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恨她是块木头
接驳的车……严谨点说，可能并不能叫作是车，因为停在纪灵面前的这个庞然大物比起说是一辆交通工具，看起来更像是一头四不像的巨兽，每个部位都由不同的魔物组织拼接而成，浑身上下画满了复杂的符纹，看样子是为了保证让零件稳固地粘黏起来。
纪灵弯腰，灵活地钻进“巨兽”腹中，摊主紧跟着她一起进了车内，坐下并低头找出安全带给自己系上。
摊主一边动作不停，一边对纪灵眨眨眼，叮嘱道：“乘坐‘魔的’去边境线的路上，会很颠簸，有不少人会出现明显的晕车反应，为了安全起见，最好系上安全带哦。”
随着乘客进入，魔的的车门自动关闭，引擎启动，透过正前方透明的车窗——似乎是用无数张魔物的瞳膜拼接而成——纪灵看到这辆魔的
纪灵盯着好整以暇地坐在自己对面的摊主，感叹说：“我果然没选错店铺，你家服务真周到，还附赠送别服务。”
“噢，你说这个，”摊主女士羞涩一笑，分外不好意思地脸红了，并撩了一下头发，别到耳后，“我当然得送你——不过并非送别。和你一样，我是个‘捕猎者’。”
纪灵挑眉，对摊主的话并不意外。
她早就在猜测，这位摊主不是普通的小商贩，商人重利，一般的摊子招揽“捕猎者”，为的是从倒卖修炼材料赚取丰厚差价，故此给出的“工资待遇”不可谓不差，只有这位摊主，开出了优厚到看起来似乎在倒贴做生意的报酬。
贪图这尤其丰厚的收入是一方面，纪灵同时也注意到摊主特立独行的干练装扮，以及紧身衣透出的肱二头肌和腹肌。
如果不是在货物交易中心，而是在街上遇到她，纪灵会下意识觉得她是和自己一样的剑修——毕竟从摊主的外型和装扮来看的话，她完全就是一位女战士嘛。
“我就是你此行的队友。”摊主的自我介绍还没结束。
“捕猎正式开始了。”
魔的彻底没入地底，穿行在地下10米湿润的泥土、盘根错节的植物根系与爬行动物中间。
摊主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叼上一根狗尾巴草，兴奋地咧着嘴，朝纪灵扭头：“你高兴吗？要开始新一次的屠杀了。”
纪灵这次沉默了，没有回答。
布告栏上，任务的内容都大同小异，收购魔物和修炼材料，只是需要的数量有所差别。
纪灵毫不犹豫地撕下了所需数量最大的任务书，她记得，当时在旁边抱臂的摊主……神情似乎十分赞许来着。
“我叫谢端然。”
见纪灵没吭声，摊主收敛起兴奋的表情，伸出右手，自报家门。
纪灵讶然：“代号？”
谢端然一笑：“是代号，也是本名。”
见纪灵皱眉疑惑的样子，她解释道：“我是孤儿，名字是自己取的，本来就和代号没差，所以录入代号的时候，也用了这个名字。”
纪灵点头表示理解。
忽然，原本还算在平稳行驶的魔的开始剧烈颠簸，纪灵扶助一侧的把手，艰难地保持身体平衡，但无济于事，这辆车现在与其说在摇晃，不如说是在忘情地转圈跳舞！
谢端然好像比她状态更差，看上去就下一秒就要晕倒，有气无力地摇头：“不知道，以前从来没有颠簸得如此厉害过……”
纪灵起身检查显示屏，排查是否是魔的运行错误，忽然，她皱了皱眉。
……刚刚，她好像从呼啸的引擎声和外壁与泥土的摩擦声中，捕捉到了另一些声音。
一道熟悉的嗓音。
纪灵仔细辨认声音传来的方位，然后猛地向车顶看去。
然后，她不出所料地看到了几个眼熟的姓名条。
苏宴、泽滟流、秋览、芙菡萏——她深吸一口气，这几个人出现在这里不奇怪。
苏宴的眼线十分强大，她突然消失，他们跟过来属于正常。
但是为什么连白若耽这家伙也来了！！
……有仇，勿扰。
玩家的人生准则——一切都是游戏，一切都是设定，一切为了玩得开心。纪灵将嘴角上扬，调整成一个友善的微笑，然后扭头对谢端然笑道：“我们可能要有新队友了。”
谢端然莫名其妙地看着笑得很难看的纪灵：“在哪？”
纪灵朝正上方指了指，说：“上面。”
谢端然一头雾水地茫然抬头，只看见平滑的丝绒材质车顶。
人在哪？
她歪了歪头，盯着车顶研究了一下，得出了一个结论：这车顶可真车顶啊。
谢端然是什么也没看见，但旁边的纪灵还在一错不错地注视着着车顶，仿佛透过钢筋铁壁看到了什么，谢端然茫然，谢端然无措，但队友她这样做应该……有她的道理吧？
不知道为什么，谢端然总感觉纪灵有种让人容易心生信任的能力。
突然，车顶的丝绒□□在两人的静默注视中裂开了一条缝隙，随着魔物骨架碎裂的声音，引擎彻底熄火，她们乘坐的魔的就这样停在了原地不动了。
随着尘土一同从缝隙中落入魔的内部的，还有激烈的交谈声。
“小家伙，你到底行不行？你确定用风一吹就破的符纸能破开车顶？这车子的材质可是最顶级的宗师级别魔物骨骼，不如让我用剑刃劈开为快。”
这是白若耽的声音。
“黄毛，你说谁是小家伙？我和你同级！”
这是芙菡萏。
“等等。”
就说了两个字的这是苏宴。
纪灵透过狭小的洞口，径直撞见一双望进来的淡紫色眼瞳。
一直保持沉默的她终于出声：“嗨，苏少爷。”
苏宴是几个人里首先发现芙菡萏的爆破符生效的人。
只不过，面对魔力含量巨大、材质也过于坚硬的魔的，临时灌注灵气画成的符咒威力薄弱，只炸开一条很小的缝。
苏宴没参与同伴的拌嘴，在察觉到车顶的缝隙后，就俯身凑过去，探查究竟。
虽然根据手下收集的情报，纪灵应该就在这辆正在前往王国边境线的魔物聚集地的魔的上，但为了以防万一情况有变，苏宴觉得还是自己先确认一下的好。
只是没想到，第一眼就冷不丁对上了一双从黑暗中直视过来的漆黑狐狸眼。
心脏忽然剧烈跳动，苏宴不自觉地闪躲，有些慌张地站起身，喉结滚动了一下。
见苏宴慌张的反应，秋览带着关切，急切地俯身：“里面不是纪灵吗？”
苏宴稍微稳了稳心神，压抑下内心异样的波动，又恢复了平时淡淡的样子。
“是她。”
秋览大松一口气地抬头，旋即又提心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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