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洛苡并无异议,她见识过宁司鸢的轻功造诣,潜入皇宫自是不在话下。她忽而正襟危坐,眼中精光一闪:“此外,火药材料和放置地点已备得七七八八,唯独最后一味需进入云岚城后再行采买,免得节外生枝。待我配好火药,你便可在宫墙内外布下——既可作脱身时的烟幕,又能在对敌时造成杀伤,为我们赢得脱身之机。”“此事便依你所言。”宁司鸢轻拂衣袖,缓步移至雕花木窗前。她推开窗棂,目光如刃般划过街巷间列队而过的铁甲卫兵,声音陡然沉了几分:“云荒城的守备虚实必须摸清——何处设卡,几时换防,军械配置几何,这些都要了如指掌。”她转身回到桌前,沾了点茶水在桌上画出三条蜿蜒的路线。“脱身路线至少要备三条,每条路线上可能的变数都要推演。最好能精确得像太乙神数般分毫不差。”
夜色如墨,风声似刀。
天机落霞城外,关堇台分部。
关堇台是夏州安插在他国的情报组机构,它与天机阁的不同之处在于。
关堇台分支遍布各国州郡,隐于市井繁华之间,悄然收集情报,传递消息。各部之间互不统属,各自为营,只听命于夏帝。而天机阁不设分支。所有密探皆由天机阁统一指派任务和管理,他们如星辰散布三国,化身为士农工商,乃至于乞丐、游民,无所不在,其身份之多变,更添几分神秘与莫测。
此次北凛、天机、云荒之行,不仅是为了与各地的关堇台暗桩接洽,更重要的是重新建立分散在三国的情报网络,从而为未来的持久战奠定坚实的情报网与物资基础。
如今夏州虽败,但只要他这个太子尚存,一切胜负仍未可知。
“公子,天机关堇台三十七处暗桩已尽数联络妥当。”孟星魂双手呈上一卷青绢名册,司马千澈指尖轻捻绢面。
景晏斜倚凭栏,月光为他脸上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有趣,”他两眼微眯,“关外传来消息,夏侯世子带兵回北凛时,遭到关内军的刁难,差点打起来。”
“想必如今北凛境内的兵已经被甄相悉数吸纳。”司马千澈朱笔悬在绢面某处,“上次北凛之行,只接洽了部分暗桩,本想着等来日再去一次……”玉宸关关内的粮草倒是可以自给自足,但盐却是一直由玉峡关供应,如今随着帝京沦陷,夏州内部的供应链已断,他的笔锋在“盐”字上重重圈画,“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那日,他本是要和圣都关堇台暗桩接头,恰遇乜鸢刺杀北凛王,司马千澈眼见局势失控,当机立断出城。他昼夜兼程,抢在北凛封锁各州城邑之前,返回玉门关外,并第一时间将北凛之事,通知景晏和孟星河。
倘若他被困在北凛,只怕接下来的计划将要泡汤。
景晏忽然低笑一声,眼底流转着洞悉一切的光芒:“越行舟这只老狐狸……”折扇“唰”地展开,扇面上墨色山河随腕风轻颤,“临时变阵,不过是要引君入瓮。”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戏谑的意味。
时至今日,天机仅对玉宸关发动两次试探性的攻城,均被滚木礌石击退。之后转攻为守,三十万大军将玉宸关围得铁桶一般,连只鸟都飞不进去。这样做虽然耗时较长,却大大减少伤亡,而攻下玉宸关只是时间的问题。
“纵使越行舟不改这围城之……”他轻轻一叹,青瓷茶盏里的涟漪映着眉间忧色,“玉宸关有我夏州十万将士,和二十万黎民,即便明知是天机设下的圈套,还是要去。”
“未必是死局。”景晏道。
“哦?”司马千澈一听放下名册,好奇道:“看来景晏已有良策。”
景晏唇角噙着莫测的笑意,信步来到纹枰桌旁,拈起白子悬于东南,“公子请看——”棋子落下时,恰有穿堂风掠过,吹得名册哗哗翻动。
司马千澈衣袂带风地走近,只见纹枰上黑白交错,竟与沙盘中的山川地势暗合。景晏修长的手指正点在某处关隘,那里静静躺着一枚血色玛瑙制成的棋子。
景晏指尖轻点棋盘,黑玉棋子发出清脆声响。“黑子为失地,白子为存土。”他修长的手指按在正中的黑子,“自帝京沦陷……”手指划过东南部,“玉谷关已被云荒占领,然其攻势渐缓,想来其余城池也是要招安纳降。”指尖忽转东北方的白子,“北凛撤兵,玉峡关暂时安全。”接着指尖有移至西北方,一枚白子被黑子围得岌岌可危,“天机如饿狼扑食,玉宸关已成孤城。”
他忽然拈起三枚白子,在星海方位连成一线。“寒冬将至……”
司马千澈眼中闪过精光,他凝视棋盘,衣袖拂过处带起淡淡檀香:“若断其粮道于星海,纵有三十万大军,亦难敌风雪之威。”他持子“啪”地落在北地,“我们只需巧妙引导天机深入北地,便可借刀杀人,一石二鸟,百姓可迁玉峡关。”
景晏颔首:“故而此战,意不在胜,而是要引开天机。如此我军也有了喘息之机。”他拿起一枚红子,轻轻落在北凛方位,“至于多久,却取决于北凛。”话音未落,窗外忽有寒鸦惊飞。
司马千澈负手而立,烛火在他眉宇间投下阴影:“北凛乱局,怕是一时难解。”
两人的目光同时投向北方。司马千澈摩挲着手中的几枚棋子:“烨帝与肖衍,无论谁胜……”他忽然将一枚棋子按在北凛的疆土:“都不如让他们两败俱伤。”
“烨帝与肖衍……”景晏忽然轻笑,将黑子白子同时推入北凛,“两虎相争,确为上策。”
司马千澈指尖摩挲着光洁的下巴:“难的是如何点燃这把火。”
两人都明白,北凛此时正是趁虚而入的最好时机,无论天机王肖衍,还是云荒女君烨帝,都没有理由坐以待毙。但以夏州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并无分身之法。
“比起这个……”景晏忽然望向窗外的残月,“我更好奇乜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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