一顿藤条火辣辣的毒打。

但是他又有什么资格委屈。

是他自己作的,是因为有前科才被怀疑,并不无辜。

更何况,原本来到这里不也是打了想搞破坏的心思吗。

他把解释咽下,捏紧了扶手,拧着眉,继续受虐一般地享受着对方投来的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目光。

*

唐墨自然是知道答案不可能这么简洁明了,也没有污蔑人这种莫名其妙的爱好。

(唐墨os:我是不可能成为傅深这种爱污蔑人的人的。)

但给个眼刀只是一个很轻微的警告。

整整一天这瘸子都安静地呆在一边看着,没有多余的动作,更多时候一幅忧郁神伤的样子,一看就是在为自己现在的瘫痪而痛苦自卑,根本抽不出时间带捣乱。

但谁也说不准现在出了乱子她要去解决的时候,这家伙不会突然缓过神来懂什么手脚。

于是她吩咐了林瑞清去盯紧傅深,然后把昏迷的温知然交给了信任的,已经早就包下两个月的专业医师。

利落转身,和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不远处,额前流着汗的马场经理对上目光。

不是所有人在经受着那酷刑一般的目光心中仅仅有着委屈的。

更多的,都是被吓地屁滚尿流。

唐墨就这么微微带着点疑惑,轻轻地歪了歪脑袋,幽深又粘稠的目光环伺上去,经理就被那漆黑的眼珠看地浑身发抖,差点后退几步,最终还是滚了滚喉结,站稳了脚跟。

然后她就漫不经心地挑起一只眉毛,朝着这边快步走来,长靴踩在厚厚的草坪上声音并不大,沙沙的,但他的心已经揪了起来,抑制住逃跑的冲动。

等待着那个明明脸上带着笑,轻轻勾着唇,半张脸却隐藏在阴影里的可怕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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