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尧回拉萨了,金森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生活看似风平浪静,但冥冥中,总有不详预感。
离开,是掀起风浪的磁极,金森不清楚自己会被浪带到哪里,只能祈求着,安然着陆。
但磁极另一端的嘎玛让夏,却又拼命想用引力拉回,金森时常因对方小心翼翼地话语而感到亏欠——
嘎玛让夏太好了。
如果不是孟尧从中作梗,他会愿意永远留下来。
但生活没有如果,孟尧不会轻易放过他。
金森花了点时间,才查清楚孟尧的来历,原来,他和王琦都是莫明觉留学时的滑雪队队友。
一共五个人,从法国三峡谷到新疆将军山,全世界的雪道都留下他们的足迹。
他们从十六岁开始一起训练,视彼此为手足兄弟,而一切戛然而止于2024年的10月。
莫明觉留在了29岁。
在外人眼中,他应该一辈子怀揣对莫明觉的愧疚,直到死亡。
愧疚?
可他为什么要愧疚?
两年多了,金森时常能和莫明觉对话,可对方一遍遍述说他们爱情的细节,金森却因创伤应激忘得一干二净。
莫明觉说,他爱他,他一直在等他。
他想来生,还要和金森在一起。
看冰川,爬雪山,飞跃地平线,总之,这辈子来不及完成的事,下辈子还要一起。
莫明觉形容的来生,比今生美好。
于是,金森带着那唯一一张合照,来到这里。
可是可是……
金森遇见了嘎玛让夏。
“天意是人生来自由,不必为谁而活,也不必为谁而死。”
他和嘎玛让夏的每一刻,真实的、触之可及的爱,充盈了枯竭的心。
他不想死了,真的不想了。
他不想来世没有嘎玛让夏。
仅有一颗的心脏,摇摆不定,本想好了要与莫明觉道别,但孟尧一遍遍提及的名字,将烙印加深。
所以,今生和来世,欠下的愧疚又该如何赎清?
金森,只想逃。
嘎玛让夏察觉到金森的勉强,那种焦灼的、拼命想抓住些什么的,但又毫无头绪的落差感,时刻悬在心头。
占有和失控疯狂拉扯,沉疴已久的情绪,终于在周五的下午,达到峰值。
孟尧又回来了。
金森在酒庄碰见孟尧,识趣地绕开。
“大夏,你们去送货吗?”孟尧却大声问道:“带我一起呗?”
嘎玛让夏考虑了几秒,鬼使神差地点头,“行啊,走吧。”
一旁金森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没睡醒?”
“带孟总深入了解一下酒庄市场运营。”
嘎玛让夏说得好听,实则存了点别的心思。
金森无语看着孟尧上车,三个人各怀鬼胎,沉默一路。
一个小时后,他们来到墨竹工卡县。
松赞故里,天边墨竹——
拉萨以东的小县城,人口不多,但因着独特的地理位置和人文景观,吸引了大批内地游客。
镇上的工卡酒店,每年到这时候,会和冈钦酒庄定几十箱酒水。
“下车,到了。”嘎玛让夏瞟了眼反光镜里的孟尧,故意激他,“孟总看你练得不错,要不帮忙搭把手?”
“哈,小事。”孟尧脱下了西装挽起衬衫袖口,向后捋了把头发推门下车,“往哪搬啊?”
“金森,你去前台推辆行李车来。”
嘎玛让夏也脱下皮装,心机地解开两粒扣子,露出结实的小麦肤色,“等会往行李车上搬就好。”
孟尧勾起唇角,朝后备箱看了眼,“也没多少,一会就干完了。”
金森推着车从旋转门里出来,嘎玛让夏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贴心地拉过架子。
“我来就好,你上里边休息一会。”
金森两手空空,目光跟着跳脱的人影来到车旁——
嘎玛让夏和孟尧像被开了倍速,蹲起放下,呼哧不停地从车上搬下酒箱。
两人较着劲,谁都不服谁,效率是翻倍了,但差点没被憋出高原反应。
一架子装满,孟尧眼疾手快推着车就跑。
刚刚被嘎玛让夏抢占了先机了,现在轮到他来展示男性雄风。
他迈着自信步伐,冒着虚汗,路过金森身边,“咦,怎么还站在这,和我一起进去呗?”
“神经……”
金森朝他俩一人一个白眼,揣手上隔壁的小超市买冰棍去了。
没人欣赏他俩的雄姿,刚才较得劲一下子泄光。
孟尧到底不是本地人,撑着车门大口喘气,和嘎玛让夏服软。
“我歇会,胸闷……”
嘎玛让夏戏谑又得意地给他递了瓶水,“孟总肌肉还是虚了点,您上车里坐会吧。”
“是啊,能力有限。”
孟尧心态良好,远远观察着金森撕开可爱多的外包装,然后伸出舌头,小口小口舔着。
超市窗台上蹦出一只大橘猫,金森蹲下身逗它,撸一把毛,舔一口冰淇淋。
“你看什么?”嘎玛让夏阴着脸挡住孟尧的视线,“又装好一车了,送进去。”
孟尧抬眼,无可奈何地笑了下,“怎么了,看看都不行?”
“不行。”嘎玛让夏义正言辞,“不是你的别看。”
“哈哈哈…… 大夏,那你怎么确定一定就是你的呢?”
嘎玛让夏一愣,竟无法反驳。
“大夏,别喜欢抓不住的人。”孟尧喝着水,淡淡开口,“你会很痛苦。”
“你现在就在痛苦,我猜对了吗?”
嘎玛让夏盯着孟尧,过了半晌,他问:“很明显吗?”
“嗯哼,都写脸上了。”孟尧挑了下眉,“怎么,求婚失败了?”
话毕,嘎玛让夏的脸更垮了。
“不应该啊,都睡过了吧?”孟尧啧了一声,“我就说,你抓不住他,不过……人就是会犯贱,越是抓不住的才越有吸引力。”
嘎玛让夏问:“那你也是?”
“我比你好点,我只喜欢,但不想犯贱。”孟尧拍了拍嘎玛让夏的肩,“你知道的,一般犯贱的都不会有好下场。”
“那你以后别招他。”嘎玛让夏却道:“反正对你来说,感情走到最后都是犯贱,何必。”
“呵,那你为什么痛苦?”孟尧摊开双手,一切如他所料,“因为无法获得正向反馈?”
“不是,他要去拉萨学唐卡。”嘎玛让夏还在为自己找借口,“我舍不得罢了。”
“是吗?”孟尧微微蹙眉,心道不好,金森这是要逃。
嘎玛让夏:“他又不是不回来。”
孟尧怜悯地看了下对方,却没再回他,转身推走了行李架。
晚上回到酒庄,金森刚下葡萄园找曲珍,便被孟尧跟了上来。
“听说你要离开这里?”孟尧突然发问:“去哪?”
“与你无关。”
“不许走。”
金森被他强硬的态度说愣了,反唇相讥,“和你有什么关系,来命令我?”
孟尧跨前一步,用力掐住金森的手臂,眸底翻涌出怒火,他一字一句地重复道:“不、许、走。”
“金森,你还真就是只会逃避。”孟尧冷笑着,“我还以为莫明觉喜欢的,会是什么魅力无限的大人物,现在看来不过是个空有皮囊的懦夫。”
两句话深深刺痛了金森的心,他咽了口唾沫,沉默不语。
是的,他就是想逃,他是懦夫。
他无视嘎玛让夏的拳拳真心,不给回应不给承诺,他不仅沉溺于暧昧的关系,到头来还想弃人于不顾。
说到底,他不配。
葡萄田外,传来几声轻快的狗吠,唤回走神的金森。
“那你让我怎么办?”金森苦笑,盯着孟尧问:“我走了是逃避,我不走你又要捅出去,你说我怎么办?”
浅金色的月光照在孟尧脸上,他眯了眯眼,收回怒意。
“你自找的,还问我怎么办?和他在一起不挺开心吗?”
金森静默片刻,才说:“是啊,开心,能淡去我对莫明觉的思念。”
孟尧不动声色地望了眼月光尽头的某处,脸上浮出一抹得逞的笑意,他故意问:“所以,你是把嘎玛让夏当成替身?”
“用来忘掉,用来解闷,用来泄欲?”
“那你找他做什么,找我啊。”孟尧语气停顿,笑得平静又疯癫,他扯过金森的手,“毕竟,知根知底,总比一个外人强。”
金森被他吓地倒抽凉气,他挣脱开孟尧,退了几步。
“我和嘎玛让夏的事不用你管。”他说:“孟尧,我离开这里最大的原因,就是想离你这个疯子远一点!”
“哦?”孟尧不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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